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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叮嘱一句别往外说,觉得不被人信任,就自杀,是出身贵族的君子。

身子被人看到,杀人再自杀,只为保全家族,保全名节,是大户人家的贵女。

民女不知这些,民女只想活着,活着就比死了强。

盖聂抿嘴,转过身体,不想去看这人间惨剧。

转头的视线内。

一间商铺门口,一个掌柜打扮的胖男人躺在地上,喉间脸上皆有鲜血,衣服半褪。

两个魏兵蹲在其身边,扯着这掌柜剩下的半边衣服。

其中一个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喜笑颜开,揣进怀中。另一个魏兵艳羡地看了一眼,然后起身一剑狠劈在掌柜腹部,骂了一声“晦气”。

掌柜肚子裂了个长口子,血、油,一起流。

盖聂咬牙,再转。

老人抱着孙女腰肢不放人,魏兵硬生生撕扯开,一脚踹翻老人,掳着孙女快走。

孙女哭的声嘶力竭,嘴里一遍又一遍喊着“大父”。

躺在地上的老人捂着胸口艰难爬起,大声哀求着兵爷不要带走囡儿,烦了的兵爷拔出利剑凌空一劈,说“再聒噪就送你一剑”。

老人站在原地一定不放松,绝望地看着孙女被带走。

盖聂屏息,再转!

健壮的屠夫保护细君在身后,眼睛血红,拎着屠刀冲上来大砍特砍。

七八个魏兵满脸戏谑,将这对苦命鸳鸯围在当中,看着梨花带雨的美娇娘和疯狂乱砍满脸绝望的屠夫,笑得欢喜极了。

盖聂既行走过江湖见过最顶尖的单打独斗,又曾为暗卫副统领,通晓兵士合击之术。

一眼就看出,看上去满脸横肉,气势大盛,挥舞着屠刀,锐不可当的屠夫,将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只待屠夫力气稍有松懈,步伐进退有据,一直将二人围在当中的魏兵就将递剑见血。

因有肉吃而养身,在这长街女人中,足以称得上一声美娇娘的屠夫细君,紧扒着夫君肩膀。

柔弱的眉眼尽是惊惧,娇躯在夫君身后一缩再缩。

“姜儿别怕,有我在,这群猪狗不如的带不走你!”

威风凛凛的屠夫像是一尊守护神,守护着他最心爱的细君,一把屠刀挥舞得没人敢进三步。

“嗯!”

美娇娘重重应声,眼眸中的绝望却越来越浓。

在大梁,与魏兵动刀兵,违背大王命令。

今日侥幸不死,明日也会死。

什么都想清楚的美娇娘,却没有走出去求一个痛快,而是藏的更深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盖聂不忍再看。

美娇娘想多了,他们夫妻二人活不过今天。

剑圣再度转首,可哪里都是罪恶,没有一处清净地。

身在人间,胜似地狱。

“你家在哪!带路!”

声音极近,剑圣寻声回首,头还没转过来,背部就被重重推搡了一把。

身子纹丝未动,他的头转了过来,平静地看着一个甲胄上鲜血还冒着热气的魏兵。

魏兵神色略微凝重几分,招手要同僚都凑过来,抽剑虚砍。

“不走一剑劈了你!”

“放肆!”

一声断喝突兀响起。

身上沾着木屑的魏咎,向盖聂行来。

“拜见宁陵君!”

一脸嚣张,杀意满脸的魏兵们立刻换上一副严肃正容,齐齐向魏咎行礼。

“本君贵客!尔等也敢过问!”

