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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当年王城剧变中王后的私生子。
传言虚虚实实,但厄尔蒂斯再未发生过血疫。
第五年的某个黄昏,千面?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花鸟市集。
那幢三层小楼依旧静静地矗立在小巷尽头,如一方净土,等?着它?的客人。
小楼内,金发碧眸的青年已等?候多?时。
时光镌刻了昔日少年的容颜,他越发沉稳,令人捉摸不透。
千面?的眼里映满笑意:“这五年,你准备了什么吗?”
阿方索淡道:“我?将我?的记忆储藏在了一处地方,等?我?与?她重逢,再来取。”
“你说什么?”千面?愕然,怀疑自己听错了,“承载记忆的容器可不是那么好造的。若是取死?物作容器,那么不得有一丝裂缝和开口,而且必须足够坚固,才能?保证未来你取的时候,记忆完好无?损;若是活物,那么它?不能?开口、无?法呼吸。”
“死?物造成的容器,需要的材质极为罕见,仅凭你一人怎么可能?收集到?如果是活物,那更加不可能?,不能?说话,没法呼吸,这分明就是个死?物了!”
“你造的容器到底是什么样的,快拿出来我?瞅瞅!”
阿方索却道:“那个东西既不能?算活物,也不算死?物,只是现在不好拿出来。”
千面?瞪眼:“你这是给我留了一道谜语么?”
阿方索笑了:“如果你想知道谜底,请务必活着看到它?。”
千面?愣了愣,不自在地别开目光,挠了挠脸道:“也不是很稀罕……”他的目光胡乱飘着,突然落在了桌上一物。
“这是什么?”千面?走到桌前,将桌上一本厚厚的书拿了起来。他翻开一看,书?页上空空荡荡,一个字也没有。唯有扉页上,画着一个女孩的肖像,黑发黑眸,五官灵动,左眼角一颗红痣娇俏而生动。
仔细一听,书?本中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竟是一本精妙的机巧之书?。
“这是我?留给自己的。”阿方索说,“我?要确定,我?能?遇见她。”
哪怕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也必须确保自己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与?她相遇。
千面?狐疑:“你怎么确定,留下的那些指示是有用的?”
“我?演算了很多?年。”阿方索目光平静,“从与?她分别之后,我?就开始推算了。”
从她同他说的那些故事里找到蛛丝马迹,再一步步推演。
他知道,那从来不是童话,那是她经历过的人生。
“可是书?里什么也没有。”千面?越发不解。
阿方索说:“等?时机到了,书?里的内容就会显现。”
“你在书?里留下了什么?”千面?十分好奇。
阿方索默了默,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在书?里留下了怎样的指示。那是他卑劣又不可告人的私心——他要赶在那个叫诺兰的男人之前遇见白薇。
如果可以,他应当杀了诺兰。
这样,她便不用总因那个人而伤心。
“没什么。”阿方索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留下了一些线索,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碰碰运气?。”
千面?不疑有他。
“好吧。”他说,“既然你都?准备好了,而且也不打?算改变主?意,那不如,我?们开始?”
临到这一刻,阿方索有了新的担忧:“千面?拥有上千张面?孔,怎样才能?让她认出我??”
但这个担忧或许多?余,在那个时间点,“她”未必是“她”。
“既然千人千面?,那么能?不能?让她看到我?本来的样子?”阿方索忽而灵光一闪,渴求地看向千面?,“无?论我?的样貌怎么变换,她都?能?看到我?原本的模样,能?办到吗?”
千面?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这似乎有些棘手?,但他不忍阿方索失望:“我?试试。”
傍晚的夕阳温和又绵长,小楼里安静极了。
', ' ')('千面?垂头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阿方索答。
阿方索以为,成为千面?应当要经历一番疼痛,但是没有,仿佛一场漫长的梦境过后,一切便结束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当他再度醒来,眼前已是陌生的街巷。
他坐了起来,微微松动筋骨,抬眼看向周边的世界。
“你是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我?这是在哪儿?”
他低头一看,一只黑色的怪鸟茫然地坐在一旁,似乎也和他一样,失去了记忆。
“不对啊,”黑鸟看了看自己的羽毛,目露不满,“黑糊糊的也太丑了,五彩斑斓、油光顺滑的才好看嘛。”
说罢,它?用力一憋,竟真将通身的羽毛变了颜色。下一瞬,它?已变成了只虎皮鹦鹉。
“嘿!”鹦鹉扭了扭圆滚滚的身躯,十分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虎皮鹦鹉问。
他愣了愣,他只知道自己是千面?,可是名字……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是一无?所获。半晌后,他忽而舒展了眉目。
“诺兰,我?叫诺兰。”
——卷六·《斯芬克斯迷宫》完——
第169章 终章(上)
终章(上). 苏醒
白薇唤了一声千年?蜃, 窗外?的景象立刻发生了变化。
不多时,多伦钟出现在了窗口。
她从窗台跃出,险险落入钟楼内, 只这几步便令她忍不住喘气。
钟楼内悄无人声, 唯有火种燃烧的毕毕剥剥声敲碎此间?寂静。
这里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壁炉边的骷髅猎犬,它弓起了背, 正要?露出尖牙, 却冷不丁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白薇的气味。
白薇熟门熟路地走了过去,摸了摸猎犬的脑袋。骷髅猎犬瞬间?得到了安抚,温顺地趴回了壁炉边。
随着白薇的靠近,多伦钟内的火种开始蠢蠢欲动。
它们感知到了白薇右眼中新鲜的火种。
寄宿在右眼中的火种也?躁动起来。
眼眶内的疼痛令白薇麻木。
她压制住体内的涅槃火, 耐心地将右眼中的火种引入多伦钟。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新生的火种与多伦钟融为一体,白薇已被?冷汗浸湿。
吞噬了新生力量的火种陡然窜高数米, 飞溅而出的火星将古老的时钟染红。沉重的齿轮如?梦方醒, 咔咔地转动着, 好似欢快地吟唱。
下一瞬,悠长的钟声响彻了多伦城的上空。
当——当——
随着钟声四散回荡的, 是崭新的充满力量的魔法元素。
枯萎多年?的魔法源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一日, 整片大陆的族裔都感受到了新的能?量。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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