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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到所有人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县侯。
车间的后方留了空间,这里是以后用来放车床的。
铸铁车间的房梁很高,上方甚至用了精铁做承重,他们要造一个巨大的压铸装置。
一旁的架子上放满了各种模具。
后方就放着蒸汽机,第二台蒸汽机还没造出来,眼前这黝黑的大家伙就算是原型机了。
这里依旧给江师傅留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牛闯指了指房间内的一张床榻。
张阳会意一笑,“老师傅也不用住在这里的。”
江师傅抬头见人,便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心血,要有人看着的。”
现在江师傅平时只是看看图纸,做一些技术上的指导,很少亲自去炉子边了。
管着技术之余,当起了门卫。
一张张图纸上,画着就是火炮的底火装置。
底火装置唯一的螺纹攻丝技术还在自己的手中,没了这一步底火装置就无法组装。
需要用弹簧放在攻丝后的孔洞中,再将两头用螺纹固定压实弹簧才行。
张阳打量着图纸道:“江师傅,这些图纸看得如何了?”
老师傅抚须笑道:“也不知道你小子之前是如何打造的,此物的尺寸很精细,不好打磨,还是需要你的车床。”
“嗯,我过些天把车床的图纸拿来,先做好各类模具,准备好了车床子再动手铸造也不迟。”
看了眼工厂的建造情况,至少要到今年夏天才能开工。
天色到了黄昏时分,最近倒是清闲,可心里总是有一堆事。
李玥坐在家中依旧给弟弟妹妹们缝补着衣服,看夫君回来便放下针线,“有心事?”
“嗯。”
骊山以后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资源吞吐口,想要发展就需要巨量的资源。
家里都快成熊窝了,刚坐下熊猫就往身上爬来。
张阳抱起这头熊猫,它的下巴贴在肩膀上,“家里都已经亏钱了,还要养着这些熊,雪上加霜。”
“家里就算是亏钱,也少不了这点。”
李玥将双脚放在另一头熊猫的背上。
家里的熊二,熊三,熊四与人并不亲近,倒是这两头熊猫很是黏人。
这生灵养熟之后就是很黏人的。
从关中到河西走廊的商道与互市依旧掌握在骊山。
谁掌握了渠道,谁就掌握了定价权,这是绝对的优势。
张阳也由着媳妇和小慧继续发展事业。
暂时的亏损是因为巨量的投入,往后几年还会继续亏损,对现在的骊山来说,亏得不多就是赚了。
松赞干布的手令送往河西走廊,一路朝着吐蕃方向而去。
西域的第一场风季结束的时候,梁建方带着两万兵马沿着伊犁河刚刚出了西突厥的地界。
队伍行进着,一路上用这里的瓜果来充当口粮,又走了半月,到了五月初终于进入了波斯地界。
风又吹了起来,卷起的沙尘很恼人,关中子弟一路跋涉而来也不容易。
梁建方灌下一口水,收起了水囊拿出地图与指南针,正在辨别着方向。
身边的副将张士贵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大声道:“娘的,这风真邪性。”
众人寻了个背风地,躲避着这场风沙。
等风沙结束,沙子都埋到了膝盖。
张士贵让各部将士整理辎重。
梁建方吃力地爬上一处高坡,刚经历了一场风沙,阳光又是这般毒辣,这里的环境很不好受。
他看到远方有一队骆驼慢悠悠行进着,大概十余个人。
梁建方没有声张,经验告诉他先观察他们,趴在沙坡上等对方走近了一些,才发现对方的领头人提着一把大陌刀。
第七百五十七章 唐军来了
梁建方再看对方的甲胄也是唐军的,重新俯下身走回高坡的后方。
“有一队兵马刚刚路过,看起来是我们唐军。”
张士贵迟疑道:“是裴行俭的兵马吗?”