宁陵君气势迫人,压的一众魏兵赔笑不易,连称误会。

宁陵君眼高于顶,看都不看士卒一眼,伸手一平举,对剑圣道:

“请先生回府,再叙大事。”

盖聂不动。

宁陵君声音微沉。

“莫要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

盖聂喃喃,眉眼微抬,面无表情问道:

“宫女,始皇帝,孰小,孰大。”

去年,一个比场中躲在屠夫身后的美娇娘,还要貌美的宫女,只因为一句话,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宁陵君嘴巴一直在动,在回答盖聂刚才问的话,但盖聂一点都听不到。

剑圣转头四望,那如同猪狗一样被牵着走,不再求饶哭喊,绝望认命的五位无衣女。

那地上打眼一瞧,就有四五具的尸体。

那头上满是汗珠,气喘吁吁,手上屠刀却不敢舞慢一分的屠夫。

不一样的地,不一样的人。

其实,都一样。

腰间剑颤,不平而鸣。

流感发烧中,贼难受,比当初阳了还难受!

第520章 千年的土地易百主,再添一二又何妨?

剑圣手掌再次搭在了腰间剑柄上。

宁陵君魏咎脸色微动,伸手自然地按过去,笑着说:

“先生。”

他的手没有碰到剑圣的手。

第二次握剑柄,剑圣没有犹豫。

“三天,太长了。”

话音未落,比那天上大日还要璀璨的光芒骤然闪亮,条状光影闪烁在这天之下,地之上。

天地之间,正气浩荡。

魏咎脸色大变,他硬顶着灼目的光芒,强睁着双眼,刺痛流泪。

他对着一片白茫茫大喊:

“住手!你杀的了十人、百人,杀的了千人乎!大梁城内士卒过万,不想死就停手!”

从古至今,除了那些不知真假,活在传说中的仙人。

武字写的再好,也敌不过一个兵字,没有士卒堆不死的高手。

风声呼啸,剑声锐鸣,没有人声回复。

天地继续苍茫,宝剑快速挥舞而折射的光芒未止,盖聂以行动回应。

他习剑二十载,不恃强凌弱,不以武欺人。

除了杀那个宫女,每逢出剑,皆心有不平,出剑是为平不平。

现在,他心中就很不平,就要出剑,死也要出剑。

盖聂的剑,宁折不弯,一往无前。

魏赵大局很重要,眼前这些人,这些小节,同样重要。

剑客不是政客,没有让步、退缩可言。

大丈夫生在天地间,脊背挺直,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中不羞于人前见。

三者做到,唯死而已。

待那漫天剑光消散,一条街,从道路中央,到商铺门口,尽是魏兵尸体。

无衣女惊声尖叫,从地上扒着被魏剑挑破划开的衣服穿。

健壮到看上去很胖的屠夫,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把既是兵刃,也是谋生之器的大屠刀被他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按在地上。

他大口呼哧呼哧地喘气,活像是一头成精的猪。

头发被汗水打成一绺一绺的,上面还有至少半个月没清洗而累积的油,又丑又狼狈。

他的细君,魏兵以为可以敬献到宫中,有幸为魏王玩死的美娇娘,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本来就美,与旁边的猪头一比,那就更美了,就是美人与野兽。

“别怕,别怕。”

猪头眼中闪烁着惊惧,笑着安抚自家细君,嗓音沙哑。

“嗯!”

美娇娘重重应声,和刚才她挂在夫君身后时一样,泪如雨下。

相依为命,同生共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不容易。

夫妻二人望着极远处那一袭白衣,仗剑而行,似缓实快,数息间就不见了踪影。

哭着抱住失而复得的孙女,老人老泪纵横,脸上除了喜色,还有愧色。

他方才在魏兵出剑威胁后,不敢再上前。

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面若冰霜的侧脸,他不自禁地跟着望去。

只一眼,刹那间就消失了,好似鬼魅。

老人只记得一个腰背挺直的背影,笔直如剑。

这一日,剑圣盖聂一人一剑,破魏甲三百七十六,重拾剑心,复归绝顶高手。

宁陵君魏咎脸色苍白,满地的魏兵尸体,遮住了他的眼,也断了他的路。

他为了稳住盖聂,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盖聂是他的贵客,人尽皆知。

魏王豹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宁陵君的头上。

之前的魏豹,魏咎还有几分信心能说个明白,解释清楚,兄弟俩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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