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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与李靖的脚步也停下。
她转头看向房玄龄讲道:“蚁巢中的蚂蚁可以配合无间,团结一致地为建设和食物努力,为何长安城如此多的能人却不能团结呢?”
用蚂蚁比作朝堂的官吏?
嗯,很有意思的想法。
房玄龄解释道:“人的想法与蚂蚁是不同的。”
小清清又道:“我知道,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利益,蚂蚁有集体,朝堂也有集体,蚂蚁是一种很简单的生灵,她们一心都是为了扩大家园而努力。”
“人则不同,人既是独立的个体又能够形成集体,可在集体之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所以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孩子很聪明,蚂蚁是集体,可既是集体的同时又是个体,以此来思考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差别。
听她说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房玄龄错愕地笑了,“其实朝中也有好人的。”
小清清的神色多了些怒意,“为何爹爹一心为朝堂为社稷,给朝中的奏章屡屡被驳回,还要受到朝堂的针对。”
“这……”
房玄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张阳是什么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也能教自己孩子说的吗?
骊山教孩子都是这模样?
走入村子,眼前就是一大片的田地,房屋成排道路整洁。
令人的身心也舒服了不少,这里就有一张石桌,安排得贴心。
随即坐下,对小丫头道:“去将你爹爹唤来,老夫有话与他说。”
小清清朝着远处喊了一声,“熊大!”
一头壮硕的熊便从山林中跑下来。
看那牲口巨大的身躯,很是吓人,看得房玄龄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等它到了眼前,隐约可以感受到它鼻子中喷出的热气。
见熊大一脸敌意地看着房玄龄这个陌生人,小清清伸手也只能够它的下巴,抚着安慰道:“熊大,他是客人,来见爹爹的。”
这头熊在小丫头的安抚下又温顺了下来,随即俯下身。
她迈着小短腿吃力地爬到熊背上,“走,去找爹爹。”
随后这头熊又跑进了山林中。
房玄龄讶异道:“这孩子如此年幼就能驱使如此牲口,罕见……罕见呐。”
李靖又道:“玄龄可知这孩子怎么说的。”
“如何说?”
“她也是听公主殿下与县侯说的,她说她是那头熊带大的,在她很小的时候这头熊便照顾着,直到现在。”
房玄龄皱眉不言语,那头熊的身影进了林子便看不到了。
骊山上,张阳正在给家里的三河马修着马蹄,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锉刀,怀抱着它的马蹄使劲打磨着。
这没良心的三河马还在悠哉地吃着草料。
打磨了好一会儿,张阳歇了歇手臂,额头也有了不少的汗水。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这三河马扭头转了一个身。
马儿目光所向,一头熊跑到华清池边,它身上就是小主人。
三河马与这头熊一直以来都是很敌对,两口牲口顿时如临大敌。
“爹爹,房相来了。”
张阳站起身放下了锉刀,在池边洗着手,皱眉道:“在村口等着?”
“嗯,坐在石桌边。”
小清清说着话,下了熊背又去找明达小姨玩去了。
李玥晾晒着家里的书卷,夫君能够不将人力当作资源,又是一件好事。
骊山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若是可以少一些波折就好了。
张阳洗完手,擦了擦脸,“我去见见房相。”
李玥齐声道:“一起去吧,正好也想听听朝中的看法。”
夫妻俩各自换了衣服,李玥穿着寻常妇人衣衫,平时家里就挺朴素的,也没多少华贵的衣服。
第七百六十六章 朝堂是敌人
李玥神色凝重地说着,“这两年朝中屡屡针对骊山,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如果一直这样这骊山还过不过了?”
婶婶准备好了茶水与吃食。
面对房相,一家人如临大敌。
李玥看准备充分又道:“骊山与朝堂之间也该有一场谈判了。”
话说得很有气势,下山的时候她还是挽着夫君的手臂。
华清池边,熊大满眼敌意地看着三河马,绕着圈试图寻找攻击的机会。
只是三河马扬起后蹄朝后一踢,熊大毫不意外地被一脚踹入华清池。
等这头熊狼狈地从池水中爬上岸,再看去那马已经昂着骄傲地头离开。
熊大也不是没尝试着追上去报仇,可又能怎么办……跑又跑不过,要打?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夫妻俩下了山便走到村口,将骊山的主要经营事宜交给了小武和小慧,这位女主人便很少下山。
房玄龄见夫妻俩一起来,便躬身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县侯。”
李玥先开口道:“房相不用多礼。”
随后递上一个木盒子,笑道:“这是自己家做的肥皂,还望房相不要嫌弃。”
房玄龄低着头道:“老夫怎能收,这……”
张阳上前一步又将这一盒肥皂放到房玄龄手中,“房相,这是我们自家做的。”
与直接给予财物不同,是县侯家自己做的肥皂外面是买不到的,价值意义也都不同。
房玄龄点头将这个小盒子放入怀中。
夫妻俩坐下来之后,房相也重新坐好。
李玥从婶婶手中拿过一个水壶,亲自给房相倒上一碗茶水,“这是今年的新茶,房相且尝尝。”
按说传闻中县侯的品行是个无礼的人,眼下夫妻俩这般热情有礼,让房玄龄莫名感到压力。
少有在晚辈面前有这等压力,眼前这对夫妻不容小觑。
心中暗暗给了一个肯定,房玄龄没有拿起茶碗,而是先开口道:“近日听坊间有人状告骊山欺凌商贾,因为此事老夫要来过问县侯。”
“房相,我们骊山一直以来只负责生产,对商贾之事很少参与,更不要说欺凌商贾了。”
李玥表现出来的气势很自信,也给了足够的压力,房相代表的就是朝堂,从骊山经营河西走廊,开始主张生产参与赋税,骊山与朝堂就不可能站到一起去。
朝堂是骊山的对手,当家业足够大的时候要面对的便是朝堂对家业的限制。
家业是夫妻俩一起打拼出来的,看在大唐的皇帝是父皇,李玥可以在情面上退让一二,可朝堂一再要挟,骊山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伴随着她的话语,强势又带着锋芒的语气讲述着现在骊山的态度。
“骊山确实与商贾接触,可骊山一直都是生产方,骊山拿出的是货物,众所周知骊山货物价格低廉,而商贾哄抬价格之事常有,可这些事情都与骊山无关。”
房玄龄稍稍点头。
李玥继续道:“至于我们骊山欺凌商贾?这等从未有过的事,又从何说起,商贾之事乃是商贾,商贾之间的争斗,为何要裹挟骊山?朝中定会给我们家一个公道说法的,房相以为如何?”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淡然笑道:“房相,我们骊山从年初就一直停产,到了如今工厂还在建设,并没有拿出货物去兜售,何来欺凌商贾,这等罪名我们骊山不背,希望朝中也可以给予布告,说明骊山的态度。”
终于房玄龄拿出了茶碗,喝下一口茶水,此次来骊山不仅仅是为了欺凌商贾之事。
可面对眼前夫妻俩,房玄龄感受到的压力却是丝毫不少。
很难对付,这是房玄龄的第一个感受,随后叹息一声,“此事经过朝中查问,若骊山与此事无关,自然会给一个答复。”
李玥又道:“在关中,我们骊山的赋税一直都是最多的,可朝堂屡屡针对,从田亩之事,再到赋税,不知是何意思?”
房玄龄神色凝重,低声道:“公主殿下,田亩与赋税一直都是朝中大事。”
李玥的语调高了几分,“房相说得不错,可就算是头等大事,我夫君因为太府寺的差事,鼓励各个乡县种植蔬菜,各县阳奉阴违,朝中视而不见,还请房相指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