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在理,是不该这样称呼。
听到燕云这样说,萧逸然似乎赞同地跟着点了点头,终于又满意地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但燕云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逗逗他,难得瞧见萧逸然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所以又故意说道:或许叫王爷叔叔比较合适?
此时一位不知名的作者走过,敲着破碗等海星,评论。
第8章 还吃,再躺
萧逸然的脸肉眼可见地黑成了碳色,他努力压制住拔剑的冲动,饭也不吃了,索性丢下筷子,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长笛,递给燕云。
笛身同体雪白,在日光的映称下泛着莹白的光,尾端挂着一个湖蓝色的珠串,小巧而精致。
燕云哪里会不认得这个笛子,这可是他上辈子不管去哪儿都要随身带着的。
上辈子的燕云,可是出了名的风雅之士,尤其擅长吹笛作诗。
此时,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在他人手里,还是亲手杀死自己的萧逸然,燕云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想不到萧逸然竟还有这癖好,专门偷人家的东西,还只偷燕云一个人。
做贼的也知道分散作案,不会逮着一只羊就一个劲地薅羊毛,萧逸然此番作为实属过分至极,燕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惹上这个怪人。
但是此时燕云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从来没见过这笛子的表情夸张地开口道:莫非王爷会吹笛?
不会。
燕云:那你买这么好的笛子做什么?
其实燕云想问的是,你偷人家的笛子干什么,顺带想看看萧逸然被自己发现偷人家笛子会不会感到愧疚。
想不到,萧逸然只是毫不在意地将笛子丢给了燕云,状似不经意道:你喜欢就拿去吧。
说完,萧逸然大步转身,一条腿已经跨出房门,突然又折了回来。他尽量掩饰住心里的不安,沉声道:有机会可以吹给我听听。
有机会可以吹给我听听吗?
萧逸然说完,没有看燕云,只是沉默地盯着笛子。他到嘴边的吗字又咽了回去,原本请求的语气变成了类似于命令的语气。
毕竟,萧逸然没有勇气来承受被燕云拒绝的后果。
在燕云面前,萧逸然始终都像个缩在壳里的螃蟹,只知道一味愚蠢地把最柔软的一处藏在看似坚硬的壳里。
燕云被萧逸然这突然的一句问得云里雾里,不知他是有意试探还是随便说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空气瞬间凝滞下来,安静得走着尴尬。
见状,萧逸然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丢下一句你自便。便近乎逃跑似的走了,他怕自己会在燕云面前露怯,怕流露出太多不必要的情感。
方才还和自己说话的人,突然头也不回地走了。燕云看着萧逸然快要消失的背影,暗暗白了一眼心道:萧逸然的脾气果然古怪又傲慢无礼,变脸的速度比大姑娘还快。
燕云忙了一早上,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在萧逸然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变得更加郁闷。
他看了一眼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茄子,随即不客气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狠狠地嚼着茄子,仿佛是把茄子当成了萧逸然。
茄子刚入口,燕云的脸色就绿了。
这次燕云做的茄子完全没有记忆中的味道,不知是调料放错了还是怎么的,尝起来又咸又苦还有一点奇怪的酸。
噗!燕云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吓得门口守着的香桃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冲进房里查看。
公子,你怎么了?
看着一脸菜色的燕云,再看看盘子里黑里透紫的菜,香桃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菜一看就不是人能吃的,且不说品貌不好,单单是那掩盖不住的糊味,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回想起刚才王爷出去时黑成锅底的脸色,香桃终于知道自家王爷黑脸的原因了。
这么难吃的菜,任谁吃了心情都不会好,六王爷又挑剔得紧,不生气才怪。
香桃顾及到燕云的面子,没有直说而是委婉地说道:要不我帮公子把这些菜收下去吧都凉了,或是让厨房再给您做一份?
燕云拦开香桃准备收盘子的手,满脸笑意地说道:你帮我尝尝,我好像是味觉出了问题,怎么这菜吃起来味道如此怪异?
燕云怀疑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明明刚才萧逸然吃得那么香,为什么自己一吃味道就那么怪。
不不不!香桃赶紧退开几步又继续道:不是公子的味觉有问题,是这菜根本不能吃啊
香桃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茄子:您看,这都糊了。
这块还是生的。香桃说着忽然停住,夹起一根葱,犹豫着问道:公子,您这是在里面放葱了?
是啊,这道菜的精华就是葱啊,我母亲就是这样做的,十分可口。
燕云说着,用筷子扒开茄子给香桃看,盘底铺满了绿油油的葱。
王爷从来不吃葱的,因为会过敏。
是吗?
燕云记得刚才萧逸然吃得很香。
香桃说着,立即凑近燕云低声道:从前王府里有个丫鬟,给王爷送饭时不小心落了一粒葱花在汤里,第二天那丫鬟就被杖责五十大板,赶出王府了。
这么严重,不就一点葱花而已,至于吗?燕云盯着菜里的葱花,无所谓道。
闻言,香桃看着此时依旧完好无损的燕云,莫名的敬意油然而生。
看来王爷是真的是很爱这位公子。要不然怎么会冒着过敏的风险,吃了葱还忍受如此难吃的菜。
这一刻,香桃看燕云的眼神,俨然多了几分敬畏,她突然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到公子这里自然是不至于,公子对于王爷来说不能与他人一概而论。
想着方才香桃的话,看着桌上几乎快要吃完的菜,燕云心里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燕云感觉萧逸然好像的确是对自己格外宽容。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燕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离王府十几里地的一个客栈里,萧逸然坐在狐狸皮铺着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手里的热茶。
宽大的狐裘披风松松地搭在萧逸然肩上,雪白的披风称得萧逸然肩上披散着的黑发越发的黑亮。
萧逸然的肤色本就偏白,朱红色的薄唇轻轻地吹拂着杯中的茶叶,宽大的裘里将他整个人裹住,使他看起来像个未经风霜的世家公子。
被押在地上的男子目光在萧逸然身上打量了好几遍,突然猖狂地开口道: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六王爷?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勾栏院里的小倌呢。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萧逸然手中的茶杯便突然碎成了碎片,萧逸然不怒反笑,捏住男子的下巴,将手中的碎片渣子尽数倒进男子的口中。
男子还想说话,一开口便喷出一口鲜血,陶瓷渣子顺着男子的喉咙插入他的五脏六腑,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瞬间没了气息。
萧逸然漠然地看着死状惨烈的男子,脱掉沾了血的狐裘,重新坐回椅子上:他可还有其他同伙?
有,我们没来得及抓,让他们溜了。
侍卫头领壮着胆开口,一边说一边斟酌着用词:这批人均是羌国的。
再看到一并杀了,不要留一个活口。
是,王爷。
萧逸然说完起身欲走,谁料那侍卫头子又开口道:此事恐怕与皇宫里那位有点瓜葛,王爷要不要提早做打算。
我看他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