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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强大的军队,被冒顿王子掌握在手中,那为何要与之为敌呢?

要冒顿王子带领我们匈奴走向繁荣昌盛,灭东胡、月氏、乌孙……称霸大漠,不好嘛?

冒顿王子说了,匈奴人不打匈奴人。

冒顿王子还说,降者不杀。

眼前不知如何与之一战的黑甲军,加上高阙城的兵力,再加上已然控制的王庭兵力。

王子有这么多兵力,如此强大,那就不是王子,那是我们匈奴的单于!

大漠,黄沙。

头曼,冒顿。

这对父子在冒顿去往月氏国后,第一次重逢了。

在诸多部落首领的亲眼目睹下,在身边笑嘻嘻的刘邦友情眼色下,冒顿王子抽出阿父的弯刀,扎向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阿父。

冒顿一手抱着阿父,一手持弯刀刺入阿父左胸膛,没柄。

利刃穿心而过,头曼为之心痛,骤然睁大双眼。

曾最为之骄傲,以为下一任单于的儿子近在咫尺,脸上没有胜利的喜色,眉宇间隐藏着深深哀愁。

低下头,望着仍插在身上没有拔出的弯刀,那是他最为熟悉的弯刀。

他曾用这把弯刀割下了他最好兄弟的翁胡头颅,刚刺死了胆敢向他最爱阏氏,最宠儿子放箭的族人。

而现在,轮到他了嘛?他也要殒命在这把弯刀之下了嘛?

这位第一位统一匈奴,某种意义上来说功绩不输始皇帝的雄主艰难的挪动脑袋,从儿子脑侧望向那群黑甲军。

他看到了那个痞笑将军眼上的戏谑,看到了白发老将眼中的安心。

这位单于用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尽可能多的扫过那些黑甲军的脸。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唯独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种——敬畏。

这千千万万个站在他儿子身后的黑甲军,看向他儿子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个敬畏。

这支战无不胜,要他以四倍兵力不敢攻之的黑甲军,根本不是他儿子所有……

他气若游丝,费力抬手搭在儿子肩膀上,低下头,声若蚊蝇。

“冒顿,你不愧是我最勇敢的儿子,这是阿父帮你的最后一次。”

这头已知末路的雄狮猛然扭转身子,和儿子位置对调,背对黑甲,面对匈奴。

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儿子,将杀死他的儿子推向了匈奴军队,发出最后的怒吼。

“匈奴兴,冒顿王!”

那把既要了头曼性命,又是维系头曼最后生命的弯刀拔出来了,头曼胸前鲜血飙射三尺,落在这随地尽是血迹的战场,无半点显眼之处。

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数不清多少支利箭自黑甲军中射向在匈奴大军眼中,一直是黑甲军首领的冒顿王子,却被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头曼尽数挡下。

头曼如同一个成了精的刺猬,带着那些一直在颤动不已,还在不断增加的刺,合上双眼,他瞑目了。

他的儿子,冒顿,已然跑进了匈奴军阵。

他答应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已然做到。

箭矢还在攒射,不断增加的力量射倒了这具失去灵魂的熊武躯壳。

一代雄主,头曼单于脸砸在地上,死的时候连个正面也没有。

失去了肉盾,后续箭矢继续未完使命,尽数被匈奴勇士手持盾牌挡在了外面。

手持阿父的染血弯刀,站在诸多大部落首领之中,身周十数万匈奴勇士环绕。

冒顿先是发懵片刻,但马上就意识到他等待的机会已经到来,满脸兴奋地张开嘴刚要高喊。

“啧。”

耳边传来极其细微的嘴唇砸动音,近在咫尺,这声音小到冒顿以为是幻觉。

他没管这个,眼下这种紧要关头哪里是在乎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

他要赶快告诉身边这些大部落首领他冒顿是被挟持的,对面那些黑甲军不为他冒顿所掌,是整个匈奴的敌人。

他努力地高喊,传出来的却只有赫赫声。

口腔中传来浓厚的血腥味,比战场上早已习惯地血腥味要浓烈十倍,就像是他喝了一口血似的。

很快,脖子上延迟而来的剧痛,要他意识到他确实喝到了,是他自己的血。

他不可置信地摸上脖子,触感粘稠。

举到眼前,满是猩红。

“赫赫赫赫……”

他不甘心地张大嘴呼喊,气管被割破的他却发不出一点人声。

他已然等到了他的机会,他马上就会成为匈奴的单于。

他的宏伟蓝图还没展开,他怎么可能会死啊?

