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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蔺是身中数箭而亡的,身上本来满是血窟窿,不过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寿衣。

他的遗·体从漳州一路而来, 因为寒冬腊月的, 加之用冰硝镇存, 尸身并未腐坏, 只是面部看着僵硬惨白,仿佛睡过去了。

韩临深也来了,站在韩致身边,哭得双眼红肿。

陆久安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绪, 点了一注香, 沉默地跪在沐挽弓旁边,默默往铁盆里烧纸钱。

这时候,又有几人从门外结伴进来, 却不是什麽儒生士大夫。作着武将打扮,应当与沐家不对付, 他们刚一露面,刚才还哭着的中年夫妇立即情绪激动道:“滚出去,不需要你们在这儿假仁假义的。”

“怪不得沐家小子会死啊。”那几人讥讽一笑,站在堂前,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

跪着的沐挽弓“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抄起门柱旁的木棍,二话不说朝着几人下盘攻去,那几人忙出手回防,边躲边退,骂骂咧咧退到门外。

“我管你们是哪个统领的部下,你们要是敢跨进来一步,我就打断你们的腿。”沐挽弓毫不客气地威胁。

随即她收了木棍,脸色冷峻对着衆人道:“沐蔺为了大周的国之栋梁而死,他没有辱没沐家门楣,谁都不準说三道四。”

沖突没有影响陆久安分毫,他烧了铜钱纸,又从带来的木匣里拿出事先準备的好的纸扎,一并丢进去。

火焰瞬间大起,一圈烟灰盘旋至空中,仿佛沐蔺真在世界的另一头,将物品给接住了。

“那是什麽?”沐挽弓侧头问。

陆久安道:“我想着沐蔺喜欢游山玩水,在来之前,专门找了丧葬艺人做了几双鞋和一辆马车。”

沐挽弓眼眶蓦地红了,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有心了。”

陆久安看着纸扎燃尽,这才站起来,走到沐挽弓面前:“沐姐姐,我有一个问题。”

沐挽弓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你说。”

“你去漳州后,可有遇到一个叫耿淩的女子。”

沐挽弓想起那个一直守在沐蔺身边的人,点点头,神情低落:“耿淩和我讲了沐蔺很多事。她告诉我,其实那天他们本来已经赶着马车要出城了,大街上遇到了游行的书生,沐蔺好奇之下跟了过去。他们要是离开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久安不由自主地想,或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沐蔺对耿淩来讲,就是她的全部吧。现在沐蔺走了,她便成了孤身一人。

“耿淩怎麽没有跟着你回来。”

沐挽弓摇摇头:“那孩子,心里有想法。她想继承沐蔺的遗志,去踏遍大周山河。”

这一刻,陆久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对了,我差点忘了。”沐挽弓从屋里拿出一本书,递给陆久安,“耿淩托我给你的。”

陆久安以为是沐蔺新写的游记,但是拿到手里看见书本那一刻,陆久安心神震动。

这是当初沐蔺第一次出行时,陆久安送给他的徐霞客游记,书本纸页已经泛黄,边角打着卷,一看就知道主人经常拿在手里摩挲翻阅。

翻开书页,里面用笔密密麻麻写满注脚,陆久安透过这些字,仿佛看到了沐蔺挑灯夜读倾尽心血的画面。

沐挽弓道:“耿淩说,沐蔺教会了她读书写字,所以她未来会接替沐蔺写完余下的部分。”

陆久安一步步来到棺木前,把书放在沐蔺身侧。

“身前不释卷,死后亦长伴,还是让沐蔺带着吧。”

徐霞客游记这本书,当初他怕沐蔺看出端倪,所以将两本书拆了重组而成。沐蔺也曾向他质疑过此书是否为两人所着。

现在耿淩接替沐蔺续写,仿佛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一语成谶啊。

元月二十,沐蔺封棺下葬,墓地是永曦帝为其而择,沐蔺被敕封羽英侯。

次日,漳州知府,布政使等几名主犯被押送刑场淩迟处死,其余从犯罢黜的罢黜,流放的流放。

沐挽弓回了朱雀营,所有人重新投入自己的政务中,陆久安也好像忘了这件事,不再提起。

几天后,一个晌午,小厮突然给他呈上来一封信。

“哪儿来的?”年底公务繁忙,陆久安刚整理完案卷,疲倦地问。

“驿使说来自漳州。”

信是沐蔺死之前写的,不知道送信的驿使在半道遇到了什麽事,导致信件姗姗来迟。

回信里,沐蔺对陆久安提到的流光镜很是感兴趣,再三询问他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宝物吗?

尽管还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在信的结尾,沐蔺还是高兴地表示回晋南以后,一定要见识下陆久安口中的“纪录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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