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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许国公的意思还是希望科举与世家共存吗?可许国公不要忘了,世家终究是需要利益的,要是科举与世家共存,朝中向世家退让一步,但凡只有这一步,世家也会从中吃下一大口利益。”
张阳继续讲道:“那么接下来世家就会开始控制科举,直到科举也成为他们的玩物为止,在下看来对付世家这般庞大的利益群体,需要严格控制,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高士廉颔首道:“老夫也是为了大唐社稷。”
张阳咧嘴笑道:“巧了,我也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几句话就可以看出大家不是同道中人,高士廉沉默许久,站起身离开了。
李承乾正想说话,却见高士廉脚步很快,没有要停留的想法。
走到张阳的面前,李承乾倒上一杯酒水,“许国公这是怎么了?”
“多半是去茅厕了。”张阳接过酒水。
“孤今日很高兴,这场婚事能够顺利走到现在……”
看李承乾话语激动,张阳与他碰杯,“恭喜太子殿下。”
李承乾一饮而尽,接着去应付其他的宾客。
高士廉和长孙无忌的想法是一样的,当初高士廉离开,长孙无忌坐上了这把交椅,维稳是他们首要主张,在科举顺利地进行的条件可以给世家适当的空间。
都是为了大唐的设计,难免会有意见不合的地方。
婚事从早晨一直到了午时,也有宾客三三两两地退去。
张阳带着媳妇正打算离开。
小武和徐慧被一面墙上的诗文吸引。
张阳侧目看去,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红布,红布上写满了各路文人撰写的诗句,以示对太子与太子妃的祝福。
“师父要不要写一句。”小武走过来说道。
张阳笑道:“对太子的祝福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写了。”
一家人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出东宫。
走出朱雀门,李玥小声道:“在东宫的众多宾客女眷中,有不少女子的目光都在夫君身上?”
张阳啧舌道:“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见夫君还要回头看一眼,李玥双手挽着他的手臂,神色紧张地加快步伐离开此地。
一家人回到家中,小熊便叼着小清清缓慢走来,将她放在脚边,然后诉苦一般呜呜呜地叫唤着。
多半是这孩子又到处乱爬,小熊也照顾得累了。
一家人丢下孩子出门这么久,这头熊好似一肚子的怨言。
张阳抱起孩子逗弄了好一会儿,家人回来了,小熊也可以放松一些,它进了柴房,挠着木柴磨爪子。
太子的婚事进行得顺利,到了傍晚时分宾客便散得差不多了。
即便今天是太子的婚事,天可汗还是要处理一堆的政务,李世民坐在殿内,看着朔方传来的奏报。
李君羡匆匆来到殿内,“陛下。”
李世民端详着手中的举报,“李绩来了吗?”
李君羡回道:“说是片刻就到。”
又拿起一旁的将军名册,李世民看着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都是当年一起征战的人。
也有不少人已经年迈。
当年的这些人,现在依旧骁勇,可再过十年二十年后,朕又该用谁?
朝中青年将领中能够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将领更是少之又少。
之所以会选择李绩,还是因为当年北征突厥的时候,他跟随张公瑾一同出兵,用当年韩信灭田横之策围攻颉利,荒漠上奔袭数百里,在碛口以西拦住了就要逃亡的突厥残部。
正因为他有荒漠行军的经验,让他去征讨薛延陀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君羡还站在殿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本是太子婚事,朝野上下一片喜庆。
可陛下的神色依旧并不好。
“夷男可汗还没死,你知道吗?”
陛下的话语突然传来,吓得李君羡一个激灵,“末……末将。”
“朕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这才有了现在的决意要攻打薛延陀,此人现在就在辽东。”
李君羡慌忙回道:“末将失职。”
李世民苦笑道:“也不怪你,自从张阳执掌外交院以来,许多事情朕也不清楚。”
“是否需要末将在外交院安插眼线?”
“除夕前你安排在骊山的眼线都被青雀查了出来,以张阳的警觉你以为有这个机会吗?”
李君羡又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陛下,李绩大将军到了。”殿前侍卫禀报。
“进来。”
李绩穿着宽松的圆领黑色衣袍,头戴灰色的幞头,迈步走入殿内,抬首拱手道:“陛下。”
同为武人,李绩身上的气度与表现出来的自信与英武之气,压了李君羡一头。
看到李绩这等武人,让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这种骨子里的英武之气很是感染人。
在陛下面前,李绩该有的礼节也都有。
李世民手拿着奏章,“朕与房玄龄商议已经派人去薛延陀散播消息,你拿朕的兵符去左,右千牛卫各拿两千兵马,开拔去朔方练兵,准备攻打漠北。”
李绩接过兵符朗声道:“喏!”
声音很大,在殿内回荡,拿着兵符李绩走出甘露殿。
李君羡还站在殿内。
李世民低声道:“你派人去辽东将夷男可汗带到朔方,届时让他与李绩一去征讨漠北。”
“喏。”
声音自然是没有李绩响亮。
走出甘露殿,李君羡心中有一种无力感,感觉什么事都干不好,特别是这两年诸事不顺心。
同样有这种感受的,还有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孙伏伽,自戴胄走了之后,大理寺也留下了不少的悬案。
这些悬案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天色已然入夜,孙伏伽还坐在大理寺内,安延偃下落不明。
当初在灞上劫案还是一筹莫展。
按照西域人的交代,安延偃在长安城外还有人手布置,等大理寺的人再去查问,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从人证和周边的痕迹来看,当时确实有西域人留在城外。
只是在大理寺的人去之前,这些人就不在了。
总是有人比大理寺先一步行动。
心中的怀疑对象是外交院,也送去奏章了,陛下也丝毫没有说要查问外交院的意思。
大理寺上上下下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下手。
这才上任不到半年,手中就有了数件悬案。
直到坐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孙伏伽这次感觉到长安城暗流涌动,妖风阵阵。
……
太子的婚事结束了,第二天一早还要继续早朝。
张阳面无表情地坐在家门口刷着牙,今天起得还是有些晚,倒是两个小丫头一早精神饱满。
十一岁的小武作为媳妇的弟子已经可以分担家务了。
徐慧比小武年长一岁,也很勤快。
一早睡醒,李玥也没什么精神,孩子每天都在长大,到了夜里也越发闹腾了。
对付了两口早饭,张阳又喝了一碗祛火的茶水,便去早朝。
东方的天空,刚刚有鱼肚白的时候,早朝便开始了。
张阳站在朝班上,听着兵部的禀报。
李绩已经带兵去了朔方,准备攻打漠北的薛延陀。
皇帝有建功立业之心是好的。
也不能太过着急,漠北一地太过贫瘠,在白道川以北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
征服可以,但征服的成本与收益不成正比。
倒是那边的矿产资源还不错。
李世民没有提及夷男可汗的事情,只是说了对北征薛延陀的准备。
郑公依旧没有来早朝。
散朝的时候,张阳还在想着郑公的身体状况。
“张阳。”李承乾走上前问道:“昨日看你这么早就离开了,本想与你多饮几杯。”
“最近上火,喝酒不太好。”
李承乾感慨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注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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