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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文本拱手道:“若中书省有了章程,下官还会与县侯商议的。”

“我相信文本兄的能力,说笑了。”

等这些官吏走出府衙,外面的风雪更大了。

今年的休沐注定忙碌,张阳与李泰,李治走入风雪中。

只是过了小半个时辰,地上的积雪早已淹没了马蹄。

原本装着银钱的马车也被风雪掩盖。

张阳伸手拨开一层积雪,伸手触碰到铜钱时的冰冷很刺骨。

几枚铜钱放在手中仔细看着,上面的印花就是前隋的五铢钱,品色很差。

李泰在冷风中哆嗦着,“当年诸侯割据世道混乱,前隋时期虽说社稷稳定了,更不要说当年两朝南北分立,朝代更迭,加以私铸严重,货币品名甚多,才会导致铜钱混乱。”

张阳叹道:“铜钱若失去了坊间的信任,人们会回归以物易物。”

李泰颔首道:“不想当年乱世,世家竟能积攒下如此财富,父皇初登基之后,家国贫瘠,父皇与母后更是紧衣缩食,可叹社稷危难之时,父皇隐忍度日,世家豪族藏富百万贯,可恨。”

闻言,李治也露出了同仇敌忾的神情。

张阳从马车中拿出一袋铜钱,年份越久越老旧的铜钱也越加难以辨认了。

再朝着远处看去,岑文本带着人早已回了长安城,他们的身影淹没在风雪中。

从这驾马车走到另一驾,这里是一些字画与名贵的砚台毛笔。

张阳还发现了几幅王羲之的真迹。

李泰又道:“范阳一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许多东西已找不到,这些也都是马周从火里抢出来的,至于田册与户册在赵国公手里。”

张阳放下手中的钱袋子,叹道:“文本兄啊,文本兄,害我不浅,账册五十万贯与铜钱的成色相差甚远,哪有五十万贯,太为难人了。”

说罢,还是让人将这些铜钱都送入新修的库房。

雪势越来越大了,张阳脚步匆匆回到了家中,此刻的家中很安静,还未走入家门,就听到了碗筷的动静。

风雪不断吹着,家门上黏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门槛已被积雪淹没,与地面的积雪连在一起,只有门缝还清晰可见,能够见到缝隙中温暖的灯火光。

张阳伸手正要推开门,门却开了。

小慧端着碗打开门,笑道:“师父,回来啦!”

“嗯,还有吃的吗?”

“有老师包了饺子。”

小慧连忙将师父迎进门。

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与熊大都在屋内。

李玥与两位婶婶坐在一旁正在缝补着衣服。

李丽质又从炉子的锅中捞出一碗饺子,捧着递上,“弟弟妹妹吃得多,只剩这些了。”

“足够了。”张阳接过碗筷一边吃着饺子,“在外面吃了茶叶蛋。”

屋内很安静,用了饭食弟弟妹妹便开始睡午觉。

炉子内的火焰忽明忽暗,窗户稍稍打开了一条缝,让炉子的烟可以飘到屋外。

屋内与屋外像是两个世界,外界是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得令人想睡。

张阳脱下了早已湿透的官靴,将双脚放在炉子边取暖,躺在躺椅上,听着李玥与两位婶婶的低声细语,睡意袭来,昏昏沉沉睡去。

贞观十二年的冬天,世家这座大山塌了,范阳的世家倒了。

其他几家胆寒皇帝的雷霆手段。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眼看着危机出现,眼看着范阳卢家毁于一炬。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荣华富贵。

