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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三个孩子中,秋儿的成长是最慢的。
家里在女儿身上付出的心血最多,李玥管教得最严格,她有过张公瑾的指点,也有李靖大将军传授兵法,她的老师都是当世顶尖的。
张阳写了批复,便让她安排人将奏章送回朝堂。
贞观十七年九月,从东夷送来的银矿到了,一半交给了天可汗,另外一半送给了骊山。
一车车的银矿盖着油布,一次送入骊山的库房中,足足有三十余车,共计上万斤的银矿。
倭奴有银矿的消息在朝中炸开了锅。
人是骊山派出去的,骊山能够得到好处也理所当然。
朝中弹劾的奏章如雪片一样送到皇帝的案前。
张阳看着一块块银锭从铁厂熔铸出来,显得岁月静好。
骊山很嚣张,嚣张得没有给朝中任何解释就拿走了一半的银矿。
李泰剥着茶叶蛋,还让身后跟着的侍卫提着一口锅,“姐夫,吃茶叶蛋吗?”
张阳拿过一颗吃着,“魏王殿下,还是要少吃。”
“偶尔吃一两次,平时都给他们吃的。”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侍卫。
李泰又道:“我现在已不喜欢吃了,更喜欢做吃食,每一次烧菜的时候很享受,但当食物在盘中的时候,就没有多大的胃口了,姐夫,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人的食量是有限的,每天吃点必要的食物便可以了。”
“嗯,本王的侍卫都胖了。”
“都给他们吃了?”
“他们胃口好,不敢浪费半点。”
一群侍卫笑得更勉强了。
“对了。”李泰用侍卫的衣袖擦了擦手,坐下来道:“听说近日御史台都闹翻了,纷纷在声讨骊山。”
“他们声讨骊山什么?”
“说是骊山拿了很多银矿。”
张阳拿起一块放凉的银锭,在手里掂量着,“征讨东夷没有使用关中的人手,就算是征讨百济也没用朝中兵马,都是我的人,他们有什么好声讨的。”
“再者说了我与你父皇说好了五五分账,这点是约定好的。”
李泰愁思道:“现在长安城也不知道何时有了一种风气,都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魏王殿下是说我与陛下口头约定不作数了是吗?”
李泰郑重点头,“多半是的,所以还会有更多的人骂骊山,当然了也有人支持骊山,开疆拓土的事业谁想要做。”
“那你父皇怎么说的?”
“父皇啊……”
“生气了?”
李泰摇头道:“倒没有生气,只是让人又洗了一遍承天门。”
“嗯?洗承天门做什么?”
“不清楚,要不姐夫去问问?”
“最近挺忙的。”
张阳一口将剩下的半只茶叶蛋送入口中,迈着大步离开。
家里又添了一笔钱财,这还只是第一次带来的,往后会有更多的银矿的。
家中有钱了,李玥就很高兴,她哼着当年的调子,晾晒着衣服。
“咦?夫君回来了。”
她忙前忙后端茶送水,再按着肩膀。
张阳坐在椅子上,“那边还有更多的银矿,还有在那边开建作坊的事,我已经让人将图纸和书信送去给何必了,快的话今年的年底就能送到温挺手中。”
李玥按着夫君的肩膀,心情很不错,有着充足的远见,骊山就有花不光的银钱。
就算是造铁路也不差钱了。
她脸上带着美好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家装着琉璃窗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屋内的采光也更好了。
“听到被杀的人口凋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人来给我们家造水泥和琉璃。”
张阳笑道:“能需要多少人手,一万?有几百上千人也足够了。”
“夫君晚上想吃什么?”
一听媳妇准备要做饭了,张阳肩膀一紧就要坐起身,“吃……”
“要不吃饺子如何?”
