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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明苦笑摇头:“文才过誉了。”
叙了会旧,朱秀朝李德明身后望去:“这几位,德明兄不介绍介绍?”
李德明忙侧过身,对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拱手道:“这位乃是我朝相公孙晟!”
朱秀微躬揖礼:“孙老相公之名如雷灌耳,晚辈早有所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孙晟微微一笑,双目划过精芒,拱手道:“朱副帅之名也是震动江南,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哈哈~能得孙老相公夸奖,在晚辈看来,比连夺三座滁州城更加令人高兴!”
此话一出,孙晟泛白的眉头皱了皱,很快释然,脸上笑容不改,只是双目深处多了些异色。
李德明摇摇头苦叹一声。
其他南唐官员脸色大变,一个个愤怒地紧盯他,却难掩深藏其中的畏惧之色。
朱秀揖礼道:“孙老相公,德明兄,请恕我失陪,等晚些时候再叙旧不迟!”
朱秀笑了笑,瞟过那群南国官员,毫不掩饰轻蔑之意,迈步进了御帐。
石守信手扶挎刀,沉声道:“诸位,我朝陛下尚且有要事商议,还请诸位先回营帐歇息。”
石守信一挥手,上百个精壮的内殿直禁兵把御帐围拢,一个个目透杀气,惊得南唐官员胆寒不已。
李德明和孙晟相视一眼,见不到大周皇帝,他们只能先回营帐等候。
“方才那人就是朱秀,真是年轻啊!没想到皇甫晖和姚凤两大宿将,竟然折在这样一位年轻人手里,唉~”
“哼!~此子也太过狂傲了!”
“唉~以一万兵马横扫滁州,擒杀两大主将,人家也有狂傲的资格!这份能耐,纵观江南也找不出第二个!”
“上天对我大唐真是不公,如此青年才俊,怎么全都往北朝跑?”
“呵呵,我倒听说那朱秀当年南下寻亲,本来有希望留下为我朝效力,只可惜太子殿下....嗐~不说了不说了!”
一路上,南唐官员议论纷纷。
李德明走在前,默然不语。
孙晟低声道:“议和之事,若有朱秀帮忙撮合,说不定能成!你不妨找机会和他私下里接触,探探口风。”
李德明迟疑道:“各为其主,朱秀恐怕不会轻易被说动。况且此次议和,陛下和宋齐丘等人本就不诚心,只为拖延时间....”
孙晟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既然你我身负议和重任,但凡有一线希望都要拼尽全力一试!”
李德明默默点头,心中感到有些酸楚。
周军在淮南攻势迅猛,连克数州,明眼人都看得出,唐军想要反扑困难重重。
作为战败方,主动提出议和的一方,他们只能低三下四,祈求大周君臣怀着悲悯之心停息战火。
这种摇尾乞怜的感觉,让人倍感耻辱,却又不得不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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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朱秀参见陛下!”
御帐内,还没等朱秀叩首行礼,柴荣大踏步上前将他搀扶起,用力拍打他的双臂,上下打量:“你小子,又精壮了不少,不错!不错!有几分儒帅风范!”
柴荣见到他,煞是高兴。
朱秀拱拱手,轻声道:“可臣却觉得陛下消瘦了许多,不管国事再繁重,陛下也得保重龙体啊!”
柴荣笑道:“朕也觉得奇怪,这一年多来,朕三餐稳定,饭量也不小,除了夜里难以入睡,倒也没有其他毛病,怎么这身子还日渐消瘦下去。”
朱秀心里一突,想要说什么,柴荣拉着他快步往御帐内里走。
“唐主李璟二度求和,你怎么看?”
君臣分坐,柴荣紧接着问道。
朱秀打起精神,道:“臣觉得,李璟并非真心求和,而是想拖延时间。臣接武德司传报,唐军在泸州、和州、扬州一带皆有调动,不可不防!”
柴荣笑道:“你和朕想一块去了!李璟小儿,妄图用缓兵之计拖延我军攻势,好为唐军布置争取时间,欺朕无知,当真可恶!”
朱秀道:“不过据臣得知,江宁朝廷不乏主张和谈人士,他们联名上书李璟,请求朝廷割让淮南六州,诚心与我朝讲和,双方罢兵!孙晟和李德明就是其中代表人物。”
柴荣嗤笑道:“这六个州已被我军实际掌控,割让与否轮不到唐国朝廷做主!江南人未免也太小看朕了,拿六个州就想朕退兵?想要讲和,就献上淮南十四州,否则绝不可能!”
朱秀道:“臣离开滁州时,已命韩令坤率领骑军赶赴扬州,唐军行动迟缓,说不定能赶在唐军增援扬州之前将其攻下!”
柴荣高兴道:“若果真如此,你和韩令坤当记一大功!”
商谈了会淮南战事,柴荣叹口气道:“皇后病重,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朕打算下月初返回开封,本想让你随驾返京,可江宁朝廷反复在战与和之间摇摆,朕担心东线周军无人节制,被唐军找到反攻机会,影响整体战局,所以,只能让你留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