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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高昌兵马就算再骁勇,也不如梁建方半点。”
“以后波斯的事就交给梁建方去办,朕想让裴行俭与王玄策回来了。”
看他神色凝重,李世民无奈笑道:“怎么?你心有芥蒂?”
“陛下,非是末将心有芥蒂,只是裴行俭是礼部的官吏。”
说起礼部,李世民又觉得扫兴,留下了一句开朝再议,就离开了校场。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裴行俭回长安城已是定局。
到现在张阳也没有给出话语,是不是会来长安城过除夕。
这位皇帝回到皇宫,朝中正是休沐,李世民也因此可以清闲下来。
只是立政殿没了孩子们的身影,顿时又觉得很是无趣。
长孙皇后看着宗正寺送来的名册,这些名册都是今年回长安城的各路王侯。
临近除夕,长安城也照例解除了宵禁,李世民坐下来之后写了一道旨意,并且命袁天罡也书写了今年的祝词。
当初夜空的异象很多人都以为是祥瑞之兆,长安城的那些坊市的乡民也都相信这是祥瑞。
现在的李世民觉得这就该是祥瑞之兆,并且将烟花是人为的猜测先给遮掩下去。
表现得也不能太过刻意。
但一想到当年张阳炸了寺庙,还要朕给他隐瞒着,心中纵使有万般不爽,应该借这个罪名将他拿入大狱,择日吊死在承天门前。
烟花成了祥瑞,祥瑞是民心所向,在社稷和民心之前,不仅仅要为骊山这个混账遮掩罪行,还要替他瞒着。
天理难容,当真是天理难容。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皇帝心里对这个混账的容忍程度正在一天天减少,每每想起来,额头就会青筋冒起,三尸神暴跳。
朝中这么多青年才俊,朕的千亩良田,也不是只有他一根独苗。
宫女匆匆来报,“陛下,皇后,骊山送来消息,过两日公主皇子们就回来了,该是腊月二十九这天。”
长孙皇后也想念孩子了,瞧了一眼陛下的神色,便道:“陛下,听闻近日太常寺的乐教对一位舞剑的女子颇有赞赏。”
李世民听到这等闲杂事心不在焉地点头。
“说是公孙氏,坊间少有女子舞剑出彩的。”
李世民对这种女妓没什么兴致,淡淡道:“姓公孙倒是少有。”
“那女子如今才六岁,假以时日才能收入太常寺,如今还在一户良人家里养着。”
腊月二十九这天,骊山的山脚下有三五车驾。
王公公笑着与张阳讲着话,“马上就是除夕宴了,陛下在太极殿摆宴县侯当真不去?”
张阳摆手道:“我就不去了,还请告知陛下骊山事情太多。”
王公公神色惋惜,“前些天太常寺一直在忙着宴席之事,有太常寺的乐教发现了一位善舞剑的女子,乐教原本想要将那女子收入太常寺,不过那女子被一户良人养着,皇后念她年岁还太小,便没有答应她入太常寺。”
“后来,皇后还是亲眼看了看她的舞剑的姿态甚有褒奖,老奴特意问了那小娘子姓公孙。”
公孙?张阳站在原地回想着,唐朝确实有个善于舞剑的奇女子,叫作公孙大娘。
关于这女子的史料很少,真要追溯的话,应该发迹在贞观后的永徽年间。
与王公公来往的好处就是宫里大小事情都能说上一两句。
张阳心里记下这件事,看孩子们都已经上了车架,李丽质确认了人数,“姐夫,都在了。”
“嗯,记得督促好弟弟妹妹的作业,让她们少唱歌。”
李丽质捂嘴道:“知晓了。”
王公公点头招呼宫人与侍卫,车驾启程回长安。
教了孩子们三两首歌谣,不教还好,教了之后她们天天唱,像祝福你,好运来……
带着对公孙大娘这个人在史料中的疑惑,张阳又回到了山上。
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车间中放着排列着一个个竹筒,共计两百个,这是给李世民准备好的除夕夜盛景要用的烟花。
还不是为了一千贯的后续报酬,这些天没少忙着。
也正是忙着烟花的事情,太府寺不少工作都耽误了。
