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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礼,这会儿再急,当着长辈的面,他没敢施展轻功身法,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燕侠走了。
一个清朗话声不知道起自何处:“这个孩于真懂礼。”
也不知道从哪儿出来这么一个和尚,话声落时,他已然站在亭子前。
是个须眉俱霜的老和尚,身材高大,脸色红润。
关山月道:“你不看看是谁有的孩子?”
老和尚道:“你真个管了?”
关山月道:“当然是真的,郭家的孩子,有事都得自己应付。”
老和尚道:“我刚听你说,早在‘独山湖’的时候,你也是说过不管的。”
关山月道:“谁叫我有个姓郭的朋友。”
老和尚笑了。
关山月道:“和尚别笑,事情必须由他自己应付,可是他必须能站着应付才行。”
老和尚道:“此去‘西藏’还不是一样,你能担保他都能站着。”
关山月道:“这一点我毫不担保,姓郭的人缘太好,朋友也不只我这么一个。”
老和尚微一怔,旋即掀眉笑了:“你不是跟当年一样,具大智慧,却永远留那么一手。”
关山月道:“和尚你是轻看了我,姜可是越老越辣啊!”
老和尚白髯一飘,仰天长笑,笑声裂石穿云,直逼长空!
两杯香茗,一局棋。
关山月跟老和尚,在禅房矮榻上,盘膝对面而坐。
四道日光望着棋局,两个人却交谈着。
老和尚道:“你具大智慧,以你看,还要等多久?
关山月道:“和尚,世事如棋!?
老和尚道:“我知道,我问得直接了当,你最好也不要跟我说玄虚。”
关山月道:“不是玄虚,我说的最真实不过。”
老和尚道:“是你不知道,还是我这个和尚沾的尘俗还没褪尽,不配知道?”
关山月笑道:“和尚,要说尘俗,没人比我沾得更多更重,恐怕终我这一生都超不尽。”
老和尚道:“未必,主要还在心而不在身。”
关山月笑道:“和尚说得好,使我颇感安慰,颇感安慰之余,我要告诉和尚,恐怕要到几百年之后,你我都赶不上了。”
老和尚脸色立趋疑重:“你有所根据?”
关山月道:“不然你问我干什么?”
老和尚白眉一掀:“那也不要紧,好在咱们的子子孙孙永继不绝。”
关山月道:“和尚能想通这一点就行;”
老和尚忽然目射奇光:“可是让这一个躺下去总可以!?
关山月道:“躺下一个,有用么?”
老和尚道:“你是不知道,他跟别个不同,论他的心性作为,早就该躺卜去了。”
关山月道:“不容易啊!”
老和尚道:“总该有个人能,一定有。”
关山月道:“那是当然,不过还不到时候。”
老和尚道:“什么时候,是谁?”
关山月道:“和尚,我打个哑谜。”
老和尚白眉为之一皱。
关山月道:“要不然你不要问我。”
老和尚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哑谜就哑谜,只和尚能悟了,也就不成其为哑谜了。”
关山月道:“你要是悟得出,我也就不叫它哑谜了。”
老和尚为之一怔。
关山月道:“和尚,四走北六南出!”
老和尚皱眉望关山月。
关山月道:“不懂!”
老和尚道:“和尚不是神仙。”
关山月道:“我本来就没把你当神仙。”
老和尚道:“换谁怕谁也不会懂。”
关山月微一耸肩:“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老和尚道:“难不成这是天机?”
关山月道:“和尚你还真说对了,这正是天机。”
老和尚一双白眉皱深了三分:“你这是何必?”
关山月止色道:“生地由命,兴亡有数,这么大的事,不是天机是什么?”
老和尚一叹道:“和尚青灯古佛,苦修这么多年,反而比不上你,敢问,什么时候才能懂?”
关山月道:“难说,以和尚你,要是现在不懂,恐怕就要等事过之后了。”
老和尚叹道:“谁叫和尚到现在还肉眼凡胎,只好等事过之后了。”
关山月站了起来:“和尚,我该走了。”
老和尚抬眼道:“你何处去?”
关山月道:“往北走。”
老和尚道:“往北干什么去?”
关山月道:“有大事。”
老和尚道:“难道这也是天机?”
关山月道:“这不是。”
老和尚道:“既然不是,何妨说给和尚听听?”
关山月道:“可以,只是怕和尚你仍然不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