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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觉得如果朝中能够施行这些举措,那么骊山的学术将会光芒万丈。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一块石碑就立在了宗正寺门前,袁公瑜就站在石碑旁低声道:“这县侯离开朝堂了,那下一任宗正寺卿是谁?”
李义府狐疑道:“江夏郡王李道宗?”
袁公瑜又道:“不对,昨日朝会上三令五申,绝不动用‘自己人’也就是说地方州府不能用自己地界的人为官,那么宗正寺卿也不能用宗室的人,李道宗不合适的。”
李义府叹道:“原以为,县侯来了,我们的好日子也要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袁公瑜又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义府咬着牙,“褚遂良想要拿下御史台的权,某家要和他拼到底。”
“现在朝中都在争抢刑部,御史台,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李义府很是纠结,低声道:“许侍郎也不知怎了,总是无动于衷。”
“李侍郎放心。”袁公瑜坐在宗正寺前,又道:“长孙无忌是外戚,县侯都走了,他早晚也会离开朝堂,只不过碍于现在的局面,太子殿下只能留着他,等这个老狐狸一走,褚遂良的势力定不如现在。”
李义府摇头道:“县侯走了,又有人开始弹劾骊山,说骊山人用纸张如厕,纸张是用来写字的,怎么能用来如厕,这是有辱圣贤。”
袁公瑜道:“下官试用,用纸张如厕很舒服。”
李义府颇为认同,“某家也去试试。”
今天长孙无忌向李承乾递交了辞官的奏章,李承乾抓着他的手,“舅舅,留下来再帮帮孤吧。”
长孙无忌道:“张公瑾当年回长安城,与老夫有一个约定,这个约定张阳至今不知。”
“是何约定?”
“张公瑾不会帮助张阳来对付老夫,直到他死去,所以这么多年他没有参与老夫与张阳之间的争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人也走了,现在该是老夫兑现承诺了。”
“老夫答应张公瑾,如果有朝一日张阳离开了朝堂,老夫也该退下来,不该手握着权柄。”
李承乾的目光怔怔看着他,“当真?”
“虽不知张公瑾当年是不是预想到了张阳有这一天,可现在的张阳真的离开了朝堂,那么老夫也该退下了,这是约定,也是一个赌约,当年玄武门的事他赌对了。”
“当年阴山一战他又赌对了,现在他人过世可还是赌对了,老夫该兑现诺言了。”
李承乾松开了手,他咽下一口唾沫,“舅舅想要去哪儿?”
长孙无忌道:“老夫想陪着舅父的余生。”
高士廉年有六十八了,是个少有的高龄老人。
李承乾重新坐下来,拿出一份奏章,放在桌上,“这是房相的奏章,他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舅舅要走,房相也要走。”
长孙无忌感到很疲惫,对房玄龄他们这些当年秦王府的旧人来说,都很累。
贞观一朝十八年了,众多追随陛下有近三十年了。
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大半辈子都付出了,大家不约而同都到了暮年。
“罢了,孤都准许了。”
“谢殿下。”
张阳走了,不论是许敬宗还是狄知逊,又或者是上官仪,心里总觉得空落落。
贞观十八年的夏季,这是夏季的最后几天,在李承乾的主持下朝中的权力再一次洗牌。
这位太子开始加强朝中的监察三法司的人手,其中马周,徐孝德担任谏议大夫。
刘德威继续任职刑部尚书,也可以行使监察职权,并且主持群众监察的府衙,在各地州府开设监察官衙。
朝中众人心有所感,距离李承乾登基已经很近了,陛下去了骊山养病,所有的权柄都交到这个太子手中。
李承乾将监察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施行更为严苛的制度,这是一个没有情面可讲的储君。
他看着江山社稷,要进行一场比天可汗治下,更进一步的集权统治。
而此刻的骊山,李世民的休养生活开始了,专心治病。
有了一个外公住在村子里,张清清还有些不适应。
爹爹和皇帝下棋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
李世民皱眉道:“朝中现在又有诸多位置空缺,你说该如何是好。”
张阳吃了皇帝的一个车,手里把玩着刚吃了的棋子惆怅道:“我都已经退休了,不好议论这些事……是太子允许的,有朝中的批复的。”
张心安端着一个木盆而来,放在了桌案上。
四周站着的是李泰,李孝恭,李道宗,还有李靖与孙思邈。
李世民举棋不定,思量良久,还是将自己的卒子上前推了一步。
张阳将炮移到了象的后方,朗声道:“将军。”
“嗯?”李世民刚想要移动自己的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马就在边上,这是被将死了。
“陛下,你又输了。”
“朕不着急,终有一天能够赢你。”
张阳将棋盘收拾好,又道:“我的老师也这么说的。”
李世民又道:“张公瑾英年早逝,实在可惜……后来,他在棋局上赢你了吗?”
“没有,从来没有赢过。”
李世民一拍大腿,哀叹道:“可惜。”
张阳用木盆洗着手,再接过儿子递来的布巾擦了擦,“从此以后,我就彻底离开了朝堂。”
李世民抚须笑着,现在的皇家确实没什么理由再束缚着他。
“媳妇。”
李玥从屋外闻声走来,“都准备好了。”
张阳咧嘴笑道:“上菜,我的退休宴可以开始了。”
李孝恭朗声道:“好。”
贞观十八年的秋天,吐蕃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吐蕃的第一个女将领,她带兵深入天竺腹地大胜而归,并且亲自带着战报来面见监国太子。
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当年被苏定方接回长安城的女子,并且她与苏定方有一个女儿。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松赞干布让出了吐蕃赞普之位,吐蕃只有大相便再也没有赞普了。
她女儿一直都是苏定方在抚养,并且久居长安城。
这位吐蕃女子时常会来长安城。
今天苏定方带着她们一家子来骊山。
张阳也带着媳妇与孩子们在渭水河边钓着鱼。
苏定方解释道:“她叫卓玛。”
这女子长得很高大,张清清俏皮地问道:“你就是那位驰骋疆场的吐蕃女将?”
卓玛点头道:“正是。”
她的关中话还不错,只是口音比较重。
张清清与她说着话,想要从中得知吐蕃与天竺战事的经过,这一次的战事是王玄策在主持,意在一统天竺诸部,成为大唐在西方的粮仓。
张清清从她的讲述中,指出了许多不合适之处,以及一些兵法上的问题。
苏定方低声道:“她想要成为吐蕃的女大相。”
张阳提着鱼竿问道:“现在的吐蕃大相不还是禄东赞吗?”
“禄东赞年事已高,准备退下来了。”
“她有竞争对手吗?”
“有,是禄东赞的儿子,噶尔。”苏定方又道:“这一次她拿着战功来长安城就是希望天可汗可以赐她吐蕃大相的位置。”
张清清惊诧道:“你要做吐蕃的大相啊。”
卓玛点头应声,“嗯。”
“爹爹,快帮帮她。”
“你爹爹我洗手了,不管朝政。”
张清清有些倔,她又道:“她是苏定方的妻子,那……”
苏定方打断话语,补充道:“是妾室。”
张清清双手叉着腰,不服气地道:“是妾室又如何?噶尔是个少年将领,又兵强马壮,这样的人早晚会是中原的隐患,他不能成为吐蕃的大相。”
正如小清清所言,噶尔确实不能成为吐蕃的大相,兵强马壮是个威胁。
张阳对她道:“你的兵马不如噶尔,但将来的朝中的策略会以群众基础为主,你若是能够笼络更多的吐蕃人心,得到吐蕃的众多牧民支持,便能够争一争大相之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