梁建方与他坐下来商议了片刻,有些事情还不确定,也不能轻易相信。
张士贵比之梁建方年长,当年跟随秦王李世民东征洛阳,讨伐王世充屡立战功。
被封虢国公,后去龚州道治军,回长安便撞到了这一次西征之事,因为当年品行不端,在朝中和军中都有不少非议,并不像秦琼程咬金那般得到重用。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次机会,现在也不过是个副将。
张士贵是年过四十的老将,当即明白了忧虑所在,他换上一身士卒的衣衫,头上绑好布巾,“老夫去探探他们。”
说罢,张士贵跑向了高坡的另一头。
脚步很快,从这里绕道跑到了另一边,拦在了这支驼队前。
薛仁贵正在附近巡视着,看到一个陌生人挡在了路前,对方穿着唐军士卒的衣衫和皮甲。
而张士贵也打量着对方。
“在下乃梁建方将军麾下,前来查探,敢问当面可是裴都护的兵马?”
薛仁贵颔首道:“正是,末将乃裴行俭都护麾下将领薛仁贵,敢问大将军兵马何在?”
张士贵回道:“不日便到,只是不知波斯王都的都城可还安好。”
薛仁贵整个人嗮得黝黑,他的眼神比之当年在长安城尖锐不少。
“还请薛将军带卑职去看过波斯王都。”
“也好。”
薛仁贵示意身后的骆队折返掉头,并且给了张士贵一头骆驼。
“说来大军跋涉来此也不容易,正是西域瓜果成熟的时候,我们是一路将瓜果充当军粮,行军而来的,之前遇到了一场风沙,大军也只好停下驻扎。”
薛仁贵点头道:“过了波斯水土会好不少,过了眼前的山谷就到。”
张士贵没有多言语,跟在一旁朝着波斯王都的方向而去。
驼队过了一条河,眼前的绿植便多了起来,再走一段路就见到了一座土城。
又走一段路,便看到了更多来往的行人和驼队,甚至还有不少骑着战马到处巡视的西域人。
之后便能看到唐军了,薛仁贵解释道:“我们安西都护府本部兵马一直都戍守在波斯王城上,此地兵马有五万之余,其中有波斯的残部,有西域的,高昌的,更有西突厥人。”
波斯王都的城墙看起来高,整个城都是土褐色的,阿史那杜尔正坐在城前目不转睛瞧着薛仁贵带回来的这个唐人。
张世贵向阿史那杜尔笑了笑,跟薛仁贵进了这个人群往来不息的波斯王都。
“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准备大战的地方。”
薛仁贵解释道:“裴都护府的意思是大军就算是要打仗也需要军饷和粮草,城中不能拒绝商客。”
“原来如此。”
张士贵看着往来规矩的波斯人,心中对裴行俭这个年轻人越发好奇了。
只是刚刚走入城门,就见到城门后有一个摊子,似乎往来商客都要在这里交钱。
瞧见了那张桌子上的一摞金币,张士贵的眼神呆愣。
没想到来往商客入波斯王都进行买卖货物,都要交上三枚金币。
只是多看了一眼,张士贵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跟着薛仁贵前行,波斯王都内更热闹了。
有波斯女人的嬉笑声,还有怒骂声。
只是城中的唐人士兵更多了。
张士贵一言不发,一直观察着城内的情况,心中安定了不少。
眼前的圆顶的波斯王宫两侧还种着树,甚至还有一条小河,河水的水流很清澈。
在王宫的一侧有一间小屋,屋前站着不少唐军。
薛仁贵翻身下了骆驼,走入小屋中。
张士贵看到屋内的情形,终于是见到了一个穿着唐人圆领衣衫的年轻人,看着有二十岁上下。
裴行俭行礼道:“不知梁建方将军的兵马何时抵达波斯。”
张士贵回道:“短则两日,多则半月。”
“嗯。”裴行俭点头,对一旁的薛仁贵道:“薛大哥,今日把王都收拾一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