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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爷,我也想住的好一些,可这楼台乃是官家产物,我哪有资格说修缮啊?”

先可怜巴巴得向嬴成蟜诉了一句苦,女管事随后便指使起仆役下人。

“没看到君爷看这地砖生气了吗?还不行动起来!”

“诺。”

仆役一溜小跑,不知从何处寻了锤子,楔子,回来蹲在嬴成蟜面前,就要对这块让嬴成蟜不开心的地砖下毒手。

女管事气坏了。

这个新来的奴仆是哪国的?

怎么如此蠢笨?

她一脚踢翻奴仆,这一脚可没留情面,踢得仆役腾空一尺才坠在地上。

落地时他手上楔子划破手臂,划出一道三四厘米的血痕。

“愚蠢!这地砖乃是公家之物!你撬走作甚!嫌命长乎!”

仆役看面相,身高,都是十一二岁,这个年龄在现代,正应是在父母身边没心没肺的时节。

但在秦国楼台,还是个孩子的仆役忍着腹部的剧痛,小臂上还流着血,他脸色煞白眼神惊恐,磕着头,以不标准的秦语冲女管事连声道歉。

“隶臣知错!隶臣知错!”

隶臣,是从属于官方的男奴隶的称谓。

而从属于官方的女奴隶,则叫隶妾。

两者合成隶臣妾。

无论在哪个时代,奴隶都是社会地位最底下的一群人。

不,他们甚至不能称为人,在他人眼中,奴隶就是货物,牲畜。

女管事无视仆役手臂上的鲜血,眼中生有厉色。

“赵人?”

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的口音,更不用说两个国家了。

仆役的秦语并不标准,有些怪异,其中有着浓厚的赵音。

仆役身体一哆嗦,身子低伏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如同一只鹌鹑。

他怕死,不然也不会被抓到秦国当隶臣,所以他不敢回答——他确实是赵人。

秦赵世仇,互相敌视,不可调和。

双方的矛盾源自当初那场举世震惊的长平之战,秦武安君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国降军。

杀俘本就是大忌,更何况是杀了四十万俘虏。

这直接导致赵人极度仇恨秦人,而秦人被仇恨久了,便也对赵人充满敌意。

仆役低着头,虽然没看到女管事眼中的厉色,但只听声音,也知道承认了是赵人,今日很可能命丧于此。

沉默本身就是种回答。

“带下去!送去骊山!”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隶臣知错!”

仆役不住求饶,他正处于变声期,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些尖锐。

骊山,乃帝陵所在。

送到骊山,就是让仆役去做刑徒。

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做刑徒,撑不过三月。

死亡的威胁,让仆役的声音,盖过了楼台内的饮酒作乐声,丝竹曲乐声。

楼台内宾客有许多,他们大多都听见了,但没有一个宾客把视线投向这边。

他们早就习惯了。

隶臣妾的生死微不足道。

秦国每天都会有隶臣妾死去的。

“吵吵吵!烦死了!还让不让我玩了!”

嬴成蟜一脸不耐烦。

“君爷你稍等,滚开!”

女管事踢开不住求饶的仆役。

“来人!先把地上这脏血擦干净!再拿一张虎皮铺在这里!君爷,这样你就看不到这地砖了!”

楼台是官府建筑,不能按照个人喜好随意拆卸,那违背秦法。

女管事一开始想的,便是寻一块嬴成蟜喜欢的虎皮,将这块斑驳的地砖盖住,而不是抠出去。

仆役上一脚的疼痛还没消去,身上又挨了更凶狠的一脚,疼的直冒冷汗。

但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内心中的悲哀,他面如死灰,满心冰凉。

如果被送到骊山,他就死定了。

他趴在地上,鲜血从手臂滴落,等有人把自己拖下去。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他在等死。

“地上这么脏!谁让你把虎皮铺在地上的?!”

