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溜出宫,他异常的挺紧张,看着大街上那些脏兮兮的孩童,他下意识地和他们隔开距离。
燕云见萧逸阳一个人站在一边,怕他融入不了大家,直接将人拉到身边,塞给他一块玉佩,得意地对他道:现在你是我的压寨夫人,这块玉佩就是我给你的信物。
什么?萧逸阳没反应过来,握着玉佩不知所措。
哎呀,你就将就了吧,这里除了寨主,就是压寨夫人的地位最高,我是寨主你是压寨夫人,就这样说定了!
燕云说完,凑近萧逸阳悄悄补了一句:下次让你当寨主,我当压寨夫人,你可别说我不让着你啊。虽然萧逸阳还没完全弄明白,却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
过去那么久,萧逸阳早就不记得当初那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是怎么玩的,只记得在一群小孩子的起哄下,燕云背着他跑了一圈又一圈。
那一天他没有了在皇宫里的顾忌,同燕云他们一样,在大街小巷里追逐,在泥地里奔跑。
饿了就吃街边的吃食,渴了就去山泉边捧水喝。
没有宫里繁琐的规矩,不用面对母妃的说教,也不用刻意提防着身边的同龄人。
想着,萧逸阳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道敲门声打断了萧逸阳的思绪,萧逸阳抬头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不意外地瞥见一个黑影,他随即快速地收了玉佩。
江国皇帝,别来无恙啊。一个黑影从慢慢地从御书房的角落里走出来。
见萧逸阳不回答,黑衣人又补充道:你交代我的事,我可都办妥了。
萧逸阳正襟危坐,随手打开了一本奏折,缓缓开口道:效果都没见到,你就来邀功了?
哪敢哪敢,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怕你忘了咱们的交易。黑衣人的声音黏黏腻腻的,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闻言,萧逸阳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有些不善:大皇子把该做的都做了,别的不必多言,朕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
那是最好。羌国大皇子半个身子都匿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张邪气的脸:大军已经在平城外候着了,萧逸然也出动了,接下来
行了,你先走吧,朕知道了。萧逸阳的语气已经逐渐不耐烦。
羌国大皇子也不再多言,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就再次遁入黑暗里。
御书房又陷入了平静,萧逸阳愤怒地起身,推翻了身前的奏折,又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他细细地看着玉佩,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怀念。
玉佩原是两块做一对的,在玩游戏的时候,萧逸阳得了一半,另一半在燕云那。
萧逸阳不知道燕云的那一半还在不在,但他自己的这半,他却是一直珍惜地留着,纵使这玉佩并不值钱,他还是一直随身佩戴着。
许是被摔了多次,玉佩上有几道裂纹,这让本就不值钱品相又不好的玉佩看起来更难以入眼。
看着看着,萧逸阳不由地攥紧了玉佩,他手上骤然青筋暴露,玉佩也被他捏得险些变了形。
裂开的地方是从前坏过的地方,先前被萧逸然修好了,如今又被捏出了裂痕。
碎裂的渣子刺破了萧逸阳手心的皮肤,血一滴一滴地流在了明黄色的地毯上,也溅到了萧逸阳明黄色的龙袍上。
手心的刺痛,让萧逸阳回过神。他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又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玉佩上的血迹,把那块支离破碎的玉佩珍惜地放入怀中。
萧逸阳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叫来了程公公:召肖贵妃来侍寝。
听到皇上召见自己,肖贵妃万分惊喜,她亲手赏了程公公一锭黄金,又欢喜地叫来侍女给自己梳妆打扮。
飞絮,记得拿那件湖蓝色的纱衣。
是。侍女飞絮见自家贵妃高兴,语气也不由地轻快了许多:娘娘,要戴什么珠钗?
肖贵妃娇羞地坐在铜镜前,自己动手将长发拢起,只简单地用一条素色丝带松松地系了起来,这才对飞絮道:不用了,皇上不喜欢那种繁复的装扮,就简单些吧。
太监们抬着软轿,将肖贵妃送去了皇帝的寝宫。
在看到来人时,萧逸阳一时愣住了。他缓缓走过去,将肖贵妃抱在怀里,喃喃道:你果然最适合湖蓝色。
听到皇帝夸自己,肖贵妃顿时羞红了脸,她刚要说话,萧逸阳又开口了:你最爱的湖蓝色,也只有你穿着才好看。
此话一出,肖贵妃僵住了,她脸上的笑意逐渐苦涩,伸手将萧逸阳拉开,轻声道:陛下,您记错了,我最爱的颜色是玫红色。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小海星~
第44章 舍身娶你
肖贵妃这样说,直接扰了萧逸阳的兴致,他挥了挥袖子,转身欲走。
肖贵妃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拉住萧逸阳,声音有些哽咽:臣妾记得,燕世子最爱的是湖蓝色。
感到萧逸阳的身子明显地僵住了,肖贵妃努力忍住失落,挤出一丝笑意道:别走,让臣妾陪陛下吧。
萧逸阳反握住肖贵妃的手,一把将人拉回了怀里,他伸手抹去了她唇上的朱红,淡淡道:下次来见我,不必打扮得如此艳丽。
燕云从来不会涂脂抹粉,唇色也不会这样鲜艳。
言罢,萧逸阳才又伸手替肖贵妃擦掉眼泪,他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直直地走向龙床。
被放到床上的一刹那,肖贵妃看到了屏风后的矮桌上,摆着一张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画像。
画上的人眉目清秀,身形纤长一身湖蓝色的衣袍衬得那人更加清新俊逸。
肖贵妃苦涩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和画里的燕世子如出一辙。
萧逸阳没注意到肖贵妃的异常,他拉下床帘,把肖贵妃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出神。
肖贵妃有一对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极了燕世子。
萧逸阳就这样看着,仿佛透过肖贵妃的眼睛,看到了别的什么。他不再动作,就楞楞地看着,像是失了神。
见状,肖贵妃环上萧逸阳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一番云雨过后,萧逸阳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静静地看向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肖贵妃,眼里闪过一丝冷漠,随后他漠然地推开肖贵妃,转身下了床。
萧逸阳召来程公公,沉声道:送她回去,看着她把药吃下去再走。
程公公领了旨,命人将贵妃请出了寝宫。
不一会儿,程公公端着一盘做工精致的糕点去了肖贵妃的丽华宫。
皇上怕您饿着,专门让御膳房做的。程公公把糕点放下,却还不走。
飞絮过来准备端走糕点:娘娘现在没胃口。
程公公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娘娘吃点吧,皇上这是体恤您呢。
飞絮还要再说被肖贵妃拦住了,她拿起一块糕点,顺从地吃了下去:替臣妾谢过皇上挂念。
最是无情帝王家,肖贵妃在入宫为妃之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天子的爱本就难求,所以即使肖贵妃知道自己是被萧逸阳当作某人的影子,她也不在乎。
对肖贵妃来说,能陪在萧逸阳身边就已经足够,她从来不敢奢求萧逸阳能给她独一份的爱。
营帐外战事还在继续,甚至打得越来越火热,燕云被困在营帐里不知怎么的,也跟着不安起来。他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踱步,磨得鞋底都要起了火花。
天色渐晚,外面依旧兵荒马乱。
燕云走到营帐前,掀开了帘子往外看。
本来帐篷外面守着十几个人,如今只剩下两人还守在帐篷外,一个是马花,一个是燕云不认识的士兵。
看来人都被调去守城去了。
燕云默默地观察着,拿出一个小球轻轻捏碎便不再动作。他悠闲地在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起来。
不一会儿,燕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