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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她情丝早已系在面前之人身上,这辈子也断绝不了。
只可惜她喜欢的男子着实是这天下间凤毛麟角般的人物,注定不会独属于谁,她也只能占得其中一小份。
二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和朱家人相处和睦,符娘子有大妇风范,持家有道,灵雁娘子活泼灵动,天真浪漫,周娘子性情清冷,与世无争。
都是这世间最明媚动人的花朵,又全都把情根插在同一男子身上,或许这就是缘分,注定她们今世做姐妹。
冯青婵心中叹了口气,生出几分幽怨,情不自禁地在朱秀胸口捶了一拳。
“哎呀!婵儿亲手把这伤治好,莫非又要亲手撕开?”朱秀两手捂胸,做出一副痛苦又难以置信的嘴脸。
冯青婵皓齿露笑,知道他在搞怪。
佳人在前,又是独处内室,朱秀本想进一步联络感情,正要有所动作,突然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钟声。
“婵儿可听见钟声?”
“嗯,听到了。”
“是宣德门城楼之上的铜钟!宫里出事了!”
朱秀面色微变,也顾不上其他心思,赶紧小跑到庭院,仔细听那回荡在空中的低沉钟声。
现在还不到晌午,冯道主持的朝会已经结束,宫里应该没什么大事才对,怎么突然响起钟声?
这是在宫里有紧急突发状况下才会响起的警示声,朱秀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如此急迫。
过了会,符金环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宫里有消息传来,太后突然病故,已经派人通知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冯老相公召集重臣商讨太后丧葬事宜。”
看了眼冯青婵,符金环道:“消息先传到淮阳王府,父亲不在,彦图伯父让你也一同进宫。”
朱秀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喃喃道:“太后凤体虽说不算康健,但也一直保养得当,近几年深居简出,虔心礼佛,怎会突然病故?”
符金环压低声道:“符氏传回的消息,太后病故有其他隐情,所以冯老相公才会召集在京重臣商议。”
朱秀点点头,“我现在就更衣进宫!娘那里,你们好好安慰她!”
两女齐声答应。
小半个时辰后,朱秀出现在宫城贻模门内中书省衙堂,冯道担任开封留守、中书令、宰相,就把主理朝政的地点放在中书省衙堂。
百官也习惯称这里为政事堂。
冯道、魏仁浦、范质、张永德等一干留守京中的文武重臣全都到场,朱秀还看见右散骑常侍陶谷,不过这厮只有露面的资格,没有发表意见的份。
反倒是朱秀这个正五品中书舍人一露面,就被诸多官员围拢,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哀叹太后不幸,朱秀应付好一阵子。
冯道示意朱秀在张永德之下就坐,他还兼任虎翼军都指挥使,入座武将班列并无不妥。
冯道干咳几声,等到衙堂安静下来,捻须沉声道:“太后病故,国之不幸,本相已经派人加急赶赴相州,向官家禀报此事。
礼部开始着手筹备国丧事宜吧,一应事项列个条陈出来,本相看过后再报官家御批。”
礼部尚书赵上交迟疑道:“请问冯相,下发州县的讣告要如何写?”
众人都看着冯道,老爷子捻须沉吟片刻:“讣告暂且不忙,先筹备丧葬事宜,等官家那边有回信再说。”
赵上交拱手称是。
朱秀感到奇怪,似乎众臣对这太后讣告有不同看法。
张永德侧过身,轻声道:“太后并非自然病故,而是出了意外。”
朱秀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张永德道:“据说是今晨,太后在太平宫外散步,意外跌落水渠,救治不及时才故去的。侍奉太后的太监张规自知罪责难逃,上吊自尽!”
“张规!”朱秀禁不住叫出声,惹得一众朝臣看向他,朱秀赶紧歉然拱手。
“怎么可能是张规?”朱秀骇然望着张永德,“他是太后身边老仆,向来尽心周到,最是小心不过,太后也最信任他,有张规照顾,怎么会让太后无缘无故落水?”
张永德耸耸肩,苦笑道:“这是刑部派仵作勘验得出的结论,还有太平宫里的小太监作证,目前来看,的确是张规疏忽,致使太后不幸病逝。”
朱秀强忍心中惊惶,喃喃低语:“不可能是张规!绝不可能!当年太后迁居太平宫,官家知道张规忠心,做事又周到,特地嘱咐他好好侍奉太后....”
张永德知道朱秀跟太平宫交往颇多,遭逢变故心里一定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冯老相公主张如实撰写讣告,向天下人告知太后真正死因,可有的朝臣担心官家迁怒,怪罪留守官员疏忽大意,认为不应该公布太后死因,双方各执一词,所以这讣告才发不下去,只有等官家决断。”张永德摇摇头叹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