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吴钩霜月明 > 第二回:春药情解

第二回:春药情解(2 / 2)

孙策心底又羞又笑,面上却只能顺着扯乎过去,说:“那公瑾真是好灵通的消息,我这是一时不慎,被那奸人暗算去了一招。”周瑜道:“今日暗算你一条胳膊,明日暗算你一条腿,等哪日脑袋也被人给暗算去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孙策心知这是义弟耽心他,并不气恼,只说:“那许贡小儿想要与我约战,我还有不应的道理?”周瑜却戳他:“你几岁?你说别人小儿?”孙策道:“都是光光明明的约战,许贡哪里敌得了我?”周瑜道:“他要真知敌不过你,哪里还会找你约战?”孙策道:“公瑾疑心有诈?”周瑜说:“我哪里知道。”

话难算尽,二人又下了几杯薄酒。孙策道:“我知道公瑾只是耽心我。”他没说完,周瑜便接过去了:“谁才耽心你了,我才不是耽心你。”孙策见周瑜双颊泛红,眼波微醺,心知公瑾肯定是醉了,便伸手扶着他,顺着他的话说:“好好,那既然公瑾不担心我,就趁时机赶快回去罢。”周瑜撇开他的手,道:“明日比武,我就要坐在底下最好的位置上,看看你这伤胳膊伤腿的能把人家怎么样。”孙策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是哭是笑,便说:“到时候义兄就只能伤胳膊伤腿的被你搀着扶回去了。”周瑜听他这么一说,又不乐意,兀自道:“我才不扶你呢,要是你再输了,自己爬着回去。”孙策倒是从周瑜这话里听出一阵小周瑜吓唬大符“下次再带小瑾出去乱玩就扒了你的虎皮”的嗔怪出来,忍不住笑说:“那义兄爬着回去了,小瑾可不是丢死人了?”周瑜似是不懂地说:“小瑾?你想小瑾了?”孙策摇摇头,复又点点头,道:“我想小瑾想得紧,待此事过后,定随你回舒城一游。”周瑜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将醉未醉。他把酒凭栏,眼瞧向无休无尽的钱塘大江。江潮涨落,浪起浮萍,不知卷起了谁家兰舟。舟中人影绰绰,似是少年同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问:“公瑾,你在看什么?”周瑜不答。

次日的比武召开在下午,风波台下人熙攘,钱塘江上风卷扬,孙策如约而来,许贡早已帅了潮生宗的一干弟子在台下等候。二人会武,旨在比试武学的高低,而不伤人索命,这是武帝尊崇儒术后就立下的江湖规矩。汉风尚武,却鲜有比武杀人的事例。故而周瑜虽知孙策负伤,仍是放心让他去了。

孙策右臂有伤,登场时仍是右手执剑,和许贡台上相峙。许贡称“阴平二毒”,只因他使的是两根针一样扁头的长钩,勾头萃毒,钩身上各铸一把弯月一样的小斧,斧头上有锯齿青纹。许贡的钩法一脉家传,钩、缕、掏、带、压、挑、架,钩走浪势,银斧翻飞。钩头狠白,钩斧诡谲,许贡两厢配合,逼得孙策连连横剑格挡。孙策右臂使不上力,偏生许贡连往右攻,孙策几番换用左手剑,均只为挡他几下猛压。他武功精许贡不少,但右臂负伤,二人只堪平手,屡次周旋。孙策多合下看出许贡钩法中“压”“挑”二字的蕴味,连用三下“虎落平阳”护住周身,接连出其不意地一个“横虎扫尾”,翻身把许贡逼退了一截。又一个“二虎夺路”,许贡为逃他两上下剑,翻身横跳,擦伤了膝盖。许贡堪堪落地站稳,孙策剑又至,他横钩去拦,另一手准备用小斧阴算孙策左臂,孙策及时发觉,躲过一招,却觉背后一阵风声。正高手过招千算万算之际,孙策不敢贸然回头,只得随意闪过,却见身后右侧射过来一只暗镖。

那暗镖上了无装饰,孙策立马意识到不好,连退连闪,直想要往台下退去。他们比武,原本约的就是先下台者败。然而现在情势危殆,孙策顾不得其他,只心想:“我现下亟下台去,观众里人头攒攒,刺客总伤我不到。”然而许贡却不遂他愿,几番阻拦,趁他闪躲不及,用钩斧划伤了他大臂。孙策这下知台下暗算他的人恐怕跟许贡要是一伙的,暗暗叫苦不迭。前有许贡两钩夹攻,后有刺客隐于人海,孙策再谨慎,总还是防难胜防。他且战且退,刚近台缘,便给许贡逼回台上去。又一枚暗器从身后飞来,他这方知台下不止有一个刺客,敌暗他明,慌张中下腹又中了许贡一钩,好不狼狈。

台下的观众早就哗然,更有不少武林中人为孙策大鸣不平。然而均无人敢上台助战,生怕自己也成了台上的活靶子,就算有人真想上台也被潮生宗的弟子拦下。第三枚暗镖刺空,又是不同的方位。孙策只道刺客实在人多势众,他闪躲不及,已然身负数伤,只能撑着强弩之末,横剑提挡。他虽伤重,因着自小勤练“啸吟拳”的腿路功夫,还能偏强几步,不至于横倒当场。

许贡并不理会台下骂声,连逼孙策几招,孙策又退回台心,无力躲闪,身后中了一镖,许贡紧跟一钩,孙策用剑柄抵住,铜剑格被精铁划出一个口子,几欲碎裂。孙策心中一片凄凉,心想:“难道竟真如公瑾所言,今日我的脑袋也要遭人暗算去了?”他见暗敌众多,心中以为必死,将死之际心下反而轻松,只痴痴地想:“若我死后,公瑾可会难过?我得死的帅气点,不能叫公瑾难过得太丢人。”思及此,他又挥剑挡了许贡两下,直到大股间又中一镖,整身站定不住,以剑抵地半跪下来。许贡钩斧又至,他无力抵抗,只得圆睁虎眼,要亲眼看着自己断头当场,到死不瞑!

