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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一直念着“还我潇湘,还我的潇湘!”
最后离开了。
容音明白了。
身边这个凤此青,是外面那个世界的。
所有因果,已经梳理通顺。
他自然就会出现在容音的面前。
“我想看一看,礼国公主在宫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凤此青曾经只把慕容淑丽当政治工具,却未曾把她当个女子来了解。
容音双手捏诀,结出上穹大印。
一片杏花落在地面,荡起了一圈粉色的光晕,向礼国光速蔓延。
很快,便结出一个关于慕容淑丽的过往的恢弘场景。
三月初三,风和日丽
宫来里来了一位顶级画师,一袭玄色直裾,裙腰间挂着一只中指长短的白玉笔,笔毫是火红的狐狸毛,行走间,红色的笔毫随着衣袖盈盈飘动。
新来的宫女在花园里布置作画的场景,一张比被子还大的白色狐皮缓缓铺在青草丛中。
新来的宫人都没见过世面,见到如此漂亮的狐皮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纷纷跪下来,双手触摸上面的毛绒。
负责布置这里的掌司走了过来,见一群孩子围着那片狐狸皮,连忙清了清嗓子:“公主之物,岂容你们玷污?”
众宫女被呵斥退下,各忙各自的,也不敢支声。
“你随我去请公主。”掌司突然来到容音身后说道。
容音现在刚好顶替了一年前刚入宫的自己,只能点头跟上。
慕容淑丽此时还在昏睡,殿中跪了七七八八的太医,还有国主慕容楚一直守在榻侧。
慕容楚执着慕容淑丽的手,轻轻地喊着:“阿姊,快醒醒。今日该画像了。”
饶是如此温柔的呼唤,慕容淑丽也没有回应。
“阿姊,睡着画像可不漂亮,快醒醒!”慕容楚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叫醒她:“醒着让画师把你画得美美的,给你心心念念的公子青看看,好教他快点来娶你呀。”
此刻殿内只有慕容楚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时,慕容楚身边的公公看不过去,冒着杀头的风险小声说:“陛下,乐国使臣明日便会还朝……要不准备软轿把公主抬出去?”
慕容楚目光狠厉,恨恨地看着满地的太医,气极大呼:“废物,都是废物。”
说罢,放下慕容淑丽的手,起身走出几步:“给公主整妆,抬出去。”
退在两侧的宫女连忙上前,给慕容淑丽整妆。
高贵的公主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弄。
最后被扶上了软轿,一路抬到布好景的花园里,狐狸皮上已经放了一张小榻,榻上散落着粉色的花瓣。
宫女将慕容淑丽从轿中扶出来,轻轻地放到那张小榻上。
新来的小宫女没见过这场面。
但画师却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站在早已铺陈好的画纸前。
乐国使臣还朝前,必须在三个月之期内,传一幅公主的画像。
可慕容淑丽很多时候都昏迷不醒,为了上交画像,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完成画作传送至乐国。
狐狸皮毯上是鲜红的玫瑰花瓣,矮榻上铺着一层紫纱,慕容淑丽侧身枕着手臂上,手掌下还搭着一束花。
阳光之下,就像憩于花下的仙子。
都说美人似从画里来,可这样的公主殿下,明明就是一幅画。
时间一点点过去,画师的画已经完成。
端坐在后方的慕容楚目光自沉睡的慕容淑丽身上移自画师的画纸上。
画师此刻已经搁了笔,身子微微一侧,对着慕容楚拱手:“陛下,画已作完。”
慕容楚看着画,不禁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被什么好看的东西吸引住了,缓缓地,一步步走到画卷前。
两个太监拾起画卷在慕容楚的面前展开,站在慕容楚后方的宫人都看清楚了。
此画此景,堪称绝妙。
凤此青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从那画中沉睡的慕容淑丽,移到真正昏睡的公主身上。
那一眼,便将他拉进了地狱!
原来,坠落的感觉是这样的。
所有送往乐国的画像,都会施一层幻术在上面。
画师自腰间拿起红狐狸的笔毫对着画卷隔空画出一个符紋,红色纹路化作一缕光注入画卷中。
只见里面的景物温柔轻动,微风拂动公主的发丝,枕在手下的花朵轻轻摇颤,甚至还有一片花萼从花托上悠然飘落。
新来的宫女无不瞪大眼睛,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画技!
慕容楚眼眶湿润,声音沙哑地开口:“收起来,交给乐国使臣带走。”
话音一落,径直向前,他的眼里只有沉睡的姐姐,画到底是画,姐姐才是真的:“把公主送回宫中。”
他们又怎会知道,如此大费周章的画像送到乐国公子青手里,他从未展开过,珍惜过!
看到这里,凤此青已经泪如雨下。
他竟从未展开过慕容淑丽的画!
竟因为他人的一句不祥,把她拒绝了。
容音又继续捏诀,将慕容淑丽每每梦醒便在案前写她梦里的故事的场景罗织而成。
还有夕阳下,慕容淑丽站在城楼上看着乐国的方向痴痴等待一个时辰。
……
“是我负了她!是我该死!”什么两国恩怨,阴谋算计,怎能让一个女子来牺牲呢?
凤此青已经泣不成声。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慕容淑丽曾经看过的方向。
原来,等待是如此的寂寞。
原来,倾心是如此的折磨。
他问容音:“如果三年前,我选择把她带回乐国,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她是不是就不会死?潇湘也不会出现?”
“或许吧!”容音淡淡回答。
“那我要的结局,便是把她带回乐国。”凤此青坚定地说道。
容音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继续消耗自己,便成全了凤此青。
她双手叠印,以强大的念力,开起上穹最高阶的秘术。
“一花一世界,所愿皆成真!”
故事回到了三年前。
凤此青击退南国妖魔,保住了礼国。
还朝前夕,他受礼国太后的邀约,在宫中参加庆功答谢宴。
年幼的皇帝乖巧地坐在太后身边。
垂帘一侧,是礼国的公主。
按照礼国的规矩,未嫁人的公主,不宜见外臣和外使。
但是,今日这个宴会,本就是为将作为谢礼的公主送给凤此青准备的。
凤此青喝了半口酒。
身旁的文臣小声音提醒:“殿下,一会儿礼国太后提起和亲之事,一定要婉拒。”
凤此青握着手中的杯子顿了顿。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帘子后面的身影。
“祸国殃民的事情,分明都是男子做的,赖什么美丽的女子!”凤此青嗤笑,手中的酒杯放下。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殿中央。
从乐国跟到礼国的文臣,拉都没拉住他们大乐最锋利的剑。
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了半口酒便冲到殿前。
拱手道:“陛下,太后,乐国凤此青,今日求娶贵国公主,还望准允。”
不料,小皇帝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凤此青大声斥责:“放肆,孤的阿姊,岂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太后连忙握住小皇帝慕容楚的手,把他拽下来坐住。
礼国的大臣都因幼帝的莽撞捏了一把汗。
小皇帝不懂国政,只念姐弟之间的亲情,不愿意把姐姐远嫁和亲,也是情有可原,但现在不一样,公主本就是礼国感谢乐国准备的礼物。
在礼物送出之前,他们都要小心翼翼地哄着对方收下。
小皇帝一闹,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凤此青的文官,连忙站了出来,他是奉他们陛下的命令,前来协助凤此青拒绝礼国公主的。
没想到,礼国的小皇帝如此懂事,说出这种话,这下,话柄落在他手里了。
他站在凤此青的身边:“贵国公主身份尊贵,我们大乐的确高攀不起。和亲之事,便就此作罢,此次支援贵国,便按之前拟定的条约,以三千万黄金来换来我方损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