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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吗?”
程处默皱眉道:“我们的人去查问过那边没有山匪出没,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去查查,再者将灞上那庄院的银钱也都抢了吧。”
“这件事好办。”
“能查卢承庆吗?”
程处默现在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红烧肉帮经营这几年,势力越发壮大,除了打探消息也与外交院还有联系。
张阳依旧坐在原地,手撑着下巴。
俩人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家老货给你安排婚事,挑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程处默思量道:“多数都是文官人家,几乎都快走遍了,这些人都看不上我。”
要说程处默以前是挺瓜的,现在还算是比较沉稳了。
他站起身道:“除暴安良这种事情我辈自然义不容辞,你放心这件事一定能够水落石出!”
张阳木然地点头,这家伙怎么突然又热血起来了。
“这便去安排了。”
“谨慎行事。”
处默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张阳又在老程家的门口坐了会儿,牛进达刚好走来。
“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张阳缓缓站起身,“我来见处默,牛将军来做什么?”
“来见程知节,听说他家有些酱牛肉,用来下酒正合适,你要不要来喝点酒水?”
“不用了,我最近上火。”
多看了他一眼,牛进达迈步走入门,见程咬金挥着他的马槊。
张阳回到家中,徐慧适应得很快,和小武相处得很好。
两人还能踢毽子玩,以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小武确实需要同龄的玩伴。
“夫君,试试新做好的衣服。”
拿过李玥递来的衣裳,衣服的布料就是用羊毛做出来的,张阳脱下穿衣穿在身上试了试。
媳妇的针线还是有待提高,衣服上有不少的线头。
李玥仔细打量着,“做得有些宽大了。”
张阳又把这件衣衫换下来,“今年冬天来得早,这些羊毛衣服也可以开始卖了。”
李玥收拾着衣服点头,“骊山的仓库还存放着不少的羊毛和棉花,天气热的时候没有人买棉衣,积压了不少棉布,去村子里对了账目才知道,有近三万贯的棉布都存放着,等隆冬时节就可以卖出去了”
在炎热的夏天肥皂更好卖,隆冬时节棉布生意则更好。
当天下午,长安城的各个城门都贴了告示,贞观九年五月再次开办科举。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坊市。
有官吏骑着快马离开长安城,要将消息送往各地。
自上一次科举,狄知逊入了礼部任职朝请郎,主要帮着张大象整理各类卷宗以及人手安排。
他带着卷宗走入外交院。
相比朝中各部,外交院相对来说宽松,不会太过限制官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
从外交院走入,走过正堂进入后院这里也有不少文吏来来往往办事。
狄知逊让厨子做了一顿饭食,现在的外交院有三个厨子,在外交院办事的人可以来此处用饭。
饭食管够管饱,而且还有肉有菜。
众人也讨论过如今朝中三省六部九寺的各类情况。
除了朝中给予的俸禄,外交院还是额外给做事的文吏一些银钱,因为主持礼部的尚书是张阳。
狄知逊不止一次听说长安城的人评价张阳。
都说他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在朝中也没有朋友将来在朝堂上也是一个孤臣。
反而是这样的人偏偏还得到了陛下的重用,给封了县侯更是入了中书省。
此人家产丰厚,出手阔绰,外交院运作的绝大部分银钱也都是张阳所出。
这一次登科入士的官吏中,有不少贫寒子弟,这些贫寒子弟就算是入仕了,想要在长安城生活也需要不少的银钱。
可只要进入了外交院,那么一应吃穿住行都可以解决。
这对贫寒子弟来说就是一个福地。
外交院是礼部的下属衙门,除了直接给中书省禀报各项事宜,独立于六部之外。
听说张阳是一个疏于政事的人。
进入外交院办事,近四个月都没有见过张阳其人。
说来可笑,在礼部办事,竟然没见过礼部的尚书。
狄知逊吃着饭食又检查了一遍手中的卷宗没有错,把手中的碗筷放下便走向院子的另一边。
整个小院子有两个出入口,分别通往另外两个楼阁。
狄知逊走入右手边的楼阁,这里的文吏相对多一些。
顺着这里的楼阁走上,狄知逊来到一个房间前,张大象正坐在其中。
狄知逊将这些卷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张侍郎,这些都是吏部带来的卷宗,上面都有这次科举士子的名册。”
“放着吧。”
“喏。”狄知逊见侍郎头也没抬忙着书写,又道:“其实在科举之后,下官还认识不少贫寒出身士子,可否引荐给张侍郎?”
张大象执笔正在书写着,没有答话。
狄知逊又道:“这些贫寒子弟就算是入仕,他们在长安城的生活也并不好,虽说给他们一个马棚也能住,三位侍郎常说我们礼部非常地缺人,不如将这些人要过来,一来可以给我们增加人手,二来下官知道外交院独立六部之外也是希望可以自主在坊间招人,在以后的科举上给那些士子一个好印象。”
终于张大象搁下了手中的笔,“你要引荐的人都写下来,人手分配是要三位侍郎共同商议,而且我们外交院时常要把文吏外派到关外各地,比如西域吐蕃或者辽东,不可能全部留在长安。”
狄知逊点头,“下官这就写。”
张大象这才抬首看了他一眼,这个狄知逊才入仕,在朝中有三两朋友倒也无妨,可朝堂是个大染缸。
看得出狄知逊是仗义之举,可这种仗义之举对他的将来毫无用处。
拉帮结派的作法更是不可取。
在手下办事的人中狄知逊还算是得力。
以前外交院都是自己招收的人手,张阳之所以开辟外交院也是出于这种考量,减少朝堂的限制。
想起当初几十个人挤在正堂一起办事,为了忙西域的事情甚至都睡在了外交院中,张大象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鼾声与磨牙声此起彼伏。
现在好了,建设了安西都护府,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许多。
张大素的下属走到门前,行礼道:“张侍郎,南诏使者到长安城了,许侍郎已经带人去迎接,要安排人手招待。”
张大象点头道:“我这就安排,告许侍郎一切从简,我们外交院能用的银钱已经不多了。”
“喏。”
眼下外交院还剩下三千贯银钱,来年的银钱还会不会有都不好说。
整个外交院就数许敬宗办事要钱的次数最多,为了打探消息每个月都要花出去一千贯,等有机会一定要和张阳好好说说,这个许敬宗也太会花钱了。
写完一封信,张大象走出房间递给门前的文吏,“派人跑一趟辽东,将这封信交给幽州长史,张大安。”
“喏。”
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手,心中满意不少,到现在终于他觉得这个外交院有模有样了。
战事未开,外交先行,外交院要一直站在战争的最前方。
夜里,长安城还算是平静,张阳坐在院子里桌案上放着一盏油灯,手里捧着一卷书。
李玥拿着一件外衣,“夫君小心着凉。”
贴心地给披上外衣,李玥在一旁坐下,小声问道:“夫君看什么书?”
张阳喝下一口热茶,“食货志。”
揽着媳妇的肩膀,张阳低声道:“这卷书讲食与货,民以食为天自然离不开食,而货就是交易,商业与金钱流动的专篇。”
在众多典籍中这是少有论述商业模式的书。
李玥抬头看向夜空中的细月,“今天的夜色好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