说时迟那时快,从观众席中蹿出一个白色人影,孙策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剑,他就已接下了许贡数招。镖上有毒,孙策此时神经毒发,几乎无力睁眼,只待那人把他卷入怀中,依稀见得他眼角一颗痣。

孙策一呆,道:“公瑾……莫要管我。”周瑜怒道:“说的什么蠹话!你要死我还拦你不成吗?!”孙策一缩脑袋,不敢答过。周瑜护着他抵挡许贡和刺客的围攻,好在刺客只有三名,方位已在前几镖时被周瑜摸清,他才能以一抵多。时间一长,江虎门的弟子终于赶来,台下混斗,台上许贡也被周瑜逼得连连败退,周瑜一猛子把他踹下钱塘江,江潮涌起,直卷风波台岸。周瑜脚尖一点潮头,整个人凌波而起,横江飞去。

孙策被周郎横抱在怀,逃跑之余,竟还有心嬉戏,问道:“公瑾是哪里学来的好功夫?”周瑜道:“之前偶遇曹三公子学来的‘凌波微步’,水上漂的功夫,他们一时追不来。”

周瑜脚间点浪,施轻功向江对岸玉皇山奔去。到了山脚,孙策便挣扎着要公瑾把他放开了去。周瑜不依,孙策道:“都跑到江对岸来了,还不成吗?”话音刚落,林间就又闪将出几个黑衣人影,孙策皱起眉:“怎么总穷追不舍?”周瑜道:“他们来就是奔着杀你。许贡自毁声名,此举必成,恐不会善罢甘休。”孙策道:“均是无冤无仇的,为何偏要杀我。”周瑜道:“那你们无冤无仇的,又为何偏要比武?”孙策笑了:“生意做大了,自是有人来砸场子。”周瑜说:“那你还笑?”孙策不答了,只虚虚握住了周瑜的手,道:“有你来救,我死不掉。”周瑜闭目,声音有一丝颤抖:“你不要真以为自己是怎么也死不掉的。”孙策道:“你不会让我死的。”周瑜说:“我不会的。”

周瑜抱着孙策,踏风上山。他脚程比后路的追兵快一程,但也只堪堪甩开一截,故周瑜尽往山里绕路,旨在把追兵甩开。几番绕罢,倒真甩掉了一人,剩下两人穷追。周瑜急奔,身上汗滴落孙策脸上,孙策心疼得不行。身中毒入经脉,孙策再运功抵挡也只能延缓毒发。他看着公瑾焦急眉眼,怀中剑已磨损,剑格凭空劈裂一段,心中也一片凄凉。他心想:“剑似平生,如今我的剑格已经碎了,我又当如何?”便道:“公瑾,我中毒了,你就算救我出去也不成啦!不如你就将我放下……”周瑜仿佛知道了他的心事般的,说:“不行!我八岁那年送你玉剑铋、玉剑璏,十八岁送你玉剑首、玉剑佩,等你活过今天,我再送玉剑格给你。你要好好活到二十八岁、三十八岁……”他声音里带上了泪,惹得孙策不敢说了,垂落脸颊的不止汗珠,还有不少冰凉剔透的东西。孙策道:“公瑾……”

他想劝他人生如梦,修短随化。他想劝他生死有命,尤其是他们习武之人。他想告慰有他相救他已知足,尽努力便是极好。他想告诉他心底未尽的话,与他一诉衷肠……可惜他什么也来不及说,口中便吐了一口黑血。周瑜闭眸不忍再看,身后追兵猛截,又刺出几枚镖来,被周瑜一一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奔袭了几里,行至一处,周瑜忽腾起攀上了一棵大松。这棵大松粗干十围,垂盖参天,就连副枝也有人宽,历史近有千年。周瑜踏着熟路近乎垂直攀上松顶,却见松顶上是一片峭崖,崖上垂下不少异色长藤,树藤有人小臂粗,结实非常。周瑜攥住一根青藤,径直攀上悬崖。初上崖顶,头上就打下一束日光来,极柔极美的照亮了整片峡谷:眼见的是杏、蔷、金凤花、天竺葵,植蔓中生出一条小道,旁边开的是桃树和海棠树,从小径走去,落英漫野,有似神迹。

走过了小径,又绕山而行。周瑜沿着山路把孙策抱入了一处洞口。洞中列满山岩,坎坷嶙峋,上有青枝蔓,开着小叶。洞口左侧一片山石被磨平了,化作一方石床,强是有了个安置的地方。周瑜把孙策平放在石床上,强忍心中哀恸,抓过孙策的腕子号脉,说:“你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许贡钩上的毒,会毒毙你的神经,引你发疯、发狂。另一种是镖上的毒,此刻正侵扰你的脏腑,要索你的命。”孙策道:“那……我可还有救吗?”他唇已铁青,自是再没了刚刚说“公瑾总能救我”的神气样。周瑜的面容却也发青,难看得像是自己也中了毒。他咬紧牙关,眼圈泛红:“有,当然有救。”

孙策直看着他,周瑜低垂着眼,忽道:“义兄可还记得那晚?”孙策一怔,道:“哪一晚?”周瑜道:“六年前,义兄身中情毒,只因挂念心上人,不肯找旁人,便与我解毒。”那一夜孙策铭记终生,自不敢忘却了,只能点头,却不解周瑜为何提起。周瑜说:“若要解毒,恐怕只得恳请义兄忘却那舒县的心上姑娘,再与我双修一晚。”

孙策一呆,旋即道:“不行!那样毒岂不是……”他未说完,又一口酸血上涌。他堪堪咽下,只听得周瑜说:“此毒无解,但并非全无解法。周家家传有一味‘三方草’,可解世间奇毒。但此药存在周家秘阁里,要回周家本宅去取。若我带你回去,一来你非周家嫡系传人,家中长老定不许给你用药,二来毒已入你脏器,若不逼到我身上,你恐怕也撑不到周家祖宅。”孙策说:“难道毒转到你身上就能好了?若是要你的命,我还不如自己死去了!”周瑜说:“不会的。你传毒给我,毒气运至我的脏腑也要时间,我内力本比你深,抑制毒发该比你好些。那时你再带我回周家,周家人不会不救我。”孙策还不放心,脸上一热,却被周瑜忽忽吻住了。