世家早已烂到了根子。

危机意识是每个时代都必须存在的东西。

如果世家觉得他们的荣华富贵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那么他们距离灭亡不远矣。

天地间冰雪初融的时候,暖阳第一次出现在蔚蓝的晴空中。

夫君很喜欢这蓝天,每每都是看不腻的。

天上没有云朵,就连风都是温暖的。

李玥抱着洗好的被褥出来,将它们挂在竹竿上晾晒,弟弟妹妹正在做着大扫除,整个家都弥漫着肥皂的香味。

只有张阳无所事事,手里拿着一卷书,这卷书乃韩非子的《外储说》一篇。

韩非子的原本早就毁于战乱中,这些都是后世抄录和编译的。

在世家的遗产中有很多书籍,甚至不少是孤本。

但这一次依旧没有发现当年张衡留下的《算罔论》的残卷。

算罔论是少有的在古时候辩证天地宇宙的书卷。

见不到《算罔论》的全卷,也无法一窥当年张衡对天地宇宙理解到了什么地步。

这位天文学家的造诣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许久后,张阳放下了书院,“我真是疯了。”

李玥好奇道:“怎么?”

“没什么,我有了一个想法,可现在又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诞。”

她笑道:“那就不要想了。”

将书卷整理好,李玥又道:“母后说今年的大朝会,各国使者都会去长安城,夫君是南诏王,问是否去朝贺。”

张阳枕在她的膝盖上,低声道:“不想去。”

见到夫君还有些任性的一面,她柔和地笑着,低声道:“那就不去了。”

风吹过的时候,华清池掀起一片涟漪。

几只飞鸟轻点水面飞快地掠过,当山林中又有了鸟叫声,就说明寒冬过去了。

小清清扎着两个羊角辫,又胖又圆的小脸写满了委屈,就坐在小板凳上,书卷放在一张稍高的椅子上,就这么坐在家门口,一手提着笔正写着。

她很想出去玩,可在两位婶婶的目光下,她只能努着嘴继续做题。

这个冬季寒冷得出人意料,现在的朝堂为了来年官学开办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李世民听岑文本说了张阳的官学之策,这位皇帝明白这位女婿是何种人物,这些钱进了骊山想要拿出来谈何容易。

这小子能吐出来就怪了。

想到郑公对张阳官学之策很满意,也不计较了。

纵使心中有所不满,此刻的皇帝都忍下了。

岑文本走出皇帝的行宫,对一旁的高季辅道:“你儿子还在河西走廊?”

高季辅也不隐瞒,言道:“家中犬子科举及第,受礼部许尚书提携,在河西走廊任职长史,帮助狄知逊主持互市。”

“来年将你儿子迁回来,入门下省来官学做事。”

闻言,高季辅心头大喜,“谢左丞。”

两人走出骊山,从干净的小道走到还有些泥泞的官道上,岑文本又道:“这是陛下安排的。”

闻言,高季辅向行宫方向行礼,“谢陛下。”

孩子能够回到身边是最好的,高季辅早有想将儿子迁回来的意思,但总是难向许敬宗开口。

岑文本的笑容带着深意,继续走着。

天气乍暖还寒,如今才十二月,寒冬远未过去。

皇城内有了些许热闹,有了来来往往的官吏。

岑文本回到了秘书监,今天他见到了一个人,来人是裴宣机,乃是河东裴氏中人,裴矩的儿子。

见多了勋贵子弟贪图玩乐,后辈没有出息的事不少。

岑文本刚坐下,喝下一口热茶抬眼看了看裴宣机,又看了看手中名册对他的记述。

“你要去支教?”

裴宣机回道:“在下学识浅薄,科举尚不能及第,若用来教书倒也合适。”

有一个小吏又递上一份奏章,岑文本皱眉看着,这份奏章是裴宣机以前的记录。

岑文本皱眉道:“你和裴行俭算是同乡?”

裴宣机点头道:“知晓其人,在河东从未谋面。”

见他还是点头,裴宣机皱眉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刚刚升任左丞的人考虑什么。

他与张阳的年纪相当,从相貌与谈吐来看比骊山那位更加持重一些。

岑文本又道:“去河东支教?”

裴宣机解释道:“在下出身河东,河东乃是在下的故乡。”

“可是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河东支教。”说罢,岑文本叹息一声合上手中的奏章,又道:“早年前你跟随李政藻,后来因白糖案被李政藻所弃,之后你有意攀附骊山,再之后就外出游历参与了范阳之变,可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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