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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条件反射的接起来,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点钟的约会,二十七岁生日,在雨华总裁办和顾北知的会面,代表着他的爱人已经不想遮掩,他亲手撕碎了一切遮羞布,将这场混乱淫秽的关系彻底的摆上了台面。

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关于他们的婚姻,他们的未来。

楚白秋忽然发现自己脑袋里一瞬间转过了那么多个猜想,却没有一个是他愿意去接受的。

那一头,电流音平静的响了三秒钟,传来了爱人清淡的声音。

——他报了一个地址。

是一栋,楚白秋从未得知过的海边别墅。

他驾驶着爱车,一路压着限速的最高峰闯过去,可是再怎么快,到达的时候也天黑了。星子低垂,远方传来海浪接连不断的拍打声,别墅建在半山腰,在夜色里只有黑黢黢的剪影。二楼露台亮着昏黄的灯光,楚白秋停在门口,忽然就有种不敢进门的心情。

但是畏惧这个词,是不应该出现在楚家继承人的字典里的。

楚白秋不会畏惧。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锁车,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雕花大门。

露台的灯光如一阵轻薄的雾气,明灭中勾勒出他为之心折、甚至心碎的那张脸,长眉入鬓,眼尾昳丽,含笑而若有嗔,睇眄宛如含情。他仅仅是端着茶盏,安安静静的坐在灯光下,侧影就似一副等待千年的画,每一道工笔线条都在诉说情致。乌鸦鸦的鬓发,挺拔清冶的鼻梁,他是人世间最后一点清姿,于宛然无声之中将谢未谢。

裴醒枝的美,丝毫不带殊媚之气,反而有种一切欲望被满足、一切爱恨都懒回顾的倦怠,偶尔从眼角眉梢中带出,更显得清古秀冶的五官染有张力,叫人忍不住凝视一眼又一眼。偏偏他本人对这种额外的关注丝毫不在乎,偏偏这种不在乎才更引得人想试试飞蛾扑火的滋味,想试试燃烧殆尽的那一瞬间,能否叫烛火动容摇曳哪怕一刹。

这就是他所爱的人,楚白秋心想,栽在他手里,自己真是不冤。

明知他烟视媚行,明知他水性杨花。

他缓步走过去,几乎是含了一种无奈和淡淡的幽怨——你用两通电话戏耍了我,又戏耍了你的情夫,叫我放下尊严和体面为你大打出手,还待如何呢?闹了这么久了,再多的恩怨也该过去了吧,离又不能离婚,你最终不还是要老老实实回家么?

想到回家二字,他难免又生出一点安心——毕竟他才是有名有份的丈夫——于是罕见的决定率先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爱人主动示好:“阿醒,这么晚了,你的生日都快过了,不如我们先回家吧。”

裴醒枝撩起眼皮,又垂下去看他手里那盏早已凉透的茶水:“回什么家?”

他还在生气,毕竟阿醒素来娇气......楚白秋忍住叹气的冲动,耐着性子温和道:“当然是回我们的婚房。你二十七岁生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毕竟也是个生日。我想,不应当有乱七八糟的人掺杂在我们家里。”

他温言絮絮的话声,被裴醒枝推到自己面前的一张文件滞塞。

看到那六个字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可是,揉了揉眼睛,做完了这个非常不体面的动作,那六个字仍旧未变。他瞬间抬手将文件哗啦哗啦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是熟悉的签名,配着红色的指纹。

楚白秋几乎是茫然的抬起头。

裴醒枝这时候才搁下自己那盏冰凉的茶水,安安静静的看了他两秒钟,说:“你一直想问,我为什么用这种几乎荒诞的方式在生活,对吗?”

楼下交错的车前灯一闪而过,锁门的两声滴滴,然后是大门被霍然推开的声响,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噔噔噔传了上来。

露台上的两个人理会都没理会一下。

楚白秋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工作。他表情空白的看着裴醒枝,眼珠子里全是呆滞,这种蠢态自他懂事以来几乎就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裴醒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角眉梢全是倦意。

“二十岁那年,我爸出国去瑞士,也是为了这份同意书。同一年,我送走了诺苏,他把眼睛留给了我。”裴醒枝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我根本不想接受移植,把我爸的骨灰老家后,加上诺苏的病情恶化,我只想跟着一起去死。可是诺苏说,从他确诊开始,他就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活到三十岁。”

“他要我带着他的眼睛,活到三十岁。”

“我知道诺苏可能在骗我,他只是觉得把时间拉长了,我求死的念头淡了,也许就不那么想死了。他珍视生命,他觉得活着、呼吸着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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