孙策愣神半天,才缓过劲来,张开嘴让周瑜给他渡气。一股暖气顺胸入腹,可惜毒已入脏腑,周瑜渡的那点真气根本暖不过来,孙策很快又觉腹中冰凉,咳血不止。周瑜就着血吮上他的唇瓣,撬开他的嘴往里渡气。孙策不敢睁眼,恐怕他目里炬光,却感到周瑜颤抖的眼睫,软软的打在他颊侧。孙策的脸霎时充血的红,把病态的气色都冲没了少许。周瑜深吻住他,气也越渡越深,孙策只感暖洋洋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往他身体里送,他心疼周瑜这般不要命似的救他,匆匆间终于开口,问道:“我该如何做?”周瑜看着他,英眸微闪,说:“你那晚如何做,现在就如何做。”孙策不说话了,半天才点头。可他那晚实是因着情毒的催动,如今没那春性,如何敢对冰清玉洁的义弟动手?周瑜怕他不动,急得又下嘴啄他,双手解他的衣带。孙策登时像回了魂,开了机关似的,搂过周瑜的腰把他摁到石壁亲。他双眸充红,该是许贡钩子上痹人神经的毒狂性发了。周瑜由他亲,却不料被他撕破了衣服,没来得及挣扎,唇也被咬破了,顺着刚刚孙策呕出来的血又流了一弯,滴到他的锁骨上,腥味刺人。

周瑜的头被他摁在了石壁上,磕得晕乎,孙策的吻又袭来,人也整个晕了。孙策亲他得发了狂,他不仅唇被咬破了,喉口和锁骨也挨了咬,一往外挣,整个就磕到背后的山石上,粗粝的野藤割着他的后背,周瑜初想叫,吻又来了,孙策含着他的两瓣唇一点一点往内侵探,他只得发出呜呜啊啊的吟哦。

周瑜原以为他得先帮孙策立起那物什来以便双修,不料刚解开孙策亵裤,那物便弹起来立得笔挺。周瑜伏身,就着血含住那处,往深里一缩,舔一嘴浓腥。好会儿才吐出来,气还没喘匀,那物已挺的梆硬往他脸上扫了两下,拍得周瑜脑晕。好容易才抬头起来仰看他,孙策已迫不及待想要进来了。周瑜只当孙策吃了疯药,更容易受刺激些,却不去想孙策对他超出友谊的欲望。

此时比他们初回的情形还更不如,周瑜只盼得孙策还知道用手指扩张,更遑论用软膏润滑。孙策指尖刺入,粗粗草草捅了几下,便不耐地加指,三根手指全全的探进去,周瑜惊叫一声,瘫软了半个身子,又磕在山石上,疼得出泪。孙策似是安抚的上去吻他脸颊,刚想起似的问:“若是追兵追过来了,看到你我二人,该怎么办?”周瑜急得羞脑,道:“追兵追不过来,这里是绝情谷的溶情洞,我当年游历时,经高道指引才知入口,一般人来不了。”孙策点点头,三个指头忽地分开把穴口撑出一个小洞,听周瑜闷哼着又松开,随后又撑起一个洞口。周瑜被他折腾得骇怕,一手抓住孙策小臂呼痛。不料孙策小臂上有伤,一抓又给他挤出血来。周瑜不敢再闹,很快便松停了手,虚虚地勾着他的背。他哭叫了几下,知是孙策在等他好些再进来,便说道:“好,好了,你进来吧。”孙策这才换了那阳器,猛一下狠捅进去,周瑜一下子环住了他的脖颈,痛叫出声,头低低的伏在他肩上啜泣。

周瑜穴口久未经人事,这一下极不好受。孙策更是气血上涌,促使毒发。周瑜只顾着去顺抚孙策的情绪,凑在他耳边教他调息的方子。孙策依法按着顺序与周瑜双修。他们上回只周瑜一人在运功,孙策无甚感觉,只在日后才发现好处。而此时他与周瑜合力将二人体内的气息走通,一大股子暖流便从孙策胸腹中涌起,他就着暖意,把真气、毒气都汇聚丹田,直往他下体上撞,周瑜体内的真气则化作兜状,将孙策送来的真气裹住。孙策抽送时只感自己插得更暖更深,似是甬道后还有承载他冲撞的宫口。孙策边冲顶边舔过周瑜颈上的血痕,周瑜只感自己像一只被猛虎叼住后颈的狼,无处可躲更无处可逃,只等那厮将他的心脏一并也吞吃入腹。

他们气息运载了几个周天,孙策初觉得好些,却又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来。他身下顶得凶,呕了血也没消停些,周瑜本被弄得凄苦,却被孙策一口血吓没了声。他伏着脸低低的坐在孙策身上,小心避开他腹上和股上的伤口,嗫嗫的说:“伯符……气走午位,再走祖窍、绛官……下丹田……”孙策也有些慌了神,他怕自己一命呜呼,更怕周瑜在他怀里又惊又惧的惨相。可身上狂性已发,忍不住的去顶撞周瑜的要处,周瑜往后缩,后背又撞着嶙峋的山岩,痛呼一声,不料孙策又同时硬喷了一口血。血落在石床上,狰狞的暗红点点如花。孙策凄然说:“公瑾,若是我折命在此……”周瑜说:“你只是气走不对了,莫要想其他的。你什么、什么也不管了,就按我说的做……”孙策说:“若我真是……”周瑜打断了他的话,还不肯让他说下去:“我这般救你,你就只盼着死?你念念我……念念你那舒县的心上人……”他说着反去舔吻孙策的侧颈,把那些鲜妍的血痕一粒粒吞进肚里,如咀嚼南国的红豆。他舔进去血,眼角却止不住泪。孙策心想:“他不知我吻的已是我心上人!”他心下气郁,弄得更狠更疼,周瑜哭得理直气壮,最后却强笑着宽慰孙策:“毒……毒总会好转……”

周瑜献吻献得殷勤,只要稍一有力就攀着孙策吻他下去,好似这样就能把兄长嘴里的酸血统统堵回去似的。他嘴上说一定会救好的,泪却洒的乱七八糟,吻也落的密密的,像是他们再不会有这样的吻了。其实孙策纵使好了他们也再不会有这样的吻了,所以周瑜吻的又深又重。情深义重。义字好像总是更重一些,故周瑜总掩着情。他耻于自己此时阳根杵立,就像耻于自己少年心事的情动。然孙策却总能明晃晃的戳破他。于是孙策的掌覆上来,撸弄他的前身。

