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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垂眸,用一种她看不懂的表情注视她,半晌,捏了捏她的脸,“现在还不适合。笙笙想吗?”
俞知光道:“我不知道,让我好好想一想。”
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前,有时稀里糊涂睡醒,仍会觉得自己是个未出阁的t小娘子,她家在俞府,而人住在将军府。现在俞府里只有阿兄一家三口了,阿爹阿娘不在皇都,她又亲眼目睹薛慎差点去了半条性命,将军府这个家一下子在她心里清晰起来。
如果是薛慎的话,她似乎不那麽抗拒起来。
俞知光没能立刻想出答案:“薛慎,如果我想的话,什麽时候适合要小娃娃啊?”
“陛下亲政,李相退位以后。”薛慎将被子拉上去,阻止问题多多的小娘子再问下去,“快睡觉。”
他饑肠半饱,欲壑未消,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俞知光一句没落到实处的“如果想的话”,差点轻易地撩拨起来。不能在床榻上讨论这种问题。
仲夏初五,叶聿铮与卢若音大婚。
皇宫张灯结彩,明亮如昼,文武百官与附属藩国齐贺,薛慎伤势痊愈,恢複金吾卫守卫的日常。
此刻正在宴会场巡逻,找姗姗来迟的俞知光。
第 49 章
俞知光同薛晴一道赴宴。
宴会场需要走过一段铺着锦绣花毯的台阶。俞知光伸出手, “阿姊扶稳我的手,慢慢走。”
薛晴嗔怪地看她:“才哪到哪儿啊,我没事!”
女郎身高腿长, 一步跨过两阶梯, 俞知光只好提裙摆跟紧她。来时, 薛晴悄悄同她讲, 她与崔宏予成婚这麽多年,孩子终于怀上,想等稳了再告诉崔家。
她这头看顾着薛晴, 女眷那边已到了好些人,等再落座, 发现案上给女眷摆了玉露团和酪樱桃。
“崔家夫人不能吃寒凉的啊,能给她把玉露团换成热米锦吗?”俞知光招来司膳宫女问。
宫女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女眷座位按着夫君官阶排,俞知光与薛晴隔了一些距离,旁边坐的是同为武官女眷的姚冰夏。
自那次借亲兵往鹭洲, 姚冰夏已得知当年抄家事情原委, 甚至薛慎在军中养伤时, 她还同夫君司马轩去看望过一次, 带了好些补品药材过来。
“知光同薛将军姐姐感情真好。”
误会解开,姚冰夏心存愧疚,想拉近两家距离,幸而俞知光也不是记仇的性格,只是……
“知光,我这些话私下里说给你听,你觉得有用, 就提醒薛将军,觉得无用, 就当我捕风捉影。”
姚冰夏不想再来搬弄口舌是非,可同丈夫商讨过,觉得事关重大,有必要提醒。
“到底是何事?”
俞知光转过头去,听姚冰夏附耳低声说起来。
视线恰好撞见薛慎从宴会场东边带队巡逻来,他穿戴了更郑重的明光铠,熠熠宫灯在周身映照出粼粼的光,英武挺拔,气势煊赫。
两人视线对上,俞知光粲然一笑,没看见薛慎的反应,先看到他旁边的陈镜,转头沖薛慎挤眉弄眼。
吉时至,鼓乐声大得盖过了宴会场的说话声。
叶聿铮十二旒垂珠轻晃,着玄衣纁裳,携身穿深青袆衣的卢若音缓步踏过锦毯,来到衆人瞩目之地。
奏乐渐停,婚礼使臣捧着册文宣读,抑扬顿挫地一句句念辞藻瑰丽的贺词。繁琐冗长的礼仪走完一套,帝后离去,宴会场气氛再骤然一松。
俞知光记挂着姚冰夏说的事。
宴会散场后,坐在宫道外的马车里没走,没等一会儿,薛慎就掀帘进来了,“怎麽不走?”他一整夜都要当值,是手下来报说将军府马车还停在这儿。
俞知光挪了挪,让他坐到旁边来,嫩生生的脸染上红色,带了酒气,口齿还清晰着:“姚夫人同我说,她前阵子在酒楼里撞见崔少卿,就是阿姊的夫君,在和安庆王的世子接触,你说这个事情,阿姊知道吗?他是不是要避嫌?”
安庆王是先帝的长兄。
先帝龙御归天时,留下当时还是稚儿的叶聿铮,已经就藩的安庆王三番五次要回京奔丧,是李宰相和一衆辅臣及时让叶聿铮登基,又连同三州将领再施压,把安庆王困在封地,安庆王世子扣押京中为质。
叶聿铮大婚后便要亲政了。
崔家人竞争后位失败,崔宏予却在这种时候接触安庆王的世子,只是偶尔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俞知光对官场弯弯绕绕的理解,多来自于和父兄的閑谈,不能像他们那样一眼洞明,只下意识觉得,要是出事了会连累薛晴,或许还有薛慎。
薛慎听进去了,“我后日去一趟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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