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行风已经被允许在宫中来去自如,但他已经改不了去哪都挖地洞的习惯。
行风刚从洞里出来,就看到燕云心神不定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世子,今日怎么得空找我了,不和皇上呆一块儿吗?
行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让燕云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他锤了行风的脑袋几下,不解气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哦。行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道:世子吩咐的事,我都办好了。
闻言,燕云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他答应来了吗?
当然。办成了燕云交代的事,行风的表情略显骄傲:陈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派了几个兄弟专门护送,世子就放心吧。
那就好。听到这里,燕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谁生病了?见燕云愁眉不展,行风主动关心道:是世子妃身体抱恙吗?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行风依旧对燕云的终身大事很上心,时刻关注着自家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动向。
燕云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黑成了锅底,他白了一眼行风道:大人的事,你少操心。
行风自动忽略燕云的话,继续追问道:不是我说您,世子您整日和皇上待一起,世子妃总该是有意见了。
说着,行风一副很懂的样子道:您也不用太担心,世子妃这病,多半不严重。
听着行风无比自信的话,燕云觉得有趣,于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如何说?
行风继续慷慨激昂道:这叫相思病,世子妃见到您,她就自动好了。
世子这这日子忙于公务,日日在宫里,世子妃的相思病自然就犯了,您抽个时间去看看她,病保管马上好。
说完,行风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还赞赏般地摇头晃脑,向燕云投去一个等待夸奖的目光。
听了行风的话,燕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最后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我是该去看看他了,他也该想我了。
去吧世子,我支持您!行风满意地和燕云击掌,直到看着燕云往萧逸阳的御书房跑,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世子,您是不是跑错方向了,宫门在另一边行风的话还没说完,燕云的人已经没影。
这几日,燕云是故意不见萧逸然的,他发现与萧逸然待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不好受。
特别是看着萧逸然被剧毒侵蚀,一日不如一日,还要在他面前装坚强的时候,燕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下,听了行风的一席话,燕云突然想通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既然萧逸然不想让燕云知道他的病情,那燕云假装不知道。
与其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还不如珍惜在一起的当下。
燕云不知道萧逸然有没有因为他害相思病,他只知道和萧逸然分开的这几日,他自己都快因为想念萧逸然而病入膏肓了。
燕云到御书房的时候,萧逸然正在批奏折,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
萧逸然着一身月白单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
殿里没人,萧逸然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香炉的袅袅青烟在屋里飘荡。
萧逸然时不时轻咳一声,即使他有意压低咳嗽声,在安静的殿里还是异常的清晰。
见状,燕云无奈地摇头,脱下自己冬衣外袍,轻手轻脚地走向萧逸然。
许是批奏折太过沉浸,燕云已经走到萧逸然身边,他都没注意到。
都着凉了,还不披件衣裳。燕云在萧逸然身旁坐下,替他披上外衣。
燕云的突然造访,让萧逸然微微一愣,他放下手中的笔,转身拢了拢领口道:外面很冷吗?
听到这话,燕云不由地怔住了,他抬头看向窗外,凛冽的风把海棠花枝都吹断了,。
今日,外面格外冷,冷得不像春季。
即使殿里烧着炉子,只着单衣还是会冷,燕云自己穿了冬衣进来,也才觉得温度刚刚合适。
这些,萧逸然居然感受不到。
想到这里,燕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萧逸然拥过来,调笑着道:也还好,不是很冷是我关心则乱,怕你着凉。
那你为何三日不见我?萧逸然说着挣脱开,双眸沉静如水地盯着燕云,话语里带着些许委屈。
燕云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他积极认错道:都是我的错,请皇上责罚。
说着,燕云配合地鞠了一躬,眼看着就要下跪,被萧逸然拦住。
他一把拽过燕云,捏住他的下巴吻下去。两人未尽的话,都被淹没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中。
萧逸然今日的吻不像平常那般温柔,而是意外的急躁,差点让燕云无法呼吸,甚至还咬破了燕云的嘴唇。
燕云发觉到萧逸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他试探着安抚萧逸然。
他轻轻地回吻,绵长而柔情的吻,似乎真的安抚到了萧逸然。
口中的血腥味让萧逸然猛然清醒,他松开燕云,呆愣愣地看着燕云嘴上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不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
看到萧逸然这个样子,燕云情不自禁地一笑,他拍了拍萧逸然的额头,无奈道:陛下消气了吗?
萧逸然没说话,一把拥住燕云,他把头埋在燕云肩上,闷声道:消气了。
那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燕云一下又一下轻拍着萧逸然的背道:我这嘴出去被被人看到,被笑话怎么办?
我怎么解释?燕云故意揶揄道:我可是正经人,陛下要怎么办?
我负责。萧逸然这才坐直,他乌黑的眼睛盯着燕云,认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燕云被萧逸然这幅较真样子逗笑了,他拿起桌上的笔塞到萧逸然手里,催促道:陛下快批奏折,批完了好陪我。
燕云说完,起身推着萧逸然坐好:先办正事,不然我要被全天下骂作红颜祸水的。
有燕云陪在身边,萧逸然原本不安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他在案前批奏折,燕云就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燕云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萧逸然的床上。他一转身,就看到躺在一旁的萧逸然。
燕云没起身,他轻轻地转过身,正对着萧逸然。
萧逸然睡得很沉,呼吸绵长,燕云离得近,刚好可以看到他眼下的阴影。
不知为何,萧逸然的黑眼圈很重,像是几天没睡觉一般。这样看着,燕云不禁有些心疼。
他慢慢挪过去,轻轻地抱住萧逸然,把他整个人都圈外自己怀里。
睡着的萧逸然全身都是凉的,燕云这一抱,不禁打了个颤。
他皱眉在萧逸然手上、脸上、背上全身都试了一遍,发现他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体温。
正在燕云慌张之际,萧逸然突然攥住了燕云的手,他抬眼看向燕云,声音有点沙哑: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燕云见萧逸然醒来,直接忽略他的话,急切地问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萧逸然不回答,还没等燕云反应过来,他一翻身把燕云压在身下。
你给我暖一暖就不冷了。萧逸然明显不想回答,说完扯开被子盖住两人的头。
见到萧逸然这般耍赖逃避的样子,燕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故作严肃道:你做什么,青天白日的。
睡觉啊。萧逸然回答得异常正经,正经到都让燕云觉得自己思想龌龊了,他无奈道:正经人睡觉是这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