周瑜本难受得紧,此刻像是又添了桩难受事似的,慌叫他不要了。好在孙策也无神管他,很快便又只顾得上埋头狠干。周瑜一边勉力让自己的身子再打开些,一边小心防着压到孙策的伤。他跪的双腿大张,由孙策抓着他的双膝往里抽。孙策抽了几十抽,周瑜的背贴着石岩上的藤蔓,也磨将了几十下,划出不少细碎的口子来,又疼又痒。他忍着没提点孙策,硬生生被一次次撞上去,整个人像被撕开一个口子,容着孙策横冲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腿战战的不能动,跪也跪的麻了,身前的性器随着孙策顶撞刮蹭他的腹肌,竟比孙策先泄了身子。周瑜耽心孙策腹侧部的伤,不敢射脏了那儿,就微撑着身子往侧拱,被孙策以为是一个讨吻。孙策旋即直起身来把人按到石床上猛肏,吻从上头凶狠的袭来,周瑜一下子从参差的山岩被摔到平滑的石床,人还晕着,未及料孙策已捞过他两条长腿来架在身上。他动的像头饿狠了的凶兽,周瑜恐他失了神智,喘气间全和他道运气的顺序。孙策好似听了他话,周天走对了,神智却回不来,还疯也似的压着他肏。那根器遒着青筋猛往窄小的甬道里抽打,牵肚刮肠,搜出软肉淫液。

他打在周瑜里的不止性具,还有满胀的真气。周瑜体内的气化作兜形,也来接他,恍惚间孙策以为自己顶到了子宫,糊里糊涂说:“公瑾,公瑾……我要是死在这里,你给我生个孩子可好?”周瑜脸热,半天才低低囔道:“义兄,你这是中毒疯了……”孙策说:“我没疯,公瑾,我想和你要个孩子……”周瑜鼻头一酸,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孙策年二十六,旁人结婚抱子,他日日奔波江湖门派,就连那不知在哪的心上人也没顾上。如今遭人毒害,到底能不能救过来任谁也没底,若真让伯符再孤零零一人的去了,他于心何忍。周瑜半天不作声,却仍由孙策往里深去了一次,啜着泪呜咽,浪叫声高了一轮。末了周瑜低垂着眼,脸红熟透,唇却惨白,极低极低的应了一声:“好,公瑾给你生。”孙策更激动的把头埋在他肩上剐蹭,高高兴兴叫了几声,像江东虎啸。

他是男人,自不能生孩子。可如今要哄伯符高兴,怎样话他也说得了。孙策虽射过,却还埋在里面,手仍乱动,撵着周瑜胸前两点掐。听了这话,很快埋在体内的玩意儿便又硬起来,周瑜红着脸,不知这回没了春药怎地义兄还如此动情。只当自分了腿让孙策更好肏些。他两个气息走通,内毒也顺着真气运至了周瑜体内。他初只觉腹内寒凉,可毒气一下下往他身子里打,渐渐便遭不住,浑身都泛起冷来。孙策弄的凶,他一阵热一阵凉,经不住的发抖,两只腿颤得要命,一夹不住的往下滑,就被孙策捉回来,分得更开。他手也打着颤,虚虚的挂在孙策脖子上,勾来孙策的吻。孙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未包扎,浅的已经凝固了,深的却还在淌血,一弓腰,血全挤出来,温温的蹭在两人身上。他的血和吻让周瑜没那么冷了,周瑜贪着他身上温度,更往他怀里凑,身下被塞满了也无觉,直让孙策的阳器在他肚子上戳出一个小凸。孙策不管周瑜叫得慌乱,又凑过头去咬耳朵,直问他肚里这么满,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子。周瑜辨不清孙策是有意戏耍还是真被毒昏了脑袋,只得含混过去。不料孙策却硬抓起他一只腿来逼他答,不答就直往深里挺他,让他痛到说不出完整的话。周瑜只得继续哄他:“是、是孩子……义兄……阿策……你不要死……你活过来,阿瑜给你生个孩子……”他不知现在和孙策说话孙策能听懂多少,只瞧见山洞中孙策恶虎般疯一样的红眼睛,像追绞猎物一样盯着他,挺进他的身体,舀血吃肉,挖肺挠心。第二次周瑜早早的去了,孙策现在却才刚射,新一轮浊液全喷在周瑜深处,把第一回弄进去的挤出来,顺着腿根一路流。周瑜摇着头说不要了,哭喊也没用,孙策舔舔他就又硬起来,不虞就又开始动作。周瑜这回实在是痛,又没了气力,再怎也硬不起来了,只昂头索着孙策的吻。孙策吻他,他就好些了,总觉得这样在自己身上的就还是个人,不是头疯兽。

周瑜身上流着泪,身下流着水,孙策怎么也舔不干净,他越舔吻,身上的血就往周瑜身上蹭得更多,更反而弄脏了他。周瑜不忍孙策身上那些伤,待孙策吻够了只顾动作,掐他顶他时,就战战的也反过去舔他。他轻舔孙策臂上的伤,唇颤抖着吞张,软舌探出来,一下一下舔。他舔得轻,一是怕弄疼了孙策,二是自己也没了力气,却不想这动作不仅春情,而且简直像抓挠了孙策的心肝。孙策一下抱住了周瑜,把他托着从石床上站起来肏。周瑜背上又磕到了石岩,原先细碎的小伤口又被磨开,疼得要命。孙策安抚似的不住舔他的敏感处,周瑜蹬脚却踹空,慌怕的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挣扎不成,被孙策摁在怀里亲。

他们似是两条互相舔舐伤口的巨兽,想要成为春飞的燕子。巨兽怎会想成为燕子呢?周瑜不甚明白,但他确愿作一只双飞的雨燕,衔泥筑巢,久久停泊在江南的旖旎春色里。可他实在是冷得紧,毒好似一股脑全钻到他身上了,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他忙断了肺俞、太渊二穴,止息了双修,再自个逼功把毒运出体外。然双修传给他的只是镖上毒,许贡钩上的疯毒早已入孙策脑中,急解不得,孙策仍缠着周瑜身上疯要,周瑜被撞乱了吐息,逼毒不成,也吐出一口黑血来。

周瑜见孙策意在太虚,半天也无好转的迹象,仍顶在自己身上抽送,心下实在凄苦。他汗透尽了半烂的衣衫,身下也潺潺不断的淌出水来。泪洒满面,湿痕沾襟,他流尽了身上水,嘴唇已开始干裂发青。孙策用血润他,才把那处润红了些。周瑜费神逼毒,那凉气却还是直钻腹心,他发抖着被孙策锢在怀心,股间悬空,只能磕到山石。一架不住滑下来,就被一记猛挺顶上去,一双手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虚虚的搭在孙策背上,他怕碰到伤,连掐也不肯,一点力也不敢使,浑身的重量都坐在孙策那物上被翻顶。

