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棣华沉沉应是,荀未殊问他:“敢问是什么人,让师兄二人一路追下了山。”还未得手——荀未殊咽下了后半句话。甘棣华道:“这件事我正要向李师姐说——”李师姐瞪大眼睛,一歪头,疑惑道:“哦?与我说?”“是。”甘棣华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师妹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魔窟前埋葬的那守灯人?”李师姐的心狂跳起来,冥冥中似乎有一颗寒冷的种子,在她心中悄悄破土发芽。惊惧弥散开来。李师姐声音有点颤:“……记得,怎么?与他有关?”不负众望的,甘棣华轻轻点了头。他道:“我记得,那人脖子上带了一只蛇形项圈,金子打的蛇身,红宝石镶嵌的狭长蛇眼,样子很独特,师妹记得吗?”李师姐点头,甘棣华道:“我昨日又看见了。”李师姐与甘棣华身后的荀未殊目光相接。甘棣华道:“就带在我昨日遇见的那宵小身上,那人长什么样子我未看清,但那黄金项圈分外别致耀眼,我一眼便看见了。”李师姐心如擂鼓,实在是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在石桌与篱笆交接处的小小空隙里,来回来去的踱步。甘棣华不解地望着她,而荀未殊皱着眉,一动不动的安坐,将昨日白天至夜晚,连带弟子失踪的事全都告诉了他。此时,半个时辰已过,太阳升起,炙烤大地,帝都城百姓与游人们逐渐往雪海栏中来赏花,花红柳绿,来往如梭,街头热闹起来,但篱门旁的石桌边,是一方冷寂的空气,他三人,如坠冰窖。甘棣华静默许久,问:“李师姐,我刚才还有一句话未问你。”他抬起眼,清波似的眼眸目光沉沉:“咱们当年,能确认那守灯人是死是活吗?”李师姐身形定住,她昨夜还确定无疑的事,如今却茫然了。他真的死了吗,他呼吸是真的没了吗?我去试了吗?我摸他脉搏了吗?……本来清晰的记忆,在一连串自问中扭曲了,变形了,混沌了。甘棣华身后稳坐的荀未殊忽的站起身。“郭师妹!我醒林师兄呢!”不远处的郭不贰回首,左侧、右侧、身后,哪还有醒林的影子!半个时辰前。甘棣华道:“师妹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魔窟前埋葬的那守灯人?”醒林侧首偷听,余光悄然的,遥遥的,飘向此地。“……记得,怎么?与他有关?”“我记得,那人脖子上带了一只蛇形项圈,金子打的蛇身,红宝石镶嵌的狭长蛇眼,样子很独特,师妹记得吗?”“我昨日又看见了。”……醒林的手蜷缩起来,心脏仿佛包裹在手里,倏忽收紧,被不停地揉捏。他的耳朵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那边甘棣华道:“就带在我昨日遇见的那宵小身上……甘棣华终于说出他的疑惑:“咱们当年,能确认那守灯人是死是活吗?”醒林明白,甘棣华怀疑那守灯人死而复生,所以追踪至此。而李师姐与荀未殊又把昨日一连串事故告知他,三人的消息与疑心一经碰撞,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个人……只是……醒林摇了摇头,只有一丝苦笑留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