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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终告不支昏了过去。
此刻左边耳轮仍在隐隐作痛,但敷上药包扎起来。
舱房内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他急欲撑起身,才突觉背脊一阵剧痛,整个身子似已瘫痪,根本不能动弹。
这一惊非同小可,凭行医的经验,直觉出这不是穴道受制,而是背脊受了重创。
因为他的双手仍能活动,在被里伸手一挨背脊,才发觉全身尽裸,未穿任何衣物。
就在他惊疑莫名之际,舱房门轻轻推门,走进位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绝色少女。
她穿的是一身湖色薄衫,混身曲线分明,灯光下宛如九天仙女下凡。
“你醒啦?”她趋前笑问。
浅浅一笑,真有倾国倾城的魅力。
彭小魁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救起他的那位少女,但仍然向她致意:“谢谢你们救起我。”
少女落落大方地在床边坐下:“不用担心,那批鹰犬已经登船搜索过了,幸好我这艘画舫上备有密舱,再多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彭小魁暗觉诧异,不禁好奇地问:“你这船上有密舱?”
“只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少女又笑笑:“干我们这行的,不能不特别审慎啊!”
“你是……”
彭小魁尚耒问出口,少女已坦然说:“飞贼!”
没有人会出口承是盗贼的,可见这少女的个性十分坦率豪放。
“原来……”
彭小魁酒然一笑:“尚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少女毫不隐讳:“千面飞狐玉芙蓉,就叫我名字好了。”
彭小魁大为惊讶:“想不到你就是那位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失敬!失敬!”
玉芙蓉耸耸肩,似笑非笑说:“阁下大概亦非善类吧?否则,不会被那么多鹰犬搜捕。”
彭小魁愤声说:“善类就不会遭那些东厂鹰犬搜捕吗?”
玉芙蓉微微点了一下头,似乎深具同感:“不过,上船来搜查的那批人,其中只有夺魂一钩东郭雄,才是真正的东厂走狗,而且是不久前才投靠东厂的。”
“你认识他们?”彭小魁问。
“他们却认不出我!”
玉芙蓉诡异地笑笑:“因为我是千面飞狐,千面的意思,就是我的外型随时可以改变,譬如你现在见到的我,并非我的本来真面目,下回见面,你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彭小魁凝视着她,却看不出脸上易容的丝毫破绽,不由地大赞:“姑娘的易容术果然高明!”
玉芙蓉一笑置之,似对男人的赞美早以习为常,不足为奇。话锋一转忽问:“你怎么惹上了东厂的人?”
“是他们惹上我!”彭小魁更正。
“哦?”
玉芙蓉说:“对付你一个人,他们需要劳师动众!连霍山三魔剑,千里独行刘彪都邀来助阵了,想必你是个不太好惹的人物吧?”
彭小魁笑笑:“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你好像还未问我是什么人呢?”
玉芙蓉耸耸肩说:“何必问,你可以随便捏造个假姓名,譬如像我,就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惹’你?”
彭小魁郑重说:“我叫彭小魁,这是真名实姓,信不信由你。我来杭州,是受人之托,为灵隐寺住持智圆大师治病的。谁知出寺相迎的,竟是假扮和尚的百变神君周九如,趁我不备,出其不意地猝下毒手,欲置我于死地……”
接着,他把受伤后逃命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
玉芙蓉听毕,笑了笑说:“你的话似乎不假,因为我在你的背包里,发现带了不少药物,足证你确实是个郎中。但我不明白,百变神君他们为什么要杀你,难道是为了阻止你去替智圆大师治病?”
“不!”
彭小魁说:“霍山三魔剑是职业杀手,他们曾受雇杀我,结果非但未能得手,反而吃了我不小的亏。大概是心有未甘,又找了百变神君这帮人设下陷阱,决心要置我于死地吧!”
玉芙蓉不解地问:“但他们怎会知道你要来杭州为智圆大师治病呢?”
“这点我也想不通……”
彭小魁沉吟一下,忽说:“在我来杭州之前,有位先父的知交苗老伯,曾派人持函往见智圆大师,说明我想来西湖在灵隐寺静养一些时日,不知方不方便。
他的覆函中极表欢迎,并且说他卧病数月,遍访名医均未见起色,希望我去时顺便替他诊治。
如果不出我所料,极可能是苗老伯派去送信的人,被他们跟踪了。甚至从智圆大师口中,逼问出我将前往的消息,才能布下这个陷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