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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沉默了一下:“我原就料到——好吧!既然这样,我不能相强,只是,兄弟,你答应的——”“年爷放心,我说一句是一句,绝不会让年爷无以交待。”
年羹尧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郭怀跟着站起,年羹尧过来拉住了他:“兄弟,别忘了,无论如何,你我都是朋友。”
郭怀道:“我说过,愿年爷永远叫我兄弟,只年爷认我这个朋友一天,我就一天是年爷的朋友。”“够了,兄弟!”年羹尧紧了紧手,转身往外行去。
郭怀带着宫弼,双双送了出去。
刚出大厅,诸明急步而至,一躬身:“禀主人,威远镖局送信人求见。”
年羹尧道:“我自己出去,兄弟不要送了,等着接见来人吧!”
雍王府不会不知道天津方面发生的事,但到现在为止,年羹尧绝没提,显然,雍王府并不关心朝廷的急难。郭怀道:“不要紧,让宫老先代我接待一下——”
年羹尧道:“别,自己兄弟,还跟我客气。”
他是坚不让送,郭怀只好作罢,遂让宫弼代他送了出去。
宫弼送年羹尧刚出去,前头来了俏丫头红菱,手里拿着一封信,快步而至,近前一礼:
“婢子见过郭爷。”郭怀答了一礼:“不敢当,听说是威远镖局送信人到,却没想到是姑娘,请厅里坐。”
红菱道:“谢谢郭爷,不坐了,奉我家姑娘之命,给郭爷您送信来!”
双手递过那封信。
郭怀谢一声,伸手接过。
红菱道:“婢子告辞。”
又一礼,转身行去。
郭怀忙道:“诸明,代我送红菱姑娘。”
诸明恭应一声,忙送了出去。
收回目光,望手里的信,只见那是个没封的雪白信封,幽香微透,好一笔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姑娘胡凤楼手笔。
郭怀的神情有点异样,异样得令人难以言喻,他轻轻抽出了信封里的素笺,素笺上字迹行行,幽香更浓,他异样的神情,也为之增添了三分。
刚看完,宫弼折回来了,微一躬身,道:“禀少主,弟兄们来报,欧阳家三已经放出来了。”郭怀脸上的异样神情不见了,道:“傅玉翎放人放得相当快!”
宫弼道:“票少主,欧阳家三没回群义,直往南出城去了。”
郭怀微一怔:“想是不愿再在京里待下去了。”
“看来她一家三是不知道少主救了她们。”
“不必让她们知道。”郭怀微扬手里的信,道:“胡姑娘派人送信,韩振天约我明天在他威远镖局见面。”宫粥双眉微扬道:“胡姑娘显然是还不放心——”
“不!”郭怀道:“不放心的不是她,是韩振天自己。”
一顿,道:“宫老,下令海无极。”
宫弼恭应声中躬下身去。
雍王府后院,一间精雅的书房里,四阿哥雍郡王正背负着双手踱着步,人显得有点急躁,双眉微皱的眉宇间,隐透着阴鸷。
书桌旁一张上置大红锦垫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个鹞眼鹰鼻,留着几根山羊胡的瘦老头儿,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象牙鼻烟壶,隔一会儿就弄出点儿鼻烟来,两个指头一沾,按在鼻子上猛吸一。
乍看,他似乎相当悠闲,正是雍郡王的智囊头儿,也就是雍郡王的舅舅隆科多。
这么一间书房里,好静,好静。
可是长廊上传来的一阵急促步履声,打破了这份静寂,隆科多挺腰凝神,雍郡王倏然停了步。急促步履声到书房外停住,紧接着一个恭谨话声响起:“禀王爷,年爷回府了。”
雍郡工精神一振,震声道:“人呢?”
“回王爷,刚进门,正往后院来。”
雍郡王道:“催他快一点儿。”
恭应声中,急促步履声去了。
雍郡工霍地转过脸去:“舅舅,以您看——”
隆科多微一摇头:“那个人高深莫测,也不容易捉摸,我不敢说,还是等小年进来问他吧!”雍郡工目光一凝:“您——’“老四!”隆科多道:“我有这份儿自信,任何人逃不过我这双老眼,可是唯独那个人——”双眉微一凝,接道:“来京的时候那么一个人儿,一具行囊,简直就像乍进城的乡下佬。可是一夕之间,他能摇身一变成为号令通记钱庄跟天津部帮的海威堂主人,谁能相信?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雍郡王道:“您不是说,他一定有大来头,跟通记、天津船帮,至少跟通记有渊源么?”
隆科多道:“那就够不简单的了,咱们遍寻记忆,遍寻所知,普天之下哪还有这么大来头的?能有这么大来头的早就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