见孙策没一点好转的迹象,仍是被疯毒折磨的双眼发红,去了两次也不见停。周瑜惶恐自己要被义兄活活肏死在洞中,连哭带喊的央他不要了,知道孙策不会听他,周瑜又使了命的悄悄合腿去夹,想把孙策逼射出来。结果屁股上结实挨了两巴掌,孙策好像有些生气,不耐的进的更深,捅得他两腿都合不上才罢休。

最后也不知去了多少次,周瑜被孙策丢到石床上,浑身是精,满处狼藉,衣服也裂得不能再看。孙伯符欺身而上,把他?在怀中撕咬。周瑜在一片漆黑中看见孙策疯红的眼睛,他舔了那里一下,在眼角一点,随后就颤抖着脱力,被毒逼得遍体生寒。

可孙策很快就让他热起来了。

绝情谷里,正龙吟凤喙,山中野梅被积雪催折,乱叶飘零,是万艳同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策清醒时已是次日晌午,日头大亮,刺眼的天光照进山洞来,一切渺茫的不真实。孙策初喜自己竟得救未死,再见自己怀里的周瑜,人即笑不出来了。周瑜被他弄得浑身是伤。背磨破了,胸前也咬破了,喉口不知沾的是谁的血,带血的牙印一圈接一圈项环一样套在他脖颈上。周瑜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又冷又怕,双腿微张,已被肏得合不上,穴间软肉翻出,全是连夜的精和尿,里面掺着极细的血丝。孙策不记得自己竟尿在里头了,被黄澄澄的流液吓得发懵,捧着周瑜的脸手也不住的抖。不止股间,周瑜脸上仍有未干的精,不知什么时候淋上去的,挂在他眼睫上,湿塌塌若轻侮一般。

他连唤了几声,却怎么也唤不醒。周瑜的脸全白了,嘴唇已呈青紫色,露出一点凝固的黑血,只怕中毒已深。孙策慌了神,才联想出昨夜事来:周瑜被他弄昏了几次,他心下急恼,却受疯药所控,更发了狠的去作弄人家,一泡尿侵占领地一样射进周瑜的身体,周瑜叫惨了,浑身却挣扎不得,急哭着求义兄弄出去。孙策不依,浊精又射了人头脸,心只想:“这样他就全身全心的属于我了。”现下周瑜栽在他怀中,确乎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了他,孙策却怕了,捧着人拾掇了洞中还可蔽体的衣物,便慌慌忙往洞外跑。

他在绝情谷里觅得一清溪,便在溪边为周瑜清洗。此处气候颇为古怪,昨夜里分明有雪寒梅,冻得人心下戚戚,今早却春光明媚,溪水里一丝冰晶也没。孙策心下奇怪,疑惑却无人可解,只得独自为周瑜盥洗身上的伤。其实孙策身上伤该更重些,尤是昨夜二人只顾双修,他身上被划开的口子都只靠自愈堪凝了血,可一瞧见周瑜身上的伤,孙策就心痛得忘了疼了,只扯了碎衣物为周瑜去包。孙策为他洗净了脸,又擦净了他身上精血,一直到身下那穴,他才不知适从起来。周瑜身下一直淌着精,那处昨夜被他射满了,怎么擦都有东西流。孙策头回在清醒时摸到那穴,眼都不敢睁,闭着眼把周瑜放到水里,把手探进去洗。穴口被凉水拍湿,周瑜猛得一激灵,孙策以为周瑜要醒,慌得抽了手,却见周瑜皱起眉来,眼却抬不开,谵妄似的胡言乱语一通,声音含含混混的,似有一声“阿兄”。孙策这才又把手放进去,往深里扣。周瑜眉锁得紧,晕沉的低低泄了两声,又不作声了,孙策便顺着水流帮他清理。一股白浊便这样混进流水里,他不敢睁眼看,脸也发红,但顾及周瑜铁青的脸色,也不敢让他在凉水里多待,不一会儿便把人抱起,也不知清没清洗干净。

他着急赶路回周家,只稍稍用清水拍净了身上血,又用烂得不成样的衣物粗浅包了扎。周瑜身上的衣服早被他撕烂,孙策只得用自己的外袍把人包住,再抱着他跑。虽已过去一夜,但追兵未必走,故孙策出谷时极小心,身法隐蔽,踏步精微。然却在谷口处看到两具横尸。原这绝情谷的入谷处只有那片松顶的山崖,山崖间异色藤蔓粗细不匀,是先前布好的机关,只有扯对了才能入谷,否则登崖时藤蔓中裂,非死即伤,山郊野岭又无人救助,摔伤了也与死无异。入谷是登悬崖,出谷则可走盘山的小路,从背面到达崖底,正可见二人尸骸。追兵已死,孙策却仍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外边情势,只怕许贡又派了其他人来追,只隐匿了身形飞往山外赶。

脚程过了大半日,孙策早已出山,沿着客道一路跑。他行踪低调,只要了一匹马,带着周瑜急奔。旁人来查,只说带亲人去看急病。他把脸涂黑,看着五大三粗,人又急切,加一口吴地乡音,话便可信多了。又新到一处落脚的村庄,四下里没瞧见潮生宗的眼线,孙策这才敢稍安下心来。他不敢贸然带周瑜去看郎中,怕毒被人认出来告发,只在裁缝铺里替周瑜添了件成衣。他心底有算盘,觉得周瑜穿红色好看,然赶路逃跑又穿不得太鲜艳的红裳,便换了浅桃粉色,间搭着白衫,别一番清艳妍丽。这样的好衣裳,本该衬红粉丽人,然而周郎现在却面惨唇青,只靠俊秀的五官才能稀稀看出来原是个美人。孙策不敢耽搁,彻夜不停的赶,一稍困就低头去查周瑜的脸,看一眼他,被逼乱跳的心也骤停了,再不敢犯困的跑,星夜驰赴。他足足飞奔了两天两夜,对外杳无音讯,在一阵流言蜚语中到了周家本宅。

他已有六年未至了,再叩门,这回音十分远。等他把公瑾恭恭敬敬的交给周家管仆时,他抬头,曾经名扬天下的江东恶虎竟已快被人认不出了。他憔悴得掉了双颊的肉,一双眼红红的,已多夜未曾合上。周瑜刚被人带下去养伤,孙策就忽“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周家旁厅。

