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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哽咽道:“少使君的嘱托,小人一定转告大统领!也请少使君放心,大统领说了,咱们镇海营担着彰义军的钱袋子,不能出半点差错!少使君厚待镇海营,镇海营必定不负少使君重托!”
朱秀示意葛洪起身回话。
史匡威暗暗感慨,朱秀这小子笼络人心可不得了,把毕镇海和鱼龙混杂的镇海营收拾的服服帖帖。
镇海营担子重,既是彰义军的钱袋子,又要负责配合藏锋营打探消息。
镇海营也是最能锻炼人的队伍,常年在外奔波劳碌,负责畅通盐路,打着盐枭旗号与各方势力打交道,的确不容易。
毕镇海如今可是关中、陇右最大的盐枭,开封朝廷指名要擒拿的贼首。
为了保住彰义军贩盐生意,不得不把毕镇海塑造成一个手眼通天的大盐枭,让他与彰义军彻底划清界限,以盐枭名义活动。
毕镇海和镇海营,为彰义军的振兴大业付出太多。
所以朱秀对镇海营的家眷格外厚待,让他们能够安心在外效力。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都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朱秀问道。
葛洪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严平接过转呈朱秀。
信是毕镇海亲笔写的,状告陶文举在账目上动手脚,镇海营上缴的盐款,与他记录在册的数目对不上,有中饱私囊的嫌疑。
朱秀看罢大怒,狠狠将信摔下:“毕镇海信中所言,你如何解释?”
陶文举慌忙捡起信,一目十行扫过,浑身颤抖起来,俯首惊惧道:“毕镇海诬陷卑职!卑职兢兢业业,从不敢捞取半分利益!请少使君明鉴!”
葛洪愤怒不已,红着眼道:“上一批盐款,经过你手之后,足足少了四百六十贯!你拿短缺的账目让我们大统领签字,这字要是签了,岂不说明这笔钱是在我镇海营手里少的?
我们上缴的盐款,每一文钱都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你竟敢私自截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陶文举汗如雨下,却还在强自狡辩:“我经手的盐款绝对没有差错,你镇海营明明只上缴这些,却偏说多出四百六十贯!哼~谁知道毕镇海在外边干些什么?说不定花天酒地,四处买田建宅子,打算脱离彰义军自己过逍遥日子去....”
葛洪气得浑身发抖,通红眼眶怒吼:“大统领带领弟兄们奔波劳碌,辗转各州县,你却在背后捅刀子诬陷!”
两人面红耳赤地争吵起来,朱秀面无表情地听着,也不制止。
史匡威见争吵愈演愈烈,也是头疼不已地拍打脑门。
“朱小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史匡威捅捅他小声道。
朱秀面沉如水:“不急,等盐厂账簿送来,我亲自查验再说。”
史匡威嘀咕道:“以毕镇海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贪墨钱财的事,难道真是陶文举?要真是他,你打算怎么办?”
朱秀双眸透射厉芒:“盐厂是彰义军的利益根基所在,谁敢伸手谋私,就杀谁!”
史匡威咧咧嘴,他知道朱秀的脾气,触及底线的事情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史同情地看向陶文举,希望他自求多福吧....
第214章 愿打愿挨
半个时辰后,盐厂账簿取回,厚厚一摞交到朱秀手上。
朱秀翻看一遍,检查日期无误,分出些给严平,让他协助自己核算。
当初朱秀用一场二年级水平的数学考试,选拔出一批算学人才,开展培训班,传授阿拉伯数字,再教导他们使用阿拉伯数字进行加减乘除,运算基础的方程解式。
这些人目前分布在盐厂和裴缙手下,成为彰义军的骨干会计,核心财务人员。
裴缙、陶文举、严平三人就是算学培训班的佼佼者。
其中裴缙兼任度支官和节度推官,算是彰义军首席大管家。
陶文举身为盐厂副厂长,负责盐厂日常财务出纳,和镇海营对接。
名义上裴缙也算陶文举的上司,不过鉴于盐厂特殊地位,盐厂机密事务一向直接汇报给朱秀,裴缙管理的度支部门,只能收到一份盐厂财务出纳的备份账簿。
严平扒拉一把经过朱秀改良的算盘,噼噼啪啪一顿紧张核算。
朱秀面无表情地捏着一支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陶文举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往下落。
葛洪眼巴巴地望着,不时怒视一眼陶文举。
史匡威凑近瞟了几眼,见朱秀笔下满是他看不懂的鬼画符,只觉得再看下去非得头昏脑涨不可,赶紧缩回脑袋。
“有了。”
突然,朱秀不带感情地出声,陶文举吓得一哆嗦。
“五月二十九、六月十八两笔账,各自短缺了二百贯钱。发放给镇海营的活动经费,原本是从盐款里直接扣除,但是六月二十二这笔,账目里没有如实记录,但前后核算下来,缺额为六十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