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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退了出去,容音却透着窗看向对面的阁楼上,潇湘与奉天四位贤士相谈甚欢。
她可是公主啊。
就算给她换个身份,她在人群里也是会发光的啊。
容音越想越生气。
她回头看着山已:“大人,如果我在一花一世动点手脚,会不会受到反噬?”
山已捧着碧落天光盏,上面的光明明灭灭。
容音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动手脚。
“你说呢?”
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容音不知道。
“大人,那我要怎么做,才能伤到别人,不会伤到自己。”容音端着凳子,缓缓移到山已身边。
山已看着靠近的容音,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天荒唐的情景。
“大人,你耳朵怎么红了?”容音发现山已好像生病了。
她突然抬起一只手,贴住山已的额头:“大人你好烫!”
山已推开她的手,起身就离开。
容音看着落空的手掌,又看看已经离开的山已。
他怪怪的?
为什么呢?
容音没有心情去想,她看向阁楼上的潇湘。
天色不早,潇湘已经准备离开了。
凤此青亲自来接她回去,那排面,赶上了迎亲的仪式。
近日城中百姓,谁人不道,凤此青爱极了潇湘姑娘。
潇湘能得四贤赏识,也值得被人奉若至宝。
曾经或许有人质疑潇湘配不上乐国最锋利的剑。
但现在,她配风此青绰绰有余。
只有容音知道,凤此青自始自终都配不上潇湘!
太子生辰宴。
凤此青和潇湘手牵着手入场,羡煞四座。
太子嘴角噙着笑,他曾经最看不上的棋子,成了最有用的棋子。
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
他想夸夸潇湘,但又碍于身份,竟不知要从哪里夸起。
于是,他在众人落座后,说起潇湘盛名满都的事。
“能得四贤看中的女子,你倒是古今第一人。不知本宫今日是否有幸,能听一曲第一才女潇湘的琴。”
潇湘惶恐。
但她现在的身份,不仅是乐国第一才女,她还是太子的弟妹。
将来太子继位,她会是他的臣妇。
最重要的一条,他是她的主子,她的生死握在他掌心。
潇湘敬主,便挑了一支从未对外弹奏过的曲子《极乐调》
可她不知道,这才是让必须死的原因之一!
容音坐在假山上,山已站在假山下。
容音吃着鸡腿,山已捧着碧落天光盏。
自酒楼一别后,山已便一直与容音保挂这样的距离。
一开始,容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异味,山已才躲那么远。
因此,她特意洗了花瓣浴,浑身香喷喷的,可山已还是离她远远的。
容音懒得去想。
就这样和山已保持距离。
反正,他们之间就有距离。
唯一的不好之处是,她想跟他说个悄悄话,要喊出来。
山已有时候还爱搭不理。
容音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还是继续吃鸡腿吧。
一曲《极乐调》弹得极好,容音吃鸡腿的速度跟着琴声的速度。
所有人都被那支曲子惊艳的拍手叫好。
唯有太子瞳孔震颤,不可思议地看着潇湘。
他问潇湘:“此曲叫什么名字,又是谁所作?”
潇湘抱着琴,沾沾自喜:“此曲叫做极乐调,是我有一回在夜里醒来时,即兴所作。”
容音的鸡腿从假山上掉了下来。
极乐调!
慕容淑丽的曲子。
难怪,她觉得熟悉。
太子恐怕已经猜到了潇湘的身份。
纸缚灵,是缚人亡灵的一种秘术。
而礼国公主飘荡在外面的魂魄,为了找到宿主,通过千千万万的亡灵,激烈厮杀后,才拼来一个纸缚灵的机会。
她不是亡灵,却和亡灵差不多。
那夜之后,太子便着常兰去查。
有没有一种可能,飘荡在外面的魂魄,会被白氏的秘术缚住。
随着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容音也在这次路途中,步步惊心。
*
大婚前一夜。
凤此青还在擦剑。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大乐最锋利的剑。
侍女送来的婚服就放在桌上,叠得整整齐齐,他却没有看一眼。
容音推开了门,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殿中。
“什么人?”凤此青抬起头,他手中的剑正要对着容音劈来。
容音伸出手掌,凤此青就被困在了结界中动弹不得。
山已站在院外,把整个王府都冻住了,滋滋的凝霜声,煞是动听。
容音一步一步走向凤此青。
她推开指着自己的剑,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殿下,还望殿下如实回答,不然……”容音自头上拔下长簪,目光凶狠:“我让你这个乐国最锋利的剑彻底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此青脸上并未露出惧色,声音仍是宁折不屈。
“礼国公主的贴身宫女,小容儿。”容音觉得这个介绍很合适,她一直都想替慕容淑丽讨回公道。
现在,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她死在了大婚当天
“我倒是小瞧她了,身边竟有你这等能人异士。”凤此青冷然一笑。又问:“是你家公主,派你来杀我的?”
容音把玩着手中的长簪,漫不经心:“我家公主让我来问问你,她到底哪不好,你要如此残忍地对她!”
凤此青回答:“帝王家的儿女,从不分好坏,只分胜负。”
“可我家公主却在等着你。在她眼里,没有礼乐之别,没有阴谋算计,只有你!”容音将簪子狠狠地插进了凤此青的胸口。
凤此青闷哼一声。
紧抿的唇溢出了血丝。
容音眼眸通红,她声音颤抖:“我家公主从未想过,你会屠杀她的子民!也从未想过,你会让她死在乱箭之下!”
凤此青愕然。
不知是痛麻了,还是不知道容音在说什么?
因为这些事情,凤此青只在脑子里想过,但还没有实现。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潇湘是否真心?”容音握着簪子抵着凤此青的胸口,鲜血已经渗入容音的指缝。
凤此青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容音。
他在想。
容音既然是礼国公主的贴身宫女,一定不会放过潇湘。
所以,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对潇湘有情。
“不过是个顺手的棋子罢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容音冷笑,拔出簪子。
一怒之下,便在凤此青的脸上划了一道长痕。
“如此丑恶的心肠,当配丑陋的脸!”容音一掌推倒凤此青。居高临下看着毁了容貌的凤此青,道:“你现在配不上潇湘了,丑八怪!”
容音气乎乎起转身,从大门走出来,便看了山已一眼。
山已见她掌心有血,以为她受了伤。
他收下灵力,朝着容音快步奔来。
“你受伤了?”山已抓起容音的手。
容音心情不悦:“倒没有。”
山已明白了,她把凤此青弄受伤了。
“他……”山已担心容下花下附体没有轻重,把人弄死。
“还活着,但一定比死更痛苦。”容音冷笑,目光邪魅,边走便擦着簪上的血,将长簪别到头上。
山已这才注意到,竟是在美人城他买给容音的那一支。
她竟一直戴着。
但是,用它戳人,好像有点不尊重他啊!
“伤人可以用兵器,为什么要用日日佩戴的簪子。”
“我若是说,我在模仿花下,大人信吗?”容音笑着回答,她可是亲眼见过花下可以把碧落天光盏凝成簪子别在发中,要用的时候,都是优雅利落地把长簪拔下一扔。
“……”
翌日
潇湘和凤此青大婚。
凤此青脸受了伤,不能出门迎娶,便让左护卫去把在魏楼出嫁的潇湘接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