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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燕已将他的那句话听进了心里,看着如此认真的止衍。她的心尖是甜的,呼吸的每一缕空气也是甜的。
原来好听的情话,出自好看的人,竟是这般甜蜜的感受。
昆吾燕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转身走在前面。
止衍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十分着急,昆吾燕不理自己,是不是因为他说错话了。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深巷中,巷子里的人不多,但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
墙下的海棠开花了,晚风拂过之时花瓣纷纷飘落,止衍连忙跟上去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下盖在昆吾燕的头顶,为她遮挡飘落的花瓣。
昆吾燕突然停下脚步,轻轻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手心,还有纷纷坠落于眼前的海棠花瓣。
她没有转过头去看身后,为她遮住花瓣雨的止衍。而是甜蜜的微笑着,继续走在前面,心道:"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们走在落花纷纷的巷子里,提着五光十色的鱼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路人看来,他们用无声诠释了世上最温柔甜蜜的情话。
容音坐在海棠树上,啃着花瓣唉声叹气。
心想,野心勃勃的昆吾燕最后又回到白骨城,是不是因为止衍才放弃仇恨和权利?
啊!
哎呦……
突然这个世界坍塌,容音从树上跌下,摔倒在地面,她揉着疼痛的屁股站起来时发现周围遍地都是白骨。
月亮被乌云遮住,凄冷的风撕裂着夜色。
这是昆吾夜来白骨城的第十年。
她完成了白骨城镇压邪灵的使命,奉天的国君已经下旨让她还朝。
在白骨城蛰伏了整整十年的昆吾燕,此次回朝必是带着九国最害怕的祸书以及十万白骨邪灵回去。
止衍发现了异常,就在白骨城外拦住了她的路,双方还激烈的打了一场。
昆吾燕从一动不动的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眼前的灵纹是对面的止衍设下的结界。
绿薇嘴角挂着一丝血痕,狼狈的靠向昆吾燕,说道:“公主,我的秘术困不住他!”
止衍是鲛国的守护神,一个普普通通的天蝶秘术师又怎能困得住他呢?
昨夜,昆吾燕还在哄着止衍说,等她到了奉天就向她父皇禀明自己的心意回来嫁他。
结果是趁止衍不备用,天蝶宫的秘术师就给他织了一个梦魇。
在梦魇里止衍等到从奉天国回来的昆吾燕。她为他穿上了嫁衣,做了他的妻子。
洞房花烛,春宵良夜。
好一个温存缠绵的梦魇!
止衍知道昆吾燕骗了自己的时候,十分生气。
“为什么?”止衍质问。
昆吾燕无动于衷。
冷漠道:“因为,我喜欢看神的坠落。”
止衍怎么也没有想到,与他相知相守了整整十年的女子竟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那你说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又算什么?”曾经她说过的话,还那么深刻的烙印在心中。他实在无法将这前后的昆吾燕联系在一起,或者去解释之前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假的。
“世人说鲛人清高,不恋凡尘。我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书上学来的话,你竟心动了?还真是愚蠢啊,而我最讨厌愚蠢的东西!”昆吾燕冷言冷语,他的伤心。她从来不屑。
愚蠢?
她讨厌他。
他竟然讨厌他?
所以……从未有过喜欢。
可是她小的时候明明很依赖他,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听的。
每次她在城外用安魂珠镇压邪灵后,在她身体虚弱时就会靠在他的肩膀上,要他唱歌给她听。
她明明还夸过自己的歌声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明明是她小的时候臭不要脸黏着他,让他不得不对那个小黏糊格外的关心和照顾。
明明就是她先主动的,为什么现在却来嘲笑他?
第46章 她的冷漠
本该高高在上的神明,此刻双眼湿润,神情悲怆。
眼睁睁的看着他喜欢的少女,从袖中拿出一片玉简。
“事到如今,你以为可以拦得住我?”昆吾燕一只手拿着玉简对着结界,另一只手两指并拢,自丹田位置慢慢向上提起一道灵力注入玉简之中。
只见千千万万的白骨邪灵自玉简当中汹涌而出。
浑厚磅礴的灵力如同滔天巨浪向四面八方冲击。
阻隔在昆吾燕面前的结界轰然破碎。
站在不远处的容音也被这磅礴的冲击力推出。
如此威力,容音在秘境修炼之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白骨邪灵,祸书兵傀。
所及之处,寸草皆灰。
当时如果没有山,她恐怕已经死在了那场兵祸中。
还在半空扑通的容音,已然预料出最坏的结局。她落地的瞬间一定会被千千万万的白骨兵傀从身上踏碎而去。
没想到,还是死在了白骨城。
容音自是不甘心的,她那么努力的活下来,到头死的连碴子都不剩。
就在这危急关头,容音本能大喊:“山已大人,救命。”
容音跌落之时,又被一道狂怒的灵力击中。
一口鲜血喷在空中,眼前如同一层红色的雾纱慢慢飘落。
容音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天由命时,突然有一双手接住了她。
幸运的不是头先着地也不是后背着地,而是脚尖轻轻着地。
容音看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山已,惊喜万分。
关键时刻还是山已大人靠得住。
但山已出现在这里,她又十分好奇。
“大人,你的灵力好像恢复了?”
山已没有时间与她对视,或者说从他救下容音落地之后就没有时间看她一眼,更别提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恢复了灵力。
眼看前方的白骨邪灵铺天盖地而来,山已皱起眉头,虽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在虚拟的世界,都是他们用上穹秘术构建的回忆,但这些白骨行为依然危险。
可怕的力量向他们靠近时,山已突然打开了九条狐狸尾巴,设下一道结界将白骨邪灵都挡在了外面。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兵傀,容音只觉得心头压抑,几乎喘不出气。
穿着破烂盔甲的骷髅在结界外面凶狠撞击,支离破碎后又重新组合,再次站起攻击结界,这种不死不灭的力量实在骇人。
容音紧紧的搂住了山已,只有紧紧的抓住他才会有安全感。
“大人,我们被困住了。”容音经历过一次白骨邪灵成为兵傀的场面,便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此时此刻,有过之而不及。
山已被她紧紧的挂着脖子不放,心口的魅珠便又有了异动。
"把手放开!"山已不耐烦的提醒道。
"我,我害怕。"容音侧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抱得更紧,恨不得整个人都蹦到他的身上,合二为一。
“上穹的花下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又不是上穹的花下,我是容音。”
山已无言以对,只能让她这样抱着。
身体碰到容音后的异样不能开口,但他也能猜出七八分,可能是魅珠的封印要破了。
山已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魅珠会冲破封印,也从未想过,让它冲破封印的人会是花下。
这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山已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心中已有策略,等这件事情了去,便把容音送到自己的师妹那里慢慢找记忆。
在这之前,山已只能再忍忍,再忍忍。
忍着忍着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觉得魅珠的封印是一回事儿。
他们现在只能在这结界中等待。
这场小打小闹的兵傀事件只是昆吾燕的过去之一,并非全部,而且奉天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这一笔,想来,很快就会过去了。
这里所有的事情有了开始就会有结束,就算是上穹的秘术师,也没有办法干扰或者改变它的事实,只能顺其自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