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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了。”林阮舟摇了摇头,笑着道,“我们别说对抗世俗了,连自己都没对抗过...”

说完他又看了唐珵一眼,试探地问道,“我不值得人喜欢一辈子吗?”

这句话直戳入唐珵的心脏,想起第一次见林阮舟,男人堆里他被人簇拥恭维,自得享受,外人看起来轻浮,但座上的人没有一个真的起过轻浮的念头,虽然取乐但也爱他敬他。

那时候林妹妹绝对相信,要是连他都不值得人喜欢,那谁还值得呢?

“一个陆戈说明不了什么。”

“嗯...”林阮舟像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脑子里总来来回回地过那么几个片段,“不过他喜欢我的样子太动人了,一时半会儿忘不了。”

林阮舟叹了一口气,看着屋外骄阳正盛,万物复苏疯长都想蹭一蹭节气的热闹,这是一年最好的时光,“我走了,唐珵。”

六月一来高考瞬间成了眼前的事,周围人议论最多的就是考什么大学,北京的孩子大多数还是要留在北京的,但仍旧有人闷头北上,有人执意下江南,各有各的期许。

唐珵最担心的英语成绩在最后一次月考已经能过百了,不必多说这一定是宋瑜的功劳,名师在侧有叫朽木开花的本事。

宋怀晟已经托人和县城那里打好招呼,唐珵是借读生高考要回县城考,等他一回来就见方平已经在张罗着给他收拾东西。

“姑姑,这是干嘛啊?”方平收拾出来整整两个大箱子,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唐珵这一走就不回来了,他看着难免心慌。

“唐珵,你们这次回去别住在亲戚朋友家,你舅舅虽然在但我不愿意把你托付给他,你们回去住个旅馆,花两个钱找个好点的离学校近点的。我把床单被罩都给你们装上了,旅馆的脏别胡乱用,再给你们带点吃的,高考那两天记得别吃太油腻的,省得考一半闹肚子了...”

方平还在嘱咐着唐珵没全部听进去,只是听到“你们”赶紧开口道,“姑姑,我自己一个人也行,别让姑父大老远陪着我跑一趟了。”

“你姑父倒想去我不让,他那人粗心大意的照顾不好你。”说罢,方平推销似的卖弄道,“让你哥跟着你回去,别看你哥人懒但大事上心细得很,起码你那些重要证件交给你哥准丢不了,吃喝上他自己就挑剔也亏待不了你,让他和你回去比你姑父更让我放心。”

听到是宋瑜陪他回去,不安宁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唐建业放在那里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他是真的害怕回去会撞上,过惯了好日子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甘愿屈服于他的淫威,说什么也不能让唐建业毁了他的前途,所以冲突无可避免。

倘若避无可避,至少宋瑜在,他心里有底气。

晚上宋瑜回来直奔楼上,敲了卧室门好几下里面的人都没搭理他,宋瑜不装了推开门就进去了,唐珵和衣躺在床上,桌子上的书翻开着,这是找了个空隙歇了会儿。

宋瑜看见他睡着了,悄悄走进去帮他把桌子上的书合上装了起来,时间过得这样快,宋瑜觉得好像一切还如唐珵刚被接来七百始一样,也是这样不冷不暖的天气,人站在七百始的胡同口,抬头就知道互不顺眼。

那时候一点也不盼着人来,现在一点也不希望人走。

人与人的情分,真是一时一个样。

“别动那些,还要看一会儿呢。”唐珵睁开眼出声拦住他,看起来不像睡着,但语气听出了点困意。

“以为你睡着了。”宋瑜还是把书放了起来,回身眯着眼瞧他,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没睡着我敲门你怎么不吱声呢?”

