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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擂台,是我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对当时的我来说,我选择了用拳头去给自己挣尊严,那就势必要承担一点伤痛。平心而论,这不怪顾北知。
他还愿意来帮我找我爸,我很感谢他,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会为了这份感谢付出任何回报的,因为顾北知是个打蛇顺杆爬的人,他现在被我瞎了一只眼的事实冲击到,一时半会回不过神,等他察觉到了我现在非得借他的力量找我爸、非得借他的势制衡楚白秋的时候,那就晚了。
我不会让自己有把柄再一次落在他手里的。
矿谷之所以叫矿谷,是因为这一片是整个新疆难得的平整地带。其实矿产并不在这里,但是矿工们必须要在这里生活,矿工聚居,所以才叫矿谷。
矿谷本身是一片谷地,它是伊犁河谷的一小部分,被南天山和北天山夹在中间。而天山山脉本身又是印度洋板块和亚欧板块碰撞过程中形成的,板块相撞的远程效应产生了陆内造山的现象,因此,天山山脉一带,在高压、高温的特殊环境下,形成了丰富了矿产。和盛产彩宝的昆山山脉不同,矿谷附近的矿脉大多是贵金属矿,像和田玉那样的宝石并不多见。
汗腾格里峰就是天山山脉上一座著名的雪山,位于矿谷之北,大概在博罗科努山和阿拉泰山的交汇处。我做了好几天功课,发现也不怪祁之晨在新疆经营这么久,却没发现这座金矿。实在是这座金矿的坐标太古怪,恰恰好卡在汗腾格里峰的地下河古河道上,自从地下河改道后,那一片就慢慢化作了沙漠。加上汗腾格里峰离其他矿脉的距离都非常远,正常开采确实很难想到去勘探那一片。
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居然真的让他把这座被祁家错过了一百年的金矿找到了。但是,这座矿脉的地标实在是太偏僻了,它本身位于荒漠之中,背靠伟岸高大的雪山,周围基本都是风蚀地貌,方圆百里渺无人烟,恐怕我爸他们就是被困住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音讯。
快半年了......如果他们真的在开采过程中出了什么危险......我不敢再想,捂了捂额头,继续在地图上圈圈画画。
一路循着祁之晨车队的痕迹,走到差不多第三天,两边的距离恐怕不足五十公里,我不敢再往前,怕打草惊蛇,于是指挥着人暂时在原地驻扎。
这一片尚且还能见到一点绿色,再往北走就真的纯粹是沙漠了。无论是楚白秋还是顾北知,带来的人都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做事手脚麻利。
我拿着对讲机发出“原地驻扎”的指令后,排成一条长龙的车队立马停了下来,司机们同时调转车头,从一条线变为一个圈,把主车围在最中间。然后打开车门跳下来,两人一组开始拉着帆布扎帐篷。尔后钻进各自的帐篷,人手一份单兵自热口粮,开始用饭。
一路上没有条件生火,我们吃的都是自热口粮,加热包往水里一丢就开始发热,然后把密封的食物放进去就行。这种口粮基本都是热量极大的肉类、粳米,一小份就能供一天的能量,基本上一天也就吃一顿。
第一天吃的时候,我虽然知道怎么做,但因为隐隐泛痛的纱布一直在影响我的专注力,撕开包装的动作难免显得笨拙。顾北知走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我手里的加热包接过去往水里一丢,动作飞速的把口粮热好,拿了双筷子端给我。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黑着脸,什么也没说,就是冷冷的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转头就走了。
第二天,我刚拿出来口粮,他人就过来了,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观察我。又是一撕一丢一塞,然后端着自己的饭走了。那会儿我们没扎帐篷,下车吃完饭就赶紧上车赶路。我吃得快,有点胀得慌,爬上车的时候晕车和伤口痛一起发作,整个人都很难受。顾北知不知道从哪里又钻出来,从另一侧开了车门,默不作声爬上来,把我的头往他腿上一拖,低头就开始给我按胸口缓解不适。
我俩还是一句话没说。
第三天,楚大少爷应该是终于学会了怎么操作自热口粮。我刚下令停车驻扎,他就从另一边车门跑了。五分钟不到,拿着两包口粮跑过来,要我跟他去他那边的帐篷吃饭。
我看了看他,说:“你别把自己烫了。”
在做家务方面,楚白秋连我都不如,我真怕他做个自热口粮被烫成伤残。
“不会。”他倒是十分笃定:“我已经自己试过一次了,我昨天就是自己热的。”
行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