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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贫穷限制了凡人的想象,他们不知道,一位小小的公主出行就能又到这样的排面,那奉天大国又是何等的繁荣昌盛,纸醉金迷?
公主的马车很华丽,外形像个大南瓜,又像个大莲包,外面是镂空的凤尾图案,里面是两层薄薄的粉色纱。
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有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大的是侍女,在里面添茶倒水,小的是公主,端端地坐在里面,举止高雅,可惜看不清面目,不知金枝玉叶的公主长得如何呢?
城南最大的宅子,便是很久以前大官住的,现在成了奉天公主的住处。
侍女侍卫早早就进去收拾,公主的马车还在半道上。
容音和刘元站在人群里,就看到很多人,很多箱子,没看到公主。
“不是说公主会送东西吗?”容音突然开口。
“公主还没安顿好,估计要再等等。”旁边的一位大婶回答。
容音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她不像那种老实等着领东西的人,她来这里的目的,还是想看看昆吾燕长什么样?如何能迷得止衍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容音从人群中一点一点地往公主安顿的地方走去,顺便翻了一个墙,她坐在墙头,看着大院。
院里有很多人,他们打扫的,收拾的,装修的,种花弄草的,应有尽有。
这府里的喜气与外面那些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
容音悄悄地摸进府院,穿过回廊拱门,又到了一处别院,院前摆满了新种的花草,空气清新。
前面几个侍女端着茶水经过檐下,说着:“公主的身子本就羸弱,从奉天到这里不停不休,足足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现在什么都吃不下,还一直吐,如何是好?”
容音悄悄地跟在侍女的身后,直到她们进了有侍卫把守的屋内,容音停了下来,担心惊扰了侍卫,她就站在窗户下。
她透过窗户,里面的人影被一道屏风挡着,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见侍女问:“公主好些了吗?”
另一个侍女回道:“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这该如何是好?”
“陛下也真是狠心,公主还这么小唔……”
说话的侍女被人捂住了嘴。
屋里静悄悄的一片。
容音实在好奇,便后退到院外,直接飞到屋顶。
她轻轻地踩着瓦片,找准位置打算揭开瓦片一探。
但她没有想到,屋顶居然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瓦片,头低着往下看。
这一袭低调华贵的蓝色长袍,黑发垂落在瓦片上,一支鱼形发簪别在发中,神情自若的男人。
“止衍?”容音惊诧道。
止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容音,俱是一惊。
“花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一出,止衍就不敢再问,那么他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自己跑来偷窥奉天国的公主?
堂堂鲛国守护神,不正儿八经地来拜访,非得站在别人的屋顶上,揭开别人的瓦片偷窥?
容音笑了笑,看破不说破,她蹲下来,往止衍翻出来的那个洞看下去。下面的公主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病殃殃地靠着床头,年纪不大,稚颜可爱。
床前跪着三四个侍女,皆低着头,似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小公主说:“以后这种话,千万别说了。免得让白骨城的百姓听见,伤了心。我既然来了这儿,就会完成父君的使命。”
跪着的侍女唯唯诺诺点头。
容音抬起头,看了一眼止衍,笑着说:“小公主长得不仅漂亮,心地还很善良。”
止衍面上的情绪不佳,讽刺道:“堂堂奉天大国,竟会派个涉世未深的女娃娃来敷衍了事。”
容音愣了一下。
止衍说的也不无道理,派个病弱弱的小姑娘来,确实有点敷衍。
外面的白骨邪灵何等凶险,就算是自己现在灵力进阶,可以驱使碧落天光盏,也只能勉强应付。
但是,白骨城的邪灵,好像就是昆吾燕封印的呀。
所以人不可貌相!
容音安慰止衍,道:“也许是长途跋涉,小公主从奉天到这里水土不服,等过阵子,公主适应了,说不定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止衍将瓦片盖上,缓缓起身,双手放在身后,广袖飘荡,目光落在天边。他说:“我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凡人身上,何况,是个孩子。”
容音不知道接什么话,只是笑了笑。
谁知道呢?
如果她的梦都是真的,那止衍以后可能真的要打脸了。
同时,又心疼他。
如果他和昆吾燕不曾见过,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一个好好的守护神,一个好好的公主。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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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回到住处,山已还在下那局棋。
她坐在山已的对面,拿起一颗白子,随便一下。她说:“我见到小公主了,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漂亮。”
山已叹了口气,盯着花下刚刚下的子:“不会下就别下。拿回去。”
容音伸出手正要把子拿回来,突然又停住,她说:“大人,你教过我落子无悔,这拿回来就坏了规矩,使不得。”
山已看了容音一眼,只得将这局没有意思的棋撤了。
他倒了杯茶,浅浅地啜起来。
山已握着杯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容音,说:“今晚,各国的术师都会前往公主府暗杀昆吾燕夺取安魂珠。对付那些人,你没问题吧?”
他这反问句,要让容竟怎么接呢?
她僵硬地坐着,半响才道:“我一个人吗?”
“你想要几个人?”山已没看她,目光落在手里的茶杯,就着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空气中都是清新的茶气,令人心旷神怡。
“我是说,大人你不去吗?”容音纠正道。
“我去了,你会依赖我,人一旦有了依赖,就会变弱。”山已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万一我寡不敌众,被杀了。你不后悔吗?”容音抿着唇,这种不吉利的比方都打出来,就是想山已陪着自己去。
“那我只能厚葬姑娘了。”山已突然伸出手,摸摸容音的脑袋,语气也柔和。
容音张了张唇,一时竟无言以对。
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边重复响着那句“姑娘。”
他从来没有叫过她姑娘。
容音突然充满了斗志,笑颜如花:“大人如此有眼光,我怎敢叫你失望。我去,我一个人去。”
第33章 合体
公主府
容音换上侍女的衣服站在铜镜前,左晃晃右晃晃,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算是宫女的装束,也是个标致的宫女,多亏这张完美的脸!
她忽然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想起了礼国的公主慕容淑丽。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应还是一个平凡的宫女,此刻身在乐国皇宫。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也不会遇到山已,出现在这里。
“让你取个披风磨这么久?公主若是受了风寒唯你是问。”一个同样穿着鹅黄色长裙的侍女走了进来,对着容音就是一顿催促和责怪。
容音眼疾手快,连忙将旁边的粉色小披风取下来,乖顺地认了错:“我这就去。”
她抱着披风走了出去,外面的庭院一片亮堂,五步一个站岗。
昆吾燕站在露台上,清澈的眼眸看着天上的月亮怔怔发呆,也许是想家了。
容音急忙捧着衣服过去,突然一个侍女伸手将她拦下:“披风给我。”
容音被她看了一眼,可能是见她面生,侍女对她有所防备,能近身服侍公主的人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容音这个生面孔,自然让人警惕。
容音把披风递上。
侍女拿着衣服,还在打量容音,问了句:“你是负责什么的?”
容音不慌不忙,好歹曾经也在宫里混过,知道宫里各司其职,分得十分详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