唐珵懒懒地把手搭在床边,宋瑜敲门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么轻柔的动作一听就是宋瑜,他故意装没听见,极享受宋瑜小心翼翼进来怕吵醒他的感觉,那种感觉叫人得意。

宋瑜帮他的书收好,回头看他正要坐起来了伸手按住他的肩,使了使力唐珵顺势又躺下了,“早点睡吧别看了,养养神。”

唐珵往里面躺了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哥,陪我躺会儿吧。”

“不躺了,我没洗澡。”宋瑜搬来张椅子拿了本书坐在唐珵跟前,“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宋瑜留了一盏台灯,唐珵看着眼前一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找他的人,患得患失之感愈演愈烈,宋瑜不仅仅满足作为爱人的那一小部分空缺,还有唐珵从小缺失的父爱、母爱、友情、亲情,他填补的是他人生中绝大多数无爱的空缺。

“哥,你说娃娃鱼真的会哭吗?”

宋瑜听着这无厘头的话看向唐珵的眼睛,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娃娃鱼会不会哭我不知道,娃娃菜肯定不会哭。”

呵呵...

唐珵抽了抽嘴角,“一点也不好笑。”

“不好笑就睡觉。”宋瑜倒是挺满意自己的幽默,兀自扯着嘴角笑了一会儿。

昏晕的灯光下唐珵还真睡着了,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宋瑜关了灯悄悄离开了,然后人忽然清醒,再难安眠。

临走前,方平提起来让他们上山给文殊菩萨烧柱香,说起当年宋瑜高考的时候叫他去一趟潭柘寺求个神佛庇佑,他讲了一大篇的唯物主义论,听得方平头晕的时候才住嘴,方平也没硬让他去。

不是真听进去了宋瑜的屁话,说到底是知道宋瑜身又懒心又不诚,上了山拜了佛也不能上达天听,叫神佛知晓他的诉求。

“你哥不信这个才没考上北大,别学他。”

自小看着林新荣信神信得疯魔,所以宋瑜和林阮舟打小对这些就不太尊重,时常挂在嘴边轻视亵渎,那时心里一无敬畏二无所求,谈什么神与佛呢。

唐珵想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的无事牌,宋瑜不信菩萨能让自己金榜题名,倒是相信能保他平安无事。

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人定了个六点的闹钟,唐珵觉浅门轻声敲了两下他就醒了,宋瑜打着哈欠一副清梦骤断的疲态,看着同样还未清醒的人说道,“洗把脸,带你去潭柘寺。”

不是说不信吗?

他们上山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寺院的门刚开,焚着的香火笼罩着佛门重地,警示众生恪守清规。

宋瑜带着他准备进去的时候,唐珵忽然顿住脚步,神佛有灵,他和宋瑜早晚要犯那三大戒之一,不信还好,既然带着虔诚来了就不能不心生敬畏。

“哥...不去了吧...”

宋瑜回头看他,“不怕,他说的众生平等。”

拿着佛祖的话来噎佛祖,宋瑜一定是古今第一个既不心怀敬意又不真有所图来寺庙的人。

唐珵忽然发现宋瑜是个极难心存信仰的人,因为所有的信仰根基都是拜服,从而遵循神佛定下的规矩,辨别世间的好恶。

但宋瑜心里自成一体的善恶观,若和佛祖相悖,也是信自己不信佛。

宋瑜陪着他拜了文殊菩萨,又说要去天王殿那里还愿。

还愿前特地买了瓶水净手,然后手持三炷香跪得端正,唐珵就站在殿外看着宋瑜,不信佛却还要来求佛。

“你还的什么愿?”

“当然是已经成全,但总怕会失去的愿望。”

唐珵知道,那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说不怕,其实他最怕。

林阮舟家里走到了支离破碎才换他一次摊牌的机会,他们呢,他们的事若是被发现,宋瑜和方平势必最终不闹到家宅不宁,互不罢休。

过了十点钟日头上了三竿,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缘故,突然来了一阵风吹得人心底生寒,仿佛,命运就此而过的暮凉。

两个人买了最早的一趟火车,中间要转乘一次火车再转乘一次公车,路上奔波那不用说,只是让宋瑜陪着他劳心劳力他不忍心。

窗外天色未明,大地死寂,北京城仍旧长明灯不灭,放眼遍地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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