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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準备在下一次两军交战时,趁机将挞蛮一举攻破吗?”怪不得烈士抚恤金这麽容易就被皇帝通过,恐怕上疏此事正中下怀,陆久安叹道,“还好新生儿也逐年增多,可以承接不少人口空缺。”
韩致挥退小厮,磨墨提笔给云落写了封信,交给信使。
他对陆久安说道:“十月份,我打算回云落一趟。可能明年才会回应平。”
陆久安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韩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腰:“先去睡午觉。”
“我不困。”陆久安擡头看了一眼烈日,空气里没有一点风,潮湿炎闷,“这麽热,我睡不着。”
“那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下。”韩致不由分说把他推进屋子里。
陆久安躺在床上,韩致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给他打扇,在这样静谧的屋子里,陆久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然而这个觉睡并不安稳,恍恍惚惚中,陆久安感觉自己跟着韩致来到云落边城,看到大漠孤烟和厚厚的城墙。
杨耕青和其他士兵围在篝火旁边,火光映照在这群戍边汉子的脸上。
看到陆久安,杨耕青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陆军师。”
他不是县令吗?何时成军师了?
正当他疑惑间,画面一转,他仿佛正处在半空中,以俯视的视角看着下面混作一团的两方人马。
铁马嘶鸣,刀光剑影,激烈的打斗中,一柄红缨长枪破空而出,陆久安立刻认出持枪的主人。
“韩致!”陆久安大声喊道。
下方的打斗没有因为这声嘶喊有任何变化,仿佛陆久安和他们处在不同的空间。
陆久安看着深陷敌方包围的韩致急地不行,他又叫了一声:“韩朝日!”
这次韩致终于听到了,他于万千敌军中回过头来,看到陆久安时怒目圆睁:“谁让你来的?”
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在耳边,陆久安视角骤变,发现自己已经落在地上,他跌跌撞撞地向着韩致跑过去,箭矢携着淩厉的风声自他周边不同的方向飞过去。
就当他快要跑到韩致身边时,一把突如其来的尖刀从韩致左胸口穿心而过,滚烫的鲜血洒了陆久安满脸,几滴血珠溅入陆久安眼中。
陆久安眼前猩红一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不——啊!!”
陆久安深喘一声醒了过来,惊魂未定地发着抖,梦里韩致被挞蛮提刀刺进心髒的画面挥之不去。
韩致在他猛地坐起来那一刻就警醒地睁开了眼,他揽着吓得变了脸色的陆久安,箍着他的腰拖过来:“做噩梦了?”
屋子外面蝉鸣不断,陆久安没有回答他,按了按太阳穴,突然翻身坐在韩致腰腹上,一声不吭开始脱他衣服。
韩致额头一跳,摊开手任他动作,裤子下面却渐渐拱起一个帐篷。
很快衣服被扒得一干二净,露出精壮的肌肉和结实的腹肌,陆久安俯卧在他上方,小心翼翼地摸着韩致身上遍布的狰狞伤口,他的手指仿佛带着火焰,所到之处,韩致只觉灼热颤栗。
手指停在左胸膛不动了。
只有垂落的发丝还在漫步目的地滑动。
“你又要走。”陆久安垂下头去,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韩致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胸口猛的一阵闷痛,差点脱口而出不走了。
韩致捧着他的脸颊迫使他擡起头来,发现陆久安的眼眶居然红了一圈,一副要哭不哭可怜巴巴的委屈神色,韩致深吸一口气,轻轻啄吻着他的鼻子:“我的命啊,你梦到什麽了?”
“你为什麽是将军呢?”陆久安锤在他胸口,有些任性地问。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韩致用陆久安说过的话回答他。
陆久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在韩致胸口上。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韩致在身边,每一次与韩致的分别,都伴随着不舍与难受。
而且未来与挞蛮将有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韩致作为将军,当仁不让会率兵杀敌,
他有可能会像梦里那样,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敌人偷袭而死。一想到如此,陆久安心里都会抑制不住地産生巨大的恐慌和焦躁。
韩致何尝不是如此,自从有了陆久安,他仿佛一下有了软肋,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走出来的他也开始变得畏手畏脚惜命起来。
“久安乖。”韩致用粗糙的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地安慰他,“是舍不得我吗?我又不是一去不複返了。”
“不要说这麽不吉利的话!”陆久安哽咽着呵斥他,刚才那个梦仿佛是个什麽不详的征兆,让他现在一想起来还心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