孙策再睁眼时,已被安置进了周家偏宅。周瑜的哥哥周道不久后来见了他一面,带他在周宅里四处走走,便委婉让孙策离去了。孙策问了好几句周瑜的情况,周道避而不答,只说族中长老已在照看周瑜的伤势,便想将孙策打发过去。孙策哪能依他,接连追逼道:“人送过来总是要个说法!他身上的毒,可是真有法子能解?”周道只是摇头,叹了口气,说:“有药可解,倒也未必真能给阿瑜用。若非晖哥死了,这药是不可能用到阿瑜身上的。”孙策急了,道:“竟是这样稀世的奇药,能比阿瑜的性命还重要?”周道说:“族长们还在定夺。阿瑜犯下的事不小,景爷爷很生气。孙家在道南的宅子尚在,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再等音讯吧。”

孙策见情势不对,更慌了神,急拦住周道说:“是我要阿瑜救我中的毒,不如叫我去见周家长老。”周道说:“景爷看了你,只怕更气,还不如先行回避。长老们虽犹虑,总还是会去救阿瑜,保住周家的血脉。”孙策听他宽慰,尤不放心,最后还是半推半搡的被周道“送客”了。周道是周瑜的亲哥,小时候也常跟他们两人玩耍,话别多年,仍不算生分。他来送走孙策,孙策没理取闹,只得依他言先回了孙家的旧宅子。

周家和董卓有过恩怨,孙策知道。围剿董贼时周家派了年青一代武艺最出色的周晖过去,竟被那贼人在混战中杀死。周忠、周异为子侄报仇,再去讨董,竟也丢了性命。周景是周瑜阿爷,自周家交给周崇后便归隐,不再理会门派事务,一味钻研武学之趣,结发长生,到这时才重出山再整定了周家。孙策知道周瑜失去父亲,可那是信中传话,彼时他正务着振兴江虎门,只草草参加了周父的葬礼。那时他们星夜叙话,就如他父亲身死后一般,他宽慰周瑜,周瑜也一一应下,第二天便强打精神送走了孙策。孙策以为以周瑜之才,定能重整周家,再成英俊。直至今日重回周门宗宅,孙策才从这恢弘门派的人头寂寂处品出些破败的意思来。他日日务着他的江虎门,却忘了周瑜的处境只怕也不比他好上哪去。周家如日中天时,尚还有人敢辱笑他高祖发迹,如今日渐没落了,周瑜却从未跟他提及辛苦。孙策愈想愈不是滋味起来,独自怅惘的躺在床上,满心挂念着周瑜的病情,又是几天几夜的睡不着好觉。

好消息在三日后传来,彼时孙策正挖着他院里埋的最后一坛老酒。孙策这些天尽忙着门派事务,他三昼夜没了消息,江湖中皆以为他已死,他便乘着假死时机派黄忠和程普去砸了潮生宗,美名其曰“为掌门报仇”。潮生宗本就因暗算了孙策,名誉尽失,加之未想到江虎门失了孙策还有此等高手,从此便一蹶不振起来。孙策又挑了个好时候,在人前晃荡几圈,“复活”了起来。这些天里,孙策白天跟门人通信,夜里又记挂着周瑜,睡不着觉,便夜夜宿醉昏倒。等到周道终于告诉他阿瑜已救醒时,本就憔悴的脸上又添了胡茬,简直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孙策心中又喜又急,道:“阿瑜在哪里,我要去看他。”周道神色却有些犹豫,说:“阿瑜现在还在修养,不若过些日子再来,或你先回门派去务事吧。”孙策却立觉出了不对:“若真无事,为何不许我去看他?我只探看一眼,难道还有不便?”周道说:“阿瑜是为了救你才中毒,孙家和周家虽有故交,你这一会儿去,周家的长辈只怕迁怒你。”孙策立说:“我不怕族长的迁怒。”周道说:“那万一连累了阿瑜呢?”孙策不说话了,半会儿才勉强说:“好,阿瑜救回来就好,我便不行叨扰了。”周道走后,孙策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日头高悬,今天正是好天气。孙策心想:“周家人好容易救回了阿瑜,难道还忍心再去责罚?我便偷偷翻墙再进去瞧瞧他,又能奈我何?”他想着,心又欢喜起来,又想起好多舒县里他们少年时好玩的东西想给周瑜带去。可又顾及周瑜的身体,最终作罢,心说:“我先去看看阿瑜的情况。等他好些了,再把那些好玩的依样全给他带去。”他心中定计,步子便欢快起来,施施然找到了铜镜台刮了胡须,又一直在宅里捱到酉时,料想周家看守都该换班了,这才动身。

灵堂里,周瑜正对先祖牌前,正襟而跪,身挺笔直。他正闭目凝神,运功调息,却听祠堂右侧有窸窣的响动。周瑜心间一惊,收敛了吐息,运气掌中,正暗看是何等动静,就抬眸瞧见牌位右墙的一块木板被人掀了开去。周瑜心中震悚,慌忙探身去看,却正牵扯到了后背的伤,轻嘶一声,险些栽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被移开的是一处老旧的墙板,前面还堆着许多杂物,重叠杂物中,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那人好容易将墙角的零碎物件清开,探出一个脑袋来,见到祠堂有人,先是一惊,再定睛一看,正对上周瑜瞪大的眼睛:“公瑾!你怎在此处?”

孙策说罢,便整个身的钻进来了。他留着板缝,好钻出去。周瑜看见孙策,本是大大的没想到,又瞧他狼狈钻洞的模样,不禁哑然:“你又怎在此处?”孙策一挠头,周瑜微笑,问:“你来找我,却来翻我家的宗祠?”孙策又一挠头,小声说:“其实小时候也是翻的宗祠,没想到这多年了,你家祠堂后边的狗洞也还没填上。”周瑜这回真忍俊不禁了,道:“我说我家查得这样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怎还能天天跑进来找我!”他笑得欢了,又扯到了背后的伤,急急咳了两声,微微欠身止痛,豆大的冷汗滴下来,吓惨了孙策:“阿瑜?阿瑜怎么了?你大病初愈,景爷怎还罚你跪祠堂?”

