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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在朱秀身边坐下,抱着茶壶灌了口。
朱秀笑道:“为今之计,只有拿住周宪,我们才有资格同周家谈判,也只有委屈她们了。”
潘美好奇道:“你那啥,一日丧命散究竟是啥玩意?名字听着够吓人的!”
朱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瓶,拔掉塞子倒出一粒黑药丸,往嘴里一送吞下肚中:“来一粒?”
潘美瞪大牛眼,使劲摇头。
“离京之前,我去太医署找元景润,请元太医给我把把脉,元太医说我胃火稍旺,湿气有些重,用乌拉草配合冬葵再加几味药,制成这瓶药丸给我,让我带在身边,每日服一粒,能够祛湿健体,脾胃生津,畅通经络....总之好处多多!”
朱秀把玩着青瓷瓶,笑道:“这药丸说来也怪,刚开始吃的时候,会感到腹部灼热隐痛,吃第二次就全无感觉。
还要连续吃一个月,当中如果有哪日不吃的话,这种腹部不适的感觉又会出现。”
潘美恍然大悟:“难怪周娘子被你哄骗得团团转,原来是这玩意起作用。”
潘美又酸溜溜地道:“元景润身为太医令,执掌太医署,职位虽轻却是德高望重,如今老爷子年迈,除了官家和几位公卿王侯,老爷子基本不会亲自出面替人诊脉。你小子倒是面子大,能劳烦元老太医又是把脉又是赐药....”
朱秀嘚瑟地笑了。
说起元景润,他突然想起一事,冯青婵那丫头好像说过,她曾经拜在元景润门下学习医理,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冯青婵这妮子也得好好笼络笼络,将来有个头疼脑热,也好找她治治....
“那几首诗,可有安排人送进城?”朱秀问道。
“早安排好了,今早有支贩卖生丝的商队经过,胡广岳借着品鉴的名义请他们看过,还别说,这江南商队里通晓文墨的当真不少,人家看了当即叫好,一首诗十贯钱,当场买下!
我打听过,城里瓦肆戏园子遇上好的诗词,那可是相当舍得花钱,那三首诗他们带进城转手一卖,少说能挣一倍。”
潘美咂嘴称奇,难怪江南文墨风流远胜北方,人家在这方面可是下了本钱的。
朱秀傲然道:“出自本公子之手的诗,只卖十贯钱,当真是便宜他们了。”
潘美连连点头,难得的没有回怼。
在他的认知里,朱小子虽然无耻了些,但文才绝对没得说。
“我觉得这门生意可以做,你负责写诗写词,我老潘负责售卖,趁机在江宁赚一笔!”
潘美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你当写诗作词是鬼画符?提笔就能来?这玩意儿需要灵感、意境、缘分!”朱秀狠狠瞪他。
潘美搔搔头,咧嘴道:“我咋觉得你写诗做文章简单的就跟拉屎放屁一样?”
朱秀大翻白眼,气恼地摇晃折扇,懒得理会这厮。
潘美一副悻悻样,撇嘴道:“你也给我写一首咋样?”
朱秀讥笑道:“在沧州时我就给你写过一首,难道忘了?咳咳~黑松林间一条沟....”
刚念一句,潘美就炸了毛,悲愤道:“你小子不厚道,欺负我老潘没文化,写歪诗取笑老子!就因为这首歪诗,老子成了天雄军的笑话....”
“哈哈~等你将来功成名就,我一定为你好好写一首,褒扬你的功绩,让你名流千古!也让后世之人知道,你潘美其实是一位忠义无双的一代名将,绝非什么公报私仇的大奸大恶之徒!”
朱秀笑道。
潘美捋捋大胡子,迷惑摇头:“你小子又说些听不懂的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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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舍楼下大堂,重新戴上面纱的周宪和冬梅坐在一张方桌旁,手拉手倾诉不幸。
“小姐当真吃了那可怕毒药?”冬梅哭红眼睛,忧心忡忡。
周宪无力地点点头,低声道:“我醒来嘴里便满是苦涩味,腹中也如那大恶人所说,感到灼热隐痛,定是那毒药起效....”
“这可怎么办啊?”冬梅急得哭出声。
周宪反过来安慰她:“好在那大恶人有求于父亲,应该暂时不会伤害我们。等他救出家眷,就会放我们回家。”
冬梅哭道:“这伙北地人都是杀人饮血的魔头,他们说的话怎么能信呀!”
周宪苦涩道:“事已至此,除了乖乖就范,我们别无选择。”
冬梅恨得咬牙:“都怪周翎,自己闯下祸,惹来恶人,却连累小姐替他受过!老爷不许他入府是对的,这种人就应该敬而远之!”
周宪苦笑不已,她与堂兄周翎已经有快一年没见过面,没想到他惹出的祸端,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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