“果然又是饺子。”
张阳面如难色,媳妇的手艺算不上高超,面条和饺子是她唯一擅长的。
“饺子好呀,我正好想吃饺子。”
听夫君这么说,她更满意了,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去准备。
不多时,张心安匆匆跑来,“爹,娘要做饺子了。”
张阳点头道:“我知道。”
“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吃了一个月的饺子!”
“我也吃了。”
张心安痛苦地抓着头,“现在又要吃了,为什么!又是饺子,而且还是加芹菜的,为什么!”
“有的吃就不错了,吃饭的时候不许说不吃。”
“嗯。”他委屈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姐姐。
张清清也是面露难色地走来,“怎么又是饺子,爹爹,我想吃烤鸭。”
“你们两个乖乖将饺子吃了,等夜深了,再给你们烤鸭吃。”
“谢谢爹。”
“先不要告诉你娘。”
“喏。”
姐弟两在面对吃什么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第九百三十三章 我叫李明达
一家人吃罢饺子的夜里,张阳喝着茶水,一家人都说饺子的味道不错。
李玥高兴地自己也多吃了几个。
余下的饺子都分给了村子里的各家。
注意到儿子与女儿的神情,张阳低声道:“夜色深了,吃顿宵夜。”
张清清道:“家里正好有一只杀好洗过的鸭子。”
“嗯?”李玥的目光看向夫君,“那好,就吃鸭子。”
张心安高兴道:“姐姐,我们快去烤鸭子吃。”
张阳面对媳妇的目光,无奈笑了笑。
夫妻俩颇有默契地一笑。
李玥明白了夫君与孩子们的密谋。
张阳也知晓了媳妇知道了自己与孩子们的密谋。
入夏的季节,吐蕃又下起了一场大雪,风雪拥抱着布达拉宫下的一片房屋。
现在的布达拉宫还不显得壮丽,显得很破败,依山而建只是一两间房屋而已。
松赞干布在布达拉宫内,安抚着孙儿睡下了。
又往火盆中放入一些干牛粪来燃烧。
走到屋外就见到了风雪中的禄东赞与噶尔父子俩人。
他低声道:“大唐会出兵征讨天竺吗?”
禄东赞躬身道:“听说太极殿时常议论这件事,不过现在朝中有人说了,贞观一朝的战事已太多了,从阴山一战开始,又是吐谷浑,又是与我们吐蕃在凉州一战……”
松赞干布叹道:“你现在是吐蕃的大相,这些事情不用再问我了,我已经不是赞普了,按照唐律,吐蕃也不会再有赞普了。”
禄东赞见到松赞干布的鬓发已多了几缕白发,三十六岁的年纪,本该是男儿一生中最该奔赴事业的年纪,正值壮年却已有了白发。
见赞普是这样,禄东赞欲言又止,心中难受更是难以言语。
松赞干布捧起一些雪,笑道:“孙儿说他想去长安,等我老去了,就带他看看。”
禄东赞与儿子噶尔躬身行礼。
走下布达拉宫时,噶尔问道:“赞普的这半生,征伐吐谷浑,一统吐蕃各部,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怎么没了雄心。”
禄东赞停下脚步,看着风雪淹没了山下的房屋,他低声道“我们最尊敬的赞普,遇到了同样英明神武的天可汗,还有一个张阳。”
“我想要见一见这个张阳。”
禄东赞道:“你现在已经是大唐在吐蕃的统兵将领了,如果你的战功能够更高,或许会见到他。”
噶尔又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赞普一辈子的对手,他任职礼部尚书那些年也是大唐扩张最疯狂的那两年,那几年高昌王鞠文泰死了,西突厥的两位可汗因他相斗而死,他让人扫平了天山,折磨了夷男可汗数年之久。”
噶尔颔首道:“老神仙说过,张阳是个有智慧的人,父亲觉得他很歹毒。”
这孩子说的老神仙是吐蕃雪山上的智者,现在的吐蕃又多了几位这样的智者,他们住在圣湖边,能够与雪山讲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