哗啦~

一樽价格昂贵,秦国百姓一辈子都喝不到的酒,被嬴成蟜泼在了女管事脸上。

女管事头发上,脸上,眼睫毛上都挂着酒液,很是狼狈,她抹了把脸上的酒水。

“君爷别生气,那铺熊皮,熊皮怎么样?”

哗啦~

嬴成蟜没答话,又泼了女管事一杯酒,女管事就知道熊皮也不行了。

“那鹿皮呢?鹿皮总可以了吧……君爷别泼了!”

酒很贵重,女人虽然在这楼台之内做管事,可以喝到酒,但也不能常喝。

她双手握住嬴成蟜的手,舌尖伸出,舔了舔唇边酒液。

这个动作,加上那张被泼了酒的,娇丽的脸,别有诱惑。

然后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嬴成蟜,小口小口地饮尽了嬴成蟜手中那一樽美酒。

靠坐在嬴成蟜身体两侧美人眼神交流。

这个我没学过,教你了吗?

没教!可恶!她还藏了一手!

女管事口齿不清地道:“君耶,你嗦镇么办嘛(君爷,你说怎么办嘛)!”

“这脏地不配铺兽皮,你,过来!”

嬴成蟜指着犹如一具尸体般,被拖起来的仆役。

仆役不敢置信道:“君爷说的,是我吗?”

嬴成蟜不耐烦道:“就是你,过来!”

仆役那双眼睛发光发亮,一个孩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发疯似的挣开了两个成年人的手掌。

他连滚带爬,手臂上的鲜血一片模糊,扑通一声跪在了嬴成蟜面前,满眼希冀。

他不知道嬴成蟜叫他干什么,但无论干什么,都比去骊山做刑徒要强。

“君爷,有什么吩咐?”

“你趴下,把这块地砖挡住。”

仆役依言趴在地砖上,趴完后,还小心谨慎地挪动着。确定这块地砖的斑驳没有一丝外露,这才仰起头,谄媚道:“君爷,这样行吗?”

他不知道这个君爷是谁,且他知道眼前这个君爷走后,他还会被送到骊山做刑徒。

可那又怎么样呢?起码在这个君爷走之前,他能一直趴在这里,不会被拉走。

能拖延一时,便是多活一时。

哪怕他趴在这里的样子,就像一只死狗,可活着总比死了强,不是吗?

狗活,苟活,都是活。

第25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嬴成蟜没做回应。

看上去懒得搭理仆役似的,一脸邪笑地把第二根手指伸进女管事口中。

女管事脸上一红,妩媚地嗔了嬴成蟜一眼,

这副神态,与她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嬴成蟜哈哈大笑,志得意满,哼着歌吃着酒玩着妞,继续他千篇一律又堕落色色的生活。

“人不如兽皮!吾年岁三十有八,未闻此理!”

“待人如牲畜!陛下怎会有如此亲弟!嬴氏怎会有如此子弟!大秦不幸也!”

“听闻吾父言,此子今日在朝堂大放厥词,戏改《论语》,不为人哉!”

有宾客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神色愤慨,低声议论,对嬴成蟜所作所为皆报以鄙视。

他们看不惯嬴成蟜的所作所为,他们觉得嬴成蟜这样做实在太侮辱人了。

他们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他们只是想表达对嬴成蟜的鄙夷。

想和一个秦国人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骂嬴成蟜。

距嬴成蟜的桌案不远的桌案上,摆着两壶酒和四盘菜肴,围坐有四人,全部都是儒家打扮。

四位儒生的身边没有美人相伴,他们不是花不起找美人的钱,而是舍不得,太贵了。

自他们一进楼台内门,看到嬴成蟜一人抱着两个美人,眼中就泛起了嫉妒之色。

两个美人还不是两个隶妾,而是两个妓,这让他们眼里的嫉妒色彩就更浓郁了。

楼台内的美人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隶妾,奴隶身份。

另一种是妓,身份是普通人,是自愿进楼台的。

隶妾没有选择权,宾客点了就要接,要陪酒陪酒要陪睡陪睡要玩花样玩花样,便是死了也只要宾客赔付高额金钱,不需以命相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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