夜里,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村子里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有亲属前来到访,还有远走的孩子归来。
两位婶婶提着水桶正要上山,走到山腰处还能听到山上的欢声笑语,多走几步到静谧山上就听不到了。
华清池边,小慧教着小清清写字,小武正在给几头熊梳洗着。
在这个应该庆贺的时节,公主殿下与县侯还在书房中忙碌着,两人相对而坐,执笔正在书写。
偶尔说一两句话,还是核对太府寺等册造案的田亩。
两位婶婶看着心疼,总是有忙不完的事,这些天忙碌得夫妻俩都没有闲情一起看星星了。
核对好田产,张阳还要在地图上做好标记,这是一张关中秦川的地图,河道与田亩,各地村县都做了标记。
十来处标注的地方,便是来年用来种植蔬菜的地方,张阳要将这些田产上写好标注。
太府寺的工作耽误了太多天,只能留到现在拉着媳妇一起赶工。
李玥也习惯了,自从夫君任职度支郎的时候,她就一直帮忙处理奏章和卷宗,要说去朝中任职,她也完全够格,对政事的理解她也比寻常官吏更有独道见解。
第七百二十五章 夫妻俩忙不完的事
李玥拔高油灯的灯芯,让屋内再亮堂一些,安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
好一会儿,她放下卷宗,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什么时辰了。”
张阳搁下手中的笔,放松自己的肩膀,“快亥时了吧。”
刚照顾小郡主与小侯爷睡下的婶婶走来,她低声提醒道:“都已经过子时了。”
闻言,夫妻俩皆是放下手中的卷宗,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张阳有气无力说着。
李玥放下束着的长发,黑发便如瀑一般地下来,窗外是空洞的黑夜,“嗯,熊大的鼾声确实很响。”
张阳打了一个哈欠,“嗯,比以前更响了。”
“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等来年开春了让它继续去犁地,吃得这么肥都快跑不动了。”
王婶收拾着书房回道:“这牲口在寒冬的时候就是这般肥硕的,到了春夏时节自然而然就是瘦了。”
两位婶婶不仅仅宠着家里的孩子,也宠着家里的几头熊。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干净了,张阳坐在华清池边洗漱着,夜里的风还是很冷,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便回到屋中。
洗了脚,疲惫的夫妻俩人躺在床榻上。
张阳刚躺下就觉得昏昏沉沉,从晌午到深夜一直都在看着奏章。
感受着媳妇的双手怀抱着自己的手臂,她的腿还搁在了肚子上。
她的睡姿像是一头无尾熊抱着树,多半是真的累坏了。
张阳也无心矫正她的睡姿,也沉沉睡去。
天才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张阳便起床从柜子上拿起自己做的保温杯。
这个保温杯是用精铁铸造的,内部一层薄薄的杯芯,中间还隔着一层软木,外面一层又是铁皮。
就连盖子都是边沿都用牛筋隔绝着,张阳拿起水壶将茶水泡好。
早起喝浓茶虽说对身体不好,张阳还是需要这东西来提神。
一身不算厚实的衣衫,还能感受到天气带来的凉意,张阳与往常一样来到田地里记录今天的作物情况。
想起之前给弟弟妹妹讲述过人体的构造,张阳很想造一副骨架,一个人骨架。
科普方面的知识还是需要的,让孩子们理解人体构造才不会被那些异闻怪志误导。
毕竟在很多古人的认知里,他们对心肝脾肺的了解很简单,都是文化人太少的缘故,在权贵子弟受过精细的教导下,或许上层人会有一个较为清晰的理解。
比如说对他们来说思考问题用的是心,而不是大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