周瑜哑了嗓子,不说话了,孙策这才在葳蕤灯火下看清周瑜的脸。只见他两鬓刀裁,蹙情含愁,杏眼春生,氤氲倦色,丹唇未启意先去,双靥憔悴朱颜留。孙策急上去扶他,手却被人打回去了。他又追问许多,周瑜才肯开口解释:“是我言行不慎,犯了家法,故被景爷爷罚跪在此。”孙策说:“你大病初愈,他怎忍这样罚你?要是落下病根了怎办?”周瑜垂眸,密睫针一样排开,遮敛双瞳水色:“是犯了很重的家法,瑜罪当如此。”孙策更忧心了,问:“可是你为救我用了周家的‘三方草’?景爷爷定是气你帮外人说法,用去了周家的宝物。你跟他说是我威逼你,饶他出出气不就好么?”周瑜摇摇头,孙策急站起来,道:“你这倔驴!你不去与景爷爷说,我自个儿去!他要有气,叫他打我就是,干甚么罚你跪着。”周瑜只再摇摇头,说:“你不懂的,此事与你无关。”孙策不信他哄,说:“你要是惹景爷生气,怎能与我无关?”他俯身想把周瑜扶起来,反触到了周瑜背后的伤。周瑜一缩身子,疼得嘶喘不止,孙策这才发现周瑜背上不止是那天的伤,还添了不少鞭痕,红癍虬结,若血蛇一般缠在他身上,恐是连药也没施,便来这捱罚了。

孙策看着周瑜背后的伤,心疼的五脏六腑都一齐痛了。他不敢去动伤处,扶着周瑜双臂,问道:“他们还罚你什么?”周瑜说:“也没些什么了,只是捱了几鞭子,罚我跪祠堂。”孙策说:“景爷好狠的心!”周瑜说:“我犯了家法,本就该罚。景爷愿意救我,已是开恩了。虽被罚跪,我仍在静坐调息,负伤后运转周天,对修为有好处的。”孙策说:“有益便能这样罚你?你可曾吃饭不曾?”

孙策挑的专是佣人吃饭换班的时辰来暗访,见迟迟未有人给周瑜送饭,一下就觉出不对来,周瑜搪塞不过,最后说:“夜饭亥时会有人送来。”孙策说:“亥时?那岂不是捡别人剩的残羹?”周瑜正想开脱,孙策不听他,见周瑜铁了心要跪下去,便言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饭吃。”周瑜一扬眉,问:“还钻狗洞?”孙策道:“我包得可牢了,总不会弄脏你的晚餐。”周瑜道:“那你要带些什么?”孙策问:“你想吃什么?”

周瑜忽愣了神。孙策这样问他,总叫他想起他们总角时那阵了无忧虑的时光。那时休沐,他二人奔走市集,谈天聊告时,若遇上了小吃摊,孙策便常是这样停下来问他。周瑜吃得不少,人却总长不胖,孙策便攒了劲的加倍喂他吃,甜豆腐脑、酸马奶、豉汁煎鱼,还有街角王姨家的肉烧饼。小时候吃食这般多,好似总也吃不腻,小总角凑一起来碗餺飥,就美得分不清天地了。算而今,周瑜重看一眼那狭小的墙缝,笑说:“有什么好带你便带些什么罢。”孙策说:“当真?不要你最爱的豆腐脑花?”周瑜说:“我何时爱吃过甜脑花?”孙策说:“你唬人,你最爱吃甜的了!”

周瑜微笑,其实现下他头昏目眩,已吃不消任何食物,但见孙策有心去买,也并不去拦。孙策这才提起些干劲来,也在周瑜面前跪着,又说了些闲话,逗得周瑜终于也提起几分血色来才算完。好容易打算走了,孙策正欲小别,却听见门外脚步,低声道:“阿瑜,有人来了。”按常时周瑜的耳力该比孙策更好些,可此时他受伤甚重,精力全耗在了养伤打坐。故若无孙策提醒,他对人来一贯不知。周瑜听见孙策提醒,慌说:“你现在速走,可还来得及?”孙策回看一眼墙边,说:“我已把杂物摆回去了,恐怕是来不及跑。”周瑜一思忖,说:“祠堂里供牌的桌下有空可藏人,你先进去躲躲。”孙策本已不欲再藏,想直面出身来跟周家长老替周瑜求情,不料周瑜却这样护他,只好顺着周瑜的意,往供奉灵牌的香案下靠,果发现一处暗格。把木板推开,里边是空的。孙策缩起身子,缓缓跪着藏进暗格里,再合上木板。桌布一放,登是掩得严严实实,只在漆黑中勉强能听见外边的声音。

来者是个小童,年纪虽小,武艺不弱,是自小在周家长大的内门门生。那小童身着褐色窄袄,下边一身褐裾,两个小髻圆扎耳后,竟和二人总角初见时一般年纪。那小童虽怀武艺,但远不及孙策周瑜,故孙策只敛轻了鼻息,他便察觉不到了。

小童见只周瑜一人长跪领罚,便说:“公瑾哥,对不住了,景爷让我来祠堂里补上您还欠的二十鞭。”周瑜颔首,小童便恭敬行了一礼,尽职尽责的站在他身后施刑。他打得实不重,景爷想必是留了情,小童仆仰慕周郎,手下更留了情,两份情留下来,加之背后伤已够深,周瑜实感不到痛,只低头想:“这牌位下的暗格是我小时候调皮顽发现的,藏在祖宗的祠牌下,已是大不敬的胡闹,我小时候闹一阵也罢了,怎长大后还叫义兄也藏进去了?”他思不明白,只低低蹙着眉,童仆以为打笨了,用力更轻。孙策本担忧得紧,听见鞭声这般不痛不痒,也知道是留了情,这才稍放心些。这二十鞭本是景爷初回罚他的,周瑜犯了家法,景爷罚他百鞭,再跪祠堂三日,不料初回行刑时周瑜奇毒刚解,身子骨太弱,直接昏死过去,故而漏罚了二十鞭。如今周瑜已静跪调息一日,这才派人来还上。

