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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冷,人们需要棉布来取暖。
柿子能早熟,是因今年的入秋早,张阳摇着扇子抬头看着天空。
阴沉沉的天空落下几滴雨水,华西秋雨来了。
渐渐地雨势大了起来,小清清骑着熊匆匆回来,衣衫还是被雨水淋湿了。
王婶一边数落着她,一边给她换着衣衫。
李玥看着关外送来的一份份卷宗又道:“吐蕃在今年九月下起了冰块,据说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
“嗯,吐蕃的冰雹来得也很早,这才刚入十月。”
“西域也是,高昌到了夜里水滴成冰,西面和北面好像都进入严冬了,看来今年的冬季会十分寒冷。”
张阳解释道:“西北的冷空气进入了关中,而关中原本温暖的空气接触到冷空气之后,便成了华西秋雨,准备准备吧,今年这场寒冬多半是会持续很久。”
这场秋雨下了断断续续下了半月,张阳记录渭水的水位,发现经过秋雨之后,河道的水位涨回来了,水质又恢复了。
由此产生了一种错觉,是不是关中的水土没有想象得这么差。
骊山在每年的秋季种下稻米,在秋后可收获稻米,这么多年也一直保持着这种耕种方式。
今天狄仁杰又来了,他与李治依旧在互相学习。
偶尔李治也会带着狄仁杰来村子里转一转,看看村子里的各种新鲜事物,看看蒸汽机,看看工厂内的流水线。
张阳带着斗笠走在雨中,在蓝田县与骊山的交界处,与骊山村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骊山的技术院,如今骊山学子有三百人,李泰挑选了村子里比较擅长做饭食的妇人,也来村子里教学。
因为骊山的厨具特殊,外人掌握不了骊山的烹饪方式。
厨子,铁匠和土木是现在骊山最注重的三个科目。
张阳在骊山技术院转了一圈,此地是以后的骊山人才库,只不过发展得很慢。
雨声充斥在这片自然山林中,张阳继续走着心中思索。
想着前前后后,骊山技术发展了五年,造出了蒸汽机。
再用三年造出蒸汽机车?再用三年造出铁路?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
三两村民正在田地里忙碌着,他们看到了站在雨中的那个身影,这个身影走得很慢,又像是在散心,但什么人又会在雨中散心。
“别看了,他是县侯。”有村民提醒道。
“他是县侯?”又一个村民好奇地多看了一眼,而后不住点头,“对对对,县侯的腰间总是会挂着一个大竹筒,听说那竹筒中的水倒入之后就不会变凉。”
三个村民对这个身影肃然起敬,在他们看来如果是别人在雨中慢慢悠悠走着,多半是有病。
但要是骊山县侯的话,那就正常了。
这三个村民收回目光后,提上自己的蓑衣脚步匆匆离开。
雨势又大了一些,张阳站在村口徘徊终于见到了处默。
不管是怎么变,程处默好像永远都不会变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他递上一卷书信,“范阳的消息。”
张阳接过书信打开看着,雨水落在纸上缓缓化开,一滴滴的雨水不断落下。
纸上的字迹开始模糊起来,在纸张湿透之前看完了内容。
将它撕了落在泥泞地里泡一会儿,便再也看不清墨迹了。
程处默倒也不管雨水落在身上,又道:“张行成还没到范阳,我们的人护送着”
“裴宣机来信说,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范阳更乱了,学子和农户冲入了世家的宅院内,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
第八百零二章 天凉好个秋
雨水哗哗而下,雨势又大了许久,李玥坐在屋檐下,炉子上正在炖着一锅粥,一旁放着盘酱牛肉。
她淡淡道:“你师父不喜酒水,就不用备酒了。”
小慧闻言点头,将碗筷放好,等着师父回来用饭。
皇子公主们正在午睡,此刻家中静谧,只有雨声作响。
大雨洋洋洒洒而下,整座骊山被朦胧的水汽笼罩。
此刻骊山村口,程处默闻言好奇道:“如此说来卢家完了?”
张阳正了正自己的斗笠摇头道:“不好说,要看陛下怎么办?”
说来也有些气馁,对世家的生杀予夺一直都在皇帝手里。
“虬髯客有消息了吗?”
听这么一问,程处默也有些恼,“中原这么大要查一个人太难了,我们的人手有限。”
张阳点头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情报吗?”
“还真有,是南诏的情报。”程处默低声道:“朝中看似对南诏不在意了,陛下也有些放任,可据我们所知长孙无忌派出了一队兵马前往剑南道,带兵的是一个叫李德武的人。”
“这李德武当年娶了裴矩的女儿,只是其一直没有功绩,这一次受长孙无忌所托,前往剑南道查探,此事多半是陛下授意的。”
张阳再问,“你如何看出是陛下授意的?”
“李德武之前还是个小小的县丞,手中有十来个兵丁,后来经弘文馆的孙礼引荐,其人投效了长孙无忌。”
“再后来陛下召见了长孙无忌,李德武便去了剑南道,任职益州长史。”
听着程处默的分析,看似说得很多,实则漏下了许多细节,比如说李德武去了剑南道带了多少兵马,随行可有文吏?又或者说事后长孙无忌又做了什么。
消息不全也就算了,程处默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也不指望他能将事情做得全面。
李靖牵着马匹与李孝恭走在雨中,俩人都注意到了远处另外俩人。
“张阳这是在与谁商谈?”
见那俩人一直站在雨中,低声说着话,李靖好奇问道。
李孝恭解释道:“那是程咬金家的小子,药师有所不知这青雀与程家小儿,还有张阳,三人乃是过命的交情,他们时常会聚在一起商量。”
李靖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雨中,张阳忽然一笑,又道:“看来陛下表面看起来对这件事不在意,可暗地里依旧盯着南诏。”
程处默重重点头,也赞同了这个说法。
说来也是,长孙无忌,房玄龄,郑公都是何等人物。
更不要说岑文本,刘洎,张行成他们。
煮熟鸭子飞了就要追回来,这就是李世民的意思。
张阳气馁一叹,又道:“最近还缺酱油吗?”
程处默摇头道:“还有两大缸备着,这东西本就用得不多,眼下够用。”
张阳低声道:“何大哥他们多半已经启程来关中的路上了。”
何必是个可靠的人,他这人重承诺,当年他帮忙照顾袍泽的妻小,直到孩子的袍泽长大成人。
完成了诺言之后,这才离开关中。
答应的事情说到做到,这样的人信得过。
程处默见人要走,又问道:“不如魏王殿下一起喝个酒。”
张阳摆手道:“不了,家里还有事。”
“嗯?都已入秋了你还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张阳背对着他惆怅道:“媳妇让我练字。”
程处默憨憨一笑,也作罢走回自己的酒肆。
就算是戴着斗笠,衣衫也已经湿透,张阳走到家中,拿下了斗笠道:“都交代好了。”
李玥走上前,伸手捏了捏夫君的衣衫,叹道:“准备了热水,洗一洗。”
“嗯。”
在家里洗了澡,张阳换了干净的衣衫,在屋檐下坐着。
李玥盛了一碗粥,低声道:“夫君整日为了这些事忙前忙后,连安安静静吃个饭食的空闲都没有,这粥都煮了很久,糊了。”
“还是挺香的,这是家里剩余的稻米煮的吧。”
“嗯,家里就剩这些稻米了,等今年秋后收了村子里的稻米,才能再吃了。”
李玥说着话,目光看着狼吞虎咽的夫君。
一顿饭吃罢,张阳来到书房中准备写字。
李玥一边帮着磨墨,又道:“写字可以令人心绪平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