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扬没想到许丽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下省去了跟许丽解释的成本了。许丽从农村里出来的,想法还是传统,许易扬不可能一下子就向她坦白自己和郑辰谨的关系,还是长期啃骨头的战术微妙,能拖则拖。
他和郑辰谨的关系不对,他们还没关系呢。
不过,心意确定了、坚定了,关系确定也就是时间问题。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火急火燎的着急劲儿也过了,渐渐明白细水长流才是爱情的真谛。而且,确定关系这事,许易扬总觉得要找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
正想着,许易扬就听见许丽说:辰谨还在读书,学业忙,我就不说他了。扬扬,你这也毕业要工作了,该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了吧。
许易扬说:还早呢妈。
许丽一听他这话,着急了:哪里早?别人家孩子上大学都就谈女朋友了。你们那个朋友叶呈,这都交了两个女朋友了,你们俩也真是耐得住!
妈,这还比个数?越多越好啊?许易扬心想,被他妈说成这样,叶呈一定在大洋彼岸打了好多个喷嚏。
哎呀,妈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俩都不小了,到时候住一起,多互相给对方参谋参谋,知道吗?特别是你,女孩长什么样子你也看不见,让辰谨好好给你看看。
妈,你还指望我能找着个能看见的?快别耽误人家了。
那也要好好看看,后代基因得保证一下吧。
行了妈,以后你和爸就等着享福,别一天到晚瞎操心我们了。许易扬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许丽眉开眼笑,说:好,我儿子让我享福,我等着!
(接上)
时间一直往前行进,走到了他们相识的第九个年头。
梁梦允找人算好了日子,婚礼选在一月中旬办。
梁梦允说让郑辰谨带家属是玩笑,郑辰谨跟许易扬转达她的话也是玩笑,许易扬也知道是玩笑,但是玩笑也是可以变正经的。
[太阳/]:师姐不是说要带家属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愿者:?!?!
愿者:突然晋升到家属关系了?
[太阳/]:本来就是家属,名字都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这句话发出去后,许易扬没有马上收到回复,于是他切换到买票的软件,直接订了飞机票。票买好了,语音助手正好提示来了新消息。
愿者:师姐说的又不是这种家属。
即使是冰冷机械的女声,许易扬也听出了失落。
[太阳/]:那我不去了,机票退了。
愿者:你已经买好票了?
愿者:卧槽。
愿者:没说不让来!
许易扬听着郑辰谨字里行间的激动,不禁笑出了声。他的辰谨,不论在外人面前多么严肃话少,在他这里永远像个小孩,年少时的冲动和纯真一点儿也没变过。
正想着,许易扬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愿者:想见你都想疯了。
许易扬是提前一天晚上到的穗城,郑辰谨把他接到了酒店就急着赶去上晚课恰好是学期最后一节,说不定老师会大发慈悲地划重点,不去就亏了。
但是,坐在床边的许易扬抓住郑辰谨的手腕,没让他走。
郑辰谨回头望他,问:怎么了?
许易扬手臂稍稍用力,拉着郑辰谨的手腕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定格了一会儿,然后下了决心一般,果断地扶住郑辰谨的脸,用拇指确定了他嘴唇的位置,吻了上去。
郑辰谨的惊讶只持续了片刻,便马上激烈地回应他。
主动的许易扬太迷人,去他妈的课,去他妈的重点,不要了,就要眼前这人。
郑辰谨直接把已经背起的书包脱了扔在地上,然后抱起许易扬就往床头去,跟上次一样,把他挤在自己和床头之间逼仄的空间里。
郑辰谨的动作有些急,许易扬的背猝不及防地撞在床头。虽然床头是软质的,但许易扬的喉咙里还是不免逃出几声轻叫,郑辰谨最喜欢的那种。
郑辰谨感觉到血液一瞬间往下腹涌去,他本能地撩开许易扬的毛衣,想要帮他脱掉。
许易扬摁住他的手,说:你上课要迟到了。
郑辰谨轻松地挣开许易扬的手,直接把他的毛衣脱了,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去解他衬衣的扣子,说:你这样我他妈还怎么上课。
许易扬喘得也厉害,他控制着语气,说:我没想这样。顿了顿又补充:反正现在没想。
这不马上就要划重点了,郑辰谨抓重点的能力可是一流,挑了挑眉,重复了一个词:现在?
即使看不见郑辰谨灼热的目光,许易扬还是害臊地把头埋到郑辰谨的颈间逃避,犹豫了一下,说:我本来只是想说句话。
许易扬深吸了一口气,说:晚上买那个回来。
郑辰谨惊讶得想要把许易扬的脸扶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关系了?如果什么都不是那还要不要做到最后?许易扬会疼么?
最后一个问题让郑辰谨的心沉了下来。
许易扬躲过郑辰谨的手,依然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然后又侧了侧,吻在他的侧颈,仿佛能读懂他的思想,轻声说:我不疼。
郑辰谨愣了一秒,还是用力把他的脸抵起来,吻在他没有光芒的眼睛上。
(接上)
郑辰谨从来没听过这么费劲的一堂课,头一次觉得老师在上面讲的全都是废话,连重点都他妈是废话。
好不容易捱过两节课,郑辰谨背上书包就走。
孔回春又调侃道:郑哥对象也太神秘了,都一年了还不让见!
郑辰谨怼回去:见你这傻/逼做什么?
哟!孔回春长长地吊了一声,占有欲还挺强!您悠着点,床上注意无菌操作哈!
郑辰谨懒得理他,直接快步走出教室,他恨不得坐上火箭飞回去。
当然,他还是记得让火箭拐个弯,拐到药店去把那个买了。
许易扬听到敲门声就去开的门,然后就被不由分说地压在一旁的墙上亲。
门许易扬在喘息的间隙张口,却又马上被郑辰谨堵了回去。
然后,他就听到郑辰谨一脚把门踹上。
书包扔地上,毛衣扔椅子背上,裤子扔床头柜上,一路来到床头,郑辰谨又创造了那个逼仄的空间,许易扬又被禁锢在了里边。
吻是接不够的,不过也该转移阵地了,从唇、到颈、到胸、到腹。
许易扬不自主地想要把手插到郑辰谨的头发里,摸上去时才意识到他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长度不羁的头发,许易扬的手顿在空中。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许易扬总会遗忘,毕竟在许易扬的脑中,郑辰谨的样子永远的停在了那个张狂的十七岁。
也只有这种时候,许易扬才会碰到他的头发现在,最多也就半根指头的长度,和从前几乎能盖住眼睛的刘海比,实在是短了太多。
少年时,许易扬说过好几次让郑辰谨把头发剪清爽点,郑辰谨不听,他有个性,要做自己。许易扬失明后,郑辰谨二话不说去剪了,可是那时一心向死的许易扬却说没必要了。
有必要的,从那时到现在,郑辰谨一直保持着这个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