他挥舞着手臂,向前踉跄了数步,带着不甘栽倒在黄沙上,距离他的阿父不过十步。

这十步是头曼以自身为盾,用性命为他创造出来的王阶。

他走过去了,却没能站住脚。

“狗胆包天!竟敢杀害单于!”

不知何时站在冒顿王子身边的男人用力踢着冒顿王子的尸体,声音、脸上都满是愤怒。

其一袭皮裘,满脸怒意。

手中匕首森寒,见血不沾。

长安君府有号门客,莽夫,荆轲。

他周围那些匈奴士兵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对面老将王齮面上厉色一闪,一声令下。

樊哙一马当先,胯下没马却比有马还快,如一个人形凶兽一样冲撞向匈奴军阵,挡者尽飞,救下荆轲。

众黑甲军也没落下多少,差樊哙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在樊哙抓到荆轲的时候,就站在了樊哙身边,与那些匈奴士兵对峙。

众大部落首领面露凶光,疾步后撤。

“杀!”

不管是头曼还是冒顿,当上单于之后,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冒顿能战过头曼,他们就认冒顿为单于,这很合理,这是匈奴的规矩。

秦人,不行!

秦人怎能为他们匈奴的王!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刘邦几步窜到樊哙肩膀上,站在上面,手拿一个大喇叭放在嘴边。

他内力涌动,要响度加大。

科技加武功,声音翻五倍。

“冒顿王子已然在圣山,背上了荆棘,等待给单于请罪。尔等眼前死去的冒顿王子是为了麻痹尔等弄出来的替身。这替身竟敢杀害王子阿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王子最重孝道,只想着清扫妖姬,哪里会害单于性命。”

说着话,眼中就开始掉落眼泪,刘邦伸手擦了又擦,话音中就带上了些微哭腔。

“可怜王子,眼看就要父子相聚,冰释前嫌,如今功亏一篑……”

众首领退却的脚步仍然迅速,但是一双眼眸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这不像是假的……

“尔等若不信,一起去圣山一观便知,暂止刀兵罢,匈奴人不打匈奴人啊!”

一部落首领忽然福至心灵,看着刘邦那张一点没有匈奴特色的脸,大声喊道:

“你们尽是秦人面孔,根本就不是匈奴人!给我杀了他们!”

刘邦泪痕未干,拿着大喇叭高声大喊:

“冒顿王子说,是不是匈奴人不是看相,而是看心!你生有匈奴相,却在不查明真相之前要族人与我们厮杀,耗损匈奴实力,你安的不是匈奴心,而是秦心!我看你是秦国间人!想要让我匈奴语自相残杀,拿我匈奴子民性命去那秦王处换取王侯之位!我生非匈奴相,然一心为匈奴考虑,为王子而想。诸君眼睛就如同圣山顶上的白雪一般明亮,你我之间谁是真正的匈奴人,自有分晓!”

一刻钟后,骚乱平息。

黑甲军,匈奴军,泾渭分明,却齐头并进。

如两条宽阔的大河一样,向着匈奴圣山狼居胥山而进。

数日后,两路大军还没有到狼居胥山之前,就见一快马疾奔军阵而来。

其上之人相貌粗犷,与头曼有三四分相像,正是冒顿王子。

冒顿王子在战马没停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踉跄了十多步,奔到了已经有些发臭的头曼单于尸体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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