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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能够想到如此歹毒之策果然不是好东西。
李世民颔首道:“秋分这天,朕打算安排一场秋日游园,过后再开朝会,你让中书省的人安排一番。”
心中一盘算,再过三天就是秋分节气,长孙无忌行礼道:“臣明白。”
李世民放下奏章走来,握着他的手道:“辅机,当年朕与你意气风发,你我情谊最深厚,在他人面前,你与朕是君臣,在私下朕希望我们还如当年那般。”
长孙无忌面色感动,“那是自然。”
李世民满意点头,“好。”
“臣先去安排,臣告退。”长孙无忌转过身心情很复杂,陛下还说当年的情谊,情谊还如当年吗?
心中苦涩,当年的李世民现在已是天可汗。
当年的兄弟已是君臣,早已物是人非。
李承乾站在殿外,见赵国公出来了,连忙行礼,“舅舅。”
长孙无忌躬身行礼,姿势放得比太子更低,“已经商议好了,陛下打算在秋分这天举办游园,太子殿下可以入殿了。”
李承乾拿着三两份奏章急匆匆走入殿中。
长孙无忌心中带着落寞,径直出了朱雀门,便打算回府邸休息,却见有不少人正站在门前。
其子长孙冲急急忙忙相迎,“父亲,这些人都是来议论骊山的聊斋。”
长孙无忌看了眼这些人,“崔长史入府相叙如何?”
崔义玄任韩王府长史身兼朝中左司郎,他抚须道:“也好,老夫正要论论张阳那个妖人所写的妖书!”
自从张阳给大家发了俸禄,这人在朝中的名声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文人们因为聊斋这卷书对张阳指指点点,他们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言语里还骂着,说着怪力乱神,荒诞不堪这些评鉴的话语。
而武将们不在乎,都知道朝中困难,以前发点饷钱也紧张,那时用粮食来补发倒也饿不着,可现在换成了银钱,这是实打实的,众人拥护还来不及。
文武两边的态度泾渭分明,隔阂更严重了。
各地的粮食收完,关中也到了秋季,此刻的尚书省门口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卷宗,因为尚书省唯一的官吏度支郎张阳不在,各级官吏也只好将奏章放在门口。
李丽质和李治带着一群弟弟妹妹正在收拾这里,“姐夫说了,他不在的这些天,我们要帮忙打理好这里。”
李治点头,“嗯,我们不能辜负姐夫的信任。”
这么一说弟弟妹妹更有劲了。
秋风吹过长安城,骊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响动,惹得山上的小动物好不安宁。
李玥丢出一块石头砸向土雷,石头落下便是一声炸响。
硝烟弥漫,她捂着口鼻,“还是炮仗好玩。”
张阳点头道:“确实不如炮仗好玩,我现在正研究一个落地触发的装置,我管那个叫手雷。”
“那就等以后再造,现今有了此等火器,战马便寸步难行。”李玥放低声音,“若是此物用到战事中,想来会让战事更惨烈。”
“嗯,火器一旦在军中使用,会使战争比之以前惨烈数倍。”张阳抚着她的发髻,“我们用来自保绰绰有余。”
夫妻俩离开的时候,炸了一地的坑,王婶陪同着夫妻俩下山,杨婶在远处放哨。
进行火器实验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片山坡。
她回头看了看被炸过的山坡,此刻满目疮痍更不忍直视,地上大大小小数十个坑,若有人路过会想被什么人掘过吧。
眼前夫妻俩并肩走着,还在低声说着话。
回到家中,张阳洗去身上的硝烟味,换上干净的衣衫,李泰匆匆前来,“姐夫,姐夫!”
张阳重新坐下来,披散开湿漉漉的长发,“魏王殿下何事慌张。”
“外面!”李泰指着村口方向,一路跑来还没缓过气。
“难不成你父皇带兵要来踏平骊山了?”
“不是!”李泰慌乱摆手。
张阳重新坐下来,“既然不是,为何如此慌张?”
李泰灌了一口水,“姐夫又将一册聊斋送入了长安城?”
张阳点头,“是呀。”
“现在外面有不少读书人说姐夫写的妖书,在村外口诛笔伐,说是要和姐夫势不两立。”
“多少人呀?”
“十数个吧。”
“就这点人把魏王殿下吓成这样?”
李泰又道:“可他们拿着书卷,就要在村口焚烧,说是要让姐夫看看写这等妖书的下场。”
“烧吧,他们烧了我再印。”张阳喝着茶水,“让他们尽情地烧,反正都是他们自己用钱买的。”
“姐夫,要不我们还是缓一缓,如何?”
“缓什么缓!好几卷聊斋还没印出来呢,聊斋写得是荒诞的故事,所言皆是世间对错,烧吧!就算是他们把书都烧光了,我的生意只会更好。”
张阳一脸的惆怅,改口道:“倒是与生意无关,烧吧,他们越是烧得开心,这世间的正道之光会更璀璨。”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李泰在悲叹
“对了,魏王的殿下什么时候行冠礼。”
突然一问,让李泰脑子一抽,刹那间没有回过神,“什么?”
安静片刻,李泰再是定了定心神,“宗室那边说是十月。”
张阳喝着茶水点头,“那也快了。”
“姐夫!”李泰着急得跳脚,“倒是管管外面那些人。”
张阳又给自己续上茶水,目光瞅着这个胖子,“魏王殿下,坚持要持之以恒,最近是不是又松懈了。”
李泰错愕道:“又胖了吗?”
瞧着他脸上的肥肉,张阳点头,“确实如此。”
坚持要持之以恒,确实是管住嘴了,健身的强度还是要加大才行。
“外面那些人吵吵嚷嚷,若是人越来越多,难免会冲进来。”
大唐的文人气性一向很重,他们据理力争,能吵架绝对不会干坐着,不接受精神内耗。
动不动就会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也不知文人的这股彪悍气是谁带起来的。
是郑公吗?
想了想办法,我可以不要脸,他们还是要脸的。
张阳小声对李泰说了两句。
“当真要如此?”
“魏王殿下还有其他办法吗?”
李泰惆怅道:“也罢。”
刚要离开这个小胖子又走了回来,他面色纠结,“姐夫,那个骊山尺……”
张阳拱手道:“我们骊山上上下下都已知晓,骊山尺这等神物就是魏王殿下所造。”
“姐夫……你!”
“我怎么了?”
“你……你太欺负了!”李泰欲言又止,气得挥袖离开。
就当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汇聚在村口,李泰自然不能出现在人前,他让自己的侍卫扛着一块木牌,放在村口,木牌上写着一句话:一百贯一个人,可以入村据理力争。
之所以不出面,是李泰不想被这些人的唾沫给淹死。
一百贯一人?当看到牌子,这些书生士子也愣住了。
众人商议一番,要不就是大家一起出钱派人去和张阳理论。
有钱的读书人也有,没钱的读书人也有。
谁出钱多,谁出钱少有了争论。
谁都想要成为那个去和张阳当面理论妖书的人。
很快这些人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家都不肯成为出钱最多的那个。
讨伐联盟很快就被瓦解了。
“竖子爱钱如命!尔等羞与此子共处一处!”一句狠话撂下就有人三三两两离开。
“学识涵养岂能用金银称量!若付了银钱我等岂不是与张阳一样。”
又有人撂下一句话语,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这些士子离开,官道上,几个士族的老人气得牙痒痒,此刻真想掏出一百贯冲入骊山,与张阳论个三天三夜。
可这是一百贯呐,天呐!好贵!
李泰还在村子里来回踱步,见侍卫回来他匆忙问道:“怎么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