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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提出不去学射箭,被郑婉丽打了一顿,裤子被脱下来,铁衣架很重地抽在屁股上,又冷又热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又在哪里看到什麽东西心思飞了?就你这样以后怎麽和许星灏比?你爸怎麽会认你???”
为什麽要和许星灏比?
不知道,不明白。
当年得不到的答案,现在依旧困着他。
醒来后,他的脑子里全是这个事儿,陈森的脸偶然冒出来,让他更加茫然。
躺着发了一会呆,打开手机,看到吴放在他睡着没多久后给他发的消息。
看清内容的一瞬间,许星然的脸色瞬间凝重,直接一个电话甩过去。
又等了一会才被接起,吴放似乎压着笑,说:“心动了?”
许星然冷道:“你烧陈森的面馆我心动什麽?”
“这不是给你机会吗?你到时候用你最擅长的演技给他表演一下,拿下他不是轻轻松松?”
他没说话,吴放闷笑起来,“还说没心动?你就承认吧许星然,你和我没区别,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等他陈森一无所有的时候,看到你对他不离不弃,不得感动哭?那句话叫什麽来着,‘患难时刻见真情’?更何况,这事本来和你就没关系,全是我干的。”
“为什麽一定要是面馆?”
“为什麽不能是面馆?”吴放的声音低下来,“他那面馆多出名你不清楚?只有一把火烧了他,我才有出路。”
“你的出路?”许星然平静地说:“烧了面馆去坐牢?”
“对。”吴放很大方的承认了,“青云会的手还没什麽长,在牢里我就是最安全的。”
“你真恶心。”许星然淡声评价。
“谢谢,你也不差。”吴放叹了口气,“我们虽然是互赢,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许星然的眼前立刻滑过那双大大的眼睛。
“不可能。”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
吴放没有威胁他,甚至没有劝他,只是笑着,随后挂了电话。
许星然紧紧握着手机,面色像纸一样的难看。
他不想让面馆出事,也不想收养那个小女孩。
但是他又想和陈森在一起,也想让那个小女孩活下来。
他从前的人生没有选择,每一步都被郑婉丽规划地清清楚楚,他以为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但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的人生出现了另一个方向,那条路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他再也无法轻易迈出步子。
纠结万分的时候,凯伦斯推门走了进来,现在才晚上六点多,比他平时回来的时候早一些。
许星然在黑暗中花一秒清除自己繁乱的思绪,凯伦斯走到他床边坐下时,看到的是他睡眼朦胧的脸。
“几点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非常逼真的刚睡醒的样子,“外面天黑了吗?”
“六点半,黑了。”凯伦斯俯身吻在他的额头,问他要不要下去吃点什麽。
许星然摇摇头,说“不饿。”
凯伦斯没说什麽,房间安静下来。他一只手摸着许星然的头发,一只手握着手机,半晌,道:“后天陪我去江北吗?”
后天?
许星然的大脑只捕捉到了这个词,在吴放给他发的短信里,后天他将会放火烧面馆。
他只犹豫了这麽一会会,凯伦斯就察觉到了,“嗯”了一声朝他看过来,“你有事吗?”
许星然只问:“怎麽突然去江北?”
从南城坐高铁到江北要三个小时,虽然两个城市之间有直达飞机,但是算上去城郊机场的时间,再加上登机等等杂七杂八的,还不如坐高铁快。
在心里算完时间,吴放要在后天晚上放火,他根本赶不回来。
“Evelyn周,后天在江北开展,听说有几件了不得的新作。”
周池也,Evelyn周,华国有史以来首位在国际珠宝大赛上获奖的人,年龄已逾六十,设计的珠宝依旧新颖夺目,在国际上享有盛名,作品叫价极高。
许星然确实心动了。
不仅可以看到Evelyn大师的新作,还能通过凯伦斯和她说上几句话。
“你的父亲也会去。”许星然擡眼静静地注视着他,凯伦斯顿了一秒,道:“我希望你去。”
他的眼里赤裸裸地写着,你可以利用我。
凯伦斯大概是在哪里听说、或者直接调查了他的家庭,对他産生怜爱。坦白说,就算凯伦斯不知道这些事,他也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告诉他一些他并不在意的事情,却可以获得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
——就像现在。
他虽然未明确点出,确实完全将自己摊开在许星然面前——和他一起出现在Evelyn的个人展,一定会让许丛震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