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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美人城带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容音茫然地问着。
山已平静回答:“结束这一切。”
容音看着他,一时无言。
这才是她认识的山已,说话做事,简单,粗暴。
“哦。”她应着。
空气突然安静,山已不爱说话,她也不敢问话,就这样静静的,很奇怪。
这个山已自带压迫感,容音突然不活泼了。
“你试试渡我一些灵力。”山已开口。
容音怔住。
渡点灵力,她好像很为难。
“你不愿意?”山已看出她不愿意。
容音摇了摇头,倒不是不愿意,只是……
她说:“就算我把灵力渡给你,你也没有办法存起来冲破封印呀。”
“我是用来修复仙衣的。”山已从头到尾都不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他的意识一直在沉睡,但是这衣服被炸成这样,也猜到是容音学艺不精所致。
他们骊山的狐狸,都有一件仙衣,化作人形时皮毛便修成了仙衣。
只要有灵力,便能从本体自内而外修复。
他现在的本源灵力被封印,没有办法自行修复仙衣,只能依靠外在的灵力在他体内周游利用。
既是用来修复仙衣的,容音也不好拒绝。
“好吧。”容音点了点头,免为其难地叠起双手,她将丹田的灵力外引。
然后,睁开睁睛,鼓起勇气,左手往前一伸,攀上山已的肩膀。
她将自己的灵力通过很特殊的方法送向他檀口。
山已:……
灵力自容音嘴里渡入他口中。
虽然这也是渡送灵力的一种方式,但,他和容音还没熟到这种情份上。
他一把推开容音。
容音茫然失措地后退几步,外散的灵力让她变得很虚弱,连站稳都很困难。
她疑惑地望着山已。
山已怒道:“谁让你用这种方式?”
容音更疑惑了:“还有别的方式?”
她不过是短期才修炼出灵阶,哪懂渡人灵力有哪些方式。
这个方法,还是山已亲自教的。白骨城外,他吻住她的唇,事后说,她走火入魔了才渡灵力给她。
可不就是渡灵力吗?
山已现在精神分裂,当然不记得了。
“当然有别的方式!”山已气极,他怀疑容音是故意的。
容音委屈道:“可你只教过我这一种。”
“我何时教过你这种……”这种不知羞耻的渡灵方式,最后几个字吞进了喉咙里。
他想起来了,想起那一夜。
也想起在湖底,他短暂恢复时,睁开眼睛,抓住容音狠狠一咬。
山已的心忽然乱成一团。
心底还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他面红耳赤地方说:“罢了。”
当然得罢了。
再不罢了,容音该怎么想他?
山已走近容音,她的灵力还在外散。
他握住容音的手,缓缓地放到自己胸口,他语气也温柔了很多,道:“我现在教你,记好了。”
容音的掌心贴着山已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
这下,她有些脸红了。
一根手指刚好戳进破洞里,挺滑稽的。
她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所以脸红了。
第41章 魅珠破
“凝集丹田的灵力,将其灌入手心,渡入我的心脉。”山已耐心地教着。
容音闭上眼睛,外散的灵力终于集中在掌心,渡入山已的胸口。
粉树月华下,腐草为萤。
相对而立的二人在粉草萤光之中,成了永恒的美景。
山已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的魅珠再次有了异动。
体内的灵力慢慢修复仙衣,萤虫停在他的衣上,微微的光织成了锦,化作了衣。
转瞬间,山已的肩上披着一条贵气温柔的狐毛领,两条青色的‘羽带’缠绕着手臂在半空飘动,如同壁画中的飞天神仙出现,灵动飘逸又不失庄严神圣。
仙衣已成,这是骊山狐的普遍扮相,不管男女,都披狐毛,缠羽带。
山已抓住容音的手,说:“气沉丹田。”
容音将灵力沉入丹田,睁开眼睛时,看到满天的萤虫,以及月袍加身,还披了会飞的披帛的山已大。
他,好像…仙女。
容音不敢亵渎仙女,便将贴在山已胸口的手忽地收回来。
山已手心一空,目光一颤。
容音扬起头,看着这满空的流萤,嘴角微微翘起。
女孩子嘛,都喜欢这种美丽又浪漫的事物。她抬起手,在空中挽着纷飞的萤火虫,抛开近日的烦恼,笑得轻松自在。
“好漂亮。”容音已然追着萤虫而去。
山已看着容音的身影愣了片刻,缓缓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空荡的掌心慢慢贴住自己的心口,他抬起眼眸,望着萤光里的容音,不可思议。
是因为她才破裂的吗?
山已不是不信,而是不能接受。
谁都可以触破魅珠的封印,偏偏她不行。
翌日
马车果然在城外等候,为了掩护他们进城,打的旗号是美人城的仙门程家。
容音和山已上了马车,程家的人和其他五人伴在马车外。
进城时,其中人一只要过去通报一声,说马车里的是程家的公子,便不用通过水晶镜的鉴定美丑。
马车缓缓进了城,进城比出城要容易许多,就算是出逃的城主回来了,那也是好事,但是出城的马车,一定要检查。
进了城,马车停在一处别院。
山已交代容音:“记住,你现在是花下,是个恶女。”
容音立马在山已的面前演起来:“废话真多,还不下去?”
容音的眼神十分到位,比语声更锋利,更让人恐惧又怨恨。
山已欲言又止,只得先下了马车。
容音自他身后下来,端着一副睥睨众生的架子,进了别院。
这是程家旁支的一个别院,平时没有人住。
五个人把他们迎进屋,又让人端上了茶水伺候照料。
山已让他们替容音找几身红衣。
他们虽然不理解这二位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花下的威名不敢不从。
容音喝着茶,一直装高深漠测的样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他们看她时,她只需要冷冷地回他们一眼便可。
五人退下后,屋里就只剩下二人。
容音放下茶杯,崩直的腰一垮,整个人往椅子后面瘫去。
演阴坏阴坏的人真累。
“你知道上穹秘术为何让人忌惮?”山已突然问。
瘫成一团的容音拿着一块茯苓糕轻轻地咬着,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强呗。”
“因何而强?”山已倒了一杯茶水。
容音咬着茯苓糕停下来,缓缓坐直,看着对面的山已答不上来。
论实战之术,上穹秘术师根本不是修习仙术的对手。
哪里强?
“这你没说。”容音一脸求教的表情。
“因为秘术。”山已回答。
秘术便是仙术没有办法做到的关键。
这世上的秘术师,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天蝶宫的秘术师,一种是上穹的秘术师,两者之间同根同源,蝴蝶与花,向来共存。
山已说:“秘术本就是违逆自然法则的存在,世人都有愿望,但愿望未必都能如愿,未能如愿便是遗憾,而秘术可以在自然法则中随便取舍,实现一切不可能,改变一切可能。因此,秘术师便成了人人敬仰的身份。”
“听起来很厉害。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实现一切不可能,改变一切可能?”容音放下手中的糕点凑到山已身边,结果挪太远,跪在了山已的腿下,她假装自己是故意的,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期待地看着山已。
面对突然行此大礼的容音,山已内心有点乱,特别是她还将两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可以。”他不敢看容音,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