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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建了个镖局,名叫合盛镖局,魏十一带着万大夫去他镖局上做了镖师们的大夫。”

“诸大师……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面对他们最后的疑问,诸非相笑着道:“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诸非相在江家待了七天,这七天和江枫花月奴叙旧,陪江晚江叶在城中闲逛,并教训总是想戏弄他的江叶。

江叶忿忿不平:“你都没有被我骗过去一次!”

诸非相莞尔:“你为何不说是你技不如人?”

江叶“哼”了一声,道:“是你太厉害了。”

江晚老成地叹气,向诸非相露出充满歉意的眼神。

诸非相忍不住微笑,揉了揉两个小孩的头,推着两人向前走去。

“今天我请吃饭。”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能够平和地处理这些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事情。

魏十七比十四年前分别时糙了很多,脸颊处有一道骇人的疤痕,从眼角延伸至下颌。他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为了证明自己从一个镖师做起,又建立了他自己的镖局,与江枫打的交道不少,他受到诸非相再次现身的消息之后过了五天,诸非相登门拜访。

与江枫乍见诸非相时的看法相同,魏十七为诸非相容颜丝毫未改感到十分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

“诸大师——”魏十七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诸非相瞥他一眼:“你若是不想见我,那我这便离开。”

魏十七“哎”了一声:“大师别走!我说的是玩笑话!谁让大师你一走就走了十几年呢?大师把我这个仆人忘得彻彻底底,仆人也会有怨言的嘛!”

诸非相“哦”了一声:“另一个仆人也像你一样吗?”

魏十七毫不犹豫地说瞎话:“才不是,另一个仆人盼不得大师永远别回来奴役他,知道你要回来之后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为病人看病呢。”

诸非相似笑非笑,而魏十七毫无所觉,仍自顾自地往下说。

“——魏十七!”

远处忽地传来一声怒喝,魏十七浑身一抖,说不下去了。

远处魏十一冷着脸走来,瞪他一眼,对诸非相道:“好久不见,诸大师。”

这是诸非相回到这个世界以来听到的最正常的问候。

他微笑起来:“好久不见,魏十一。”

诸非相不是话多的人,魏十一也不是,但魏十七是,因此三人对坐时大部分时间是在听魏十七絮絮叨叨地说往事。

从江枫那里听过一次的事情,又从魏十七口中再听一次,诸非相并未觉得厌烦,嘴角微翘,让不经意间瞥见那丝笑意的魏十七得寸进尺,说得更多了。

魏十一喝着茶,隔着升腾的热气打量桌畔的年轻人,有些恍惚。

原因无他,诸非相确确实实,和十四年前一模一样。魏十一正当壮年,记忆力并未退化,更遑论诸非相本就有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难不成,诸非相真是仙人?

这念头方从魏十一脑海里冒泡,他便看见那人瞥了他一眼,眸中是同过去一般如出一辙的飘渺笑意。

魏十一摒弃杂念,什么也不想了。

诸非相见过故人,又去了一趟昆仑恶人谷,重新走马上任,好好教训了不长记性的人们一顿,语重心长地在大会上教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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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们挂在树上迎风飘荡,杜杀缠着他过招,下场和十四年前最后一次交手一模一样,趴在地上昏了大半天。

诸非相在恶人谷待了十天不到,燕南天战意汹涌地找上门来,交手之后躺在地上望天。

“一别经年,大师依旧武功高强。”燕南天十分诚恳地夸赞他,“你这些年去了何处?”

“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诸非相站在他身边垂首俯视着他,毫不留情地道,“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给我起来。”

燕南天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灰尘,望见树梢挂着的恶人们,道:“竟然只有五个人?我记得大师那时候能挂十个人。”

诸非相道:“轮着来,不能让树太累。”

燕南天以为自己说的话够不讲道理了,但没有想到诸非相说的话还能更不讲道理。

这倒是和十四年前一模一样。

燕南天已察觉到诸非相比起当年更加平和,也更容易亲近,也许这十四年间发生了足以改变诸非相观念的事情。

作为故交,燕南天很高兴看到诸非相这副模样。

燕南天问道:“大师以后还会走么?”

诸非相道:“会走。”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不会急着走。”

燕南天爽朗地大笑起来,而一旁树梢上的恶人们则苦着脸,只觉得前路昏暗无光。

第66章 番外:重逢

◎第二个世界。◎

又是一年春。

春雨绵绵,清风拂过旧庭院,顾惜朝驻足于院门外,视线一点点地从他所熟悉的事物上扫过。

斗转星移,昔年恢宏的宅院染上岁月的沉寂,只有庭院中蓬勃生长丛枝、红墙上的墨迹昭示着此处曾有一位恣意妄为、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人居住。

顾惜朝十岁与诸非相相遇,至今已有十六年,十六年眨眼而过,过往云烟在空旷的庭院中于顾惜朝眼前浮现。

十六年能改变什么?

十六年间,顾惜朝高中探花,得当今天子青睐,风头无两,仕途正盛,人人都知他与金风细雨楼的苏楼主是旧识,乃少年英才,出类拔萃,却无人知晓他曾于凄风苦雨中孤注一掷,将要为恶之际,有人伸手阻拦。

若没有当年从天而降的诸非相,便没有如今的顾探花。

顾惜朝对诸非相有一腔感谢之情,无以言表,少年时期他只想着待还清诸非相的债务,再回报诸非相的恩情。

然而诸非相消失已有八年之久,久到汴京风起云涌,纷乱不休,久到边境战事消消起起,久到顾惜朝已不再长高,久到张厚心眉间周围更深,久到红袖念着不知去往何处的诸非相,时不时地担心他是否遇见了什么难事。

顾惜朝偶尔路过杭州,前来探望母亲和师父,必定会来此处看上一看。

他怀抱着隐晦的期望,期望诸非相能像旧时那般坐在廊下,赤衣似火,也许是在看游记,也许是倚着圆柱闭目养神。

诸非相会在察觉到他的到来之后,向他望来,眼里会有晨雾一般的笑意。

但顾惜朝次次失望而归,

此刻他也同样感受到了熟悉的失望。

顾惜朝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他之所以会如此记挂诸非相还有另一个原因,诸非相消失之前并没有带走顾惜朝十五岁那年送给诸非相的的玉佩。

那时顾惜朝殿试后被点为探花,忙碌不已,打马过街,仰头望向天边,天边红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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