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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得久了,陆起的性格也渐渐变得开朗,偶尔在陆久安的坚持下,会叫他一两声哥哥。
这一年元宵,陆时宴丢了手中事务,带上妻儿一同上街共度佳节。
阆东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挤满了各种人群,大红灯笼高挂,彩带纷飞。
陆时宴受到感染,一把将陆久安举起来,放到脖子上。
走了没几步,陆久安新鲜劲一过,也就坐不住了,闹着要下地自己玩。
陆久安虽然少年老成,但依旧改变不了他是小孩子的事实,糖葫芦,纸风车,竹蜻蜓等民间小物依旧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陆时宴见他玩得开心,也就由着他,谁知道帮妻子挑选簪子的一会儿功夫,陆久安就不见了。
“久安……”赵姝婕簪子也不挑了,在人群里寻找陆久安的身影。
陆时宴安慰她:“刚才路过一队耍杂戏的,许是久安贪玩好耍,跟着走得远了。我和文瑾过去找找,你留在原地等待,或许久安看完了,自己就回来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陆时宴和陆文瑾遍寻无果,此刻脸上的沉着冷静也不消失了,赵姝婕急得六神无主,直掉眼泪:“久安自小锦衣玉食,平时我就怕他磕着碰着。这下跟我们走散了,一个人的,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该怎麽办?”
几人再没了逛街的心思,当即打道回府,陆家主得知陆久安不见了,大发雷霆:“街上这麽多人,你们也不知道好好看着!要是我孙子有个什麽三长两短,陆时宴,你别想再踏进家门一步。”
陆家老太太在一旁捶胸顿足,险些晕过去。
陆时宴也顾不得安抚怒火中的亲爹和伤心中的亲娘,召集了陆府全部的家丁出门寻找。
陆久安却不是走散,而是被拐子圈住了。
拐子长得普通,但穿了一身布料上乘的衣服,任谁也想象不出他会做出这种事。
干他们这一行的,江湖经验丰富,目光老辣,陆久安细皮嫩肉的,拐子一眼就看出他非富即贵,这样一个公子哥,能卖个不俗的好价钱。
只不过高额的回报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如果让对方家人抓到,估计连跪地告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乱棍打死。
只要把这小孩带出城门……只要出了城门,任对方有翻江倒海之力,也拿他没办法了。
想到此,拐子露出一个兇神恶煞的表情,对着陆久安恶狠狠地威胁道:“待会儿不许哭不许叫,否则我拔了你的舌头。”
陆久安丝毫不见害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乖点头。
“这就奇了怪了,老子干了这麽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麽听话的。”拐子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 ,接着说道,“你呢是我儿子,我是你爹,明白吗?来叫一声爹。”
陆久安盯着他看了半响,道:“大伯。”
“叫爹。”
“大伯。”
“你这孩子。”拐子见他说不听,捏着他胳膊狠狠掐了一把:“让你叫爹就叫爹,还敢顶嘴。”
陆久安吃痛,眼眶里瞬间起了一层泪花:“可是你就是我大伯啊。”
拐子不由心生狐疑:“我是你大伯?”
陆久安泪眼婆娑:“去年过年我叫你大伯,你还特别高兴塞给我一个压岁钱呢。”
拐子心道,难不成他大伯真跟我长得相似,才叫这小孩认错了?
再看陆久安,也不知吃什麽长大的,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任谁见了都心生喜爱。
大伯就大伯吧,平白无故得了这麽一个侄儿,也不吃亏。
拐子带着陆久安专挑偏街暗巷走,这一带基本没什麽人,当地的住户都去集市上凑热闹了。
走了一会儿,陆久安慢慢停下来,扬起小脸软软喊了一声:“大伯。”
拐子回头看他:“怎麽了?”
陆久安瘪着嘴:“脚痛,走不动了。”
“这麽娇气?”
拐子把他鞋脱了,果然见他脚丫子一片红肿,只能认命地把他背到背上。
又过了一会儿,陆久安软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伯。”
“又怎麽了。”
“我渴。”
拐子身上哪会带水壶:“忍着。”
陆久安扑腾双腿:“我忍不住。”
拐子怕他待会儿哭闹起来徒增事端,只得到街边小摊上,问店家要了一碗水。
陆久安几乎快把整颗头都埋进碗里,可见是真的渴的厉害了。
店家见了,笑着问:“这是你家儿子吶?长得真俊俏,跟块玉似的。”
拐子从容镇定地回答:“这是我家侄儿。”
喝了水,陆久安又想尿尿,拐子把他带到街尾,让他对着墙角尿,陆久安夹着双腿,为难道:“尿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