那小童下手虽轻,孙策的心却还是揪到一处。他跪在木桌里,只能依稀从板缝里看见一缕透过桌布的昏光,再来就是凌厉的鞭声。桌案窄小,周瑜小时候钻才正好,塞一个及冠了的孙郎实为勉强。顾孙策只能猫着腰缩在里头,隔着木板,与周瑜面对面跪着。他跪得大概更低,也更隐秘,孙策满心是外头的周郎,只分了一点神,胡乱想道:“我与阿瑜这样在宗祠里跪身,是不是也算见过祖宗了?”旋即又苦笑,心说:“可惜我却躲在暗里见不得人,他也遭人责打容不下身。如此看来,还是不要见列祖列宗为上。”他本是不羁礼法的人,如此想来,更全心全意只在乎周郎的伤,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小童责鞭完,也不敢动,还等是周瑜反过来安慰他,才讷讷的告退了。不多时孙策才悄声从木案里摸出来,像只伏虎。他见周瑜闭着眸,知是又伤到神了,故二话不说只上来扶他。他怕弄到伤,只敢环着手臂搂周瑜脖子,周瑜轻缩了一下,倒先开口来劝慰他:“好了,不是还要给我买甜豆腐脑?”孙策红着眼睛,低声说:“你到底惹了什么事,让景爷这样罚你?”景爷的脾气,孙策小时候倒也领教过,说一不二、赏罚分明。若他决心用药救了周瑜,就算气恼周瑜为救外门人用掉了神药,也不至于追责如斯。周瑜摇摇头,仍不愿答,孙策只好先放下心中疑窦,悄闪出去买周瑜的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策再回来时,怀里已揣了热腾腾的烧饼和豆腐脑花。他钻洞时还得分手护着豆腐花,故而姿态十分狼狈,探进祠堂时,逗得周瑜弓身直乐。孙策见他心绪好些,也笑起来,捧着盛脑花的陶冰碗就往周瑜脸上蹭,周瑜被冰缩了一下,随接过碗来,掀了盖吃了一大口脑花。冰脑花甜丝丝的往舌尖里钻,周瑜大感爽快,又喝一大口。孙策这才想起:“坏了,该先让你吃点烧饼垫垫肚子。”周瑜说:“不妨事,吃两口冰的而已。”孙策又看着周瑜吭哧啃了一个烧饼,两腮圆鼓好不可爱,刚想再给他一个,外头又来人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不消周瑜说,孙策自个就抱着碗躲进了香案下。

这回来的又是另一个小仆,身上没什么功夫,只是给周瑜端一碗饭。果是捡别人吃剩的残羹冷饭,要是孙策在的话定会为他鸣不平。只可惜孙策无缘得见,那小仆一直看周瑜吃完了饭才端着碗走了,还因着周瑜头回吃得少了,温温的督促了几句,怕公子强着脾气跟身子过不去,却不知是周瑜已被孙策那小子喂饱了,再吃这冷羹,反觉不够味。

待那小仆端着碗撤下了,孙策才又探出身来。他笑着眼又往周瑜怀里塞了一个烧饼,说:“不够的话再吃,阿兄还有。”周瑜摇摇头,说:“你吃吧,我真是饱了。”孙策说:“我已吃过了。”周瑜说:“你可没有,你一定等着与我一齐吃。”孙策一愣,说:“义弟如此知我,还不快和我把这剩下一个烧饼分了去?”周瑜摇摇头,又推让回去了。孙策便上前贴过周瑜,吐息炽热的在少年身旁坐下,埋头啃着烧饼。周瑜问:“难道你夜里还要在这陪我?”孙策说:“义弟要是困了,大可一枕为兄的肩头。”周瑜说:“到时候两个人睡倒在这,明天童仆看了,要大惊失色得不敢进门。”孙策笑了,说:“我们小时候不常睡在一块吗?又有什么可吓的?”周瑜脸一热,心想:“可如今再睡一块,又怎能和儿时一般情状?之前和子建兄通信时,他说‘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那时我仍不解,如今倒是懂了。那些纯质无知的和阿兄一起戏耍山林的日子,竟是我人生的盛时!奇怪,我不是正当习武立身的好时候吗,怎竟已这般老了?”

他思不明白,便唤作长长一口叹出的气,有些沮丧的看孙策吃完了最后一个烧饼。周瑜鲜少有气馁的时候,他一生只气馁过一件事。他看着眼前的孙郎,对他说:“你走罢。再明天景爷该来查我了,你还是早些溜掉为妙。”

孙策不乐意,又缠着周郎聊了些许多星星月亮的,直到周瑜再催多次了才算完。他好容易走了,又从墙板里探出脑袋说:“我明日再来看你。”周瑜说:“好。”他又说:“大符不好带,我带小瑾来看你。”周瑜又说:“好。”

待明日酉时孙策又来爬墙根的时候,却发现狗洞已被人堵住了。他心里一紧,手握住剑柄,蓄力正往四边查探,一回头,就看见周道抱着胸站在后头看他。

周道说:“三年前周家翻新宅子,我就该把这个狗洞给填了。”孙策起身,有些防备地看着周道,问:“那为何还不填上?”周道说:“你先随我去桃溪春吃碗饭吧。”

桃溪春是舒城最有名的酒家了。孙策与周瑜来过,与周瑜一大家子来过,与蒋钦周泰陈武来过,倒唯独没有与周道来过。他二人一路上了雅间,孙策沉脸,望着眼前店家刚上的桃溪瓦罐汤,终忍不住开口:“阿瑜到底犯了什么事,惹你们这样责罚他?”周道叹一口气,说:“阿瑜犯了最重最重的家法。”孙策问:“是何等的家法?”周道说:“阿瑜犯的家法,是‘无后’。

“你初把阿瑜带回来的时候,阿瑜身上的伤和毒都蹊跷,景爷请了华神医照料,至夜阿瑜才醒了。他一有觉便囔囔的念‘阿兄’,等彻底清醒了,却又不念了。景爷与我们亲去看他,他就忽说:‘我心悦策哥哥,要与他成婚,景爷若不依,不如便让我命丧此处。’景爷一时竟听不明白,他再说一遍,景爷就懂了,气极了问:‘你身上的伤便是与那猘儿厮混得来的?’阿瑜偏袒你,尽往自己身上揽,景爷更是盛怒,没顾忌便打了他,致阿瑜吐血昏了,景爷才终停手。老人家夜里又着急阿瑜的毒,怕落了甚么终生的病根,究竟是要华神医用三方草救了他。阿瑜一睁眼,就又说‘我心悦策哥哥,要与他成婚’。景爷便责了他百杖鞭,让他去跪祠堂,问问列祖列宗答不答应。”

周道再抬头,看见孙策虎目圆睁,满眼通红,竟直直落了两行泪下来。他说:“阿瑜,阿瑜呢?我要去见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最新小说: 风烛 被黑化男主杀掉后 无脑肉文短篇合集 有些道德观念但不多 偷欲(1对1)H 王者荣耀123 追月光(大小姐x男家政) 影像中的羁伴 学长,我不要当备胎 求婚大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