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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孝德低声道:“一家五口人命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下官一定追查到底。”
走到东宫前,张阳道:“有些事情你一个人去办难免遇到风险,也会遇到阻碍,我知道长安城有一伙人喜欢做这种惩恶扬善的事情,或许他们可以帮你。”
“那些人都是草莽之辈,朝堂上的事情,要用朝堂的方式来办。”徐孝德的目光坚定,“下官不会去找他们帮忙,郑公也答应给下官增派人手。”
朝堂上的事情要用朝堂上的方式来办……
张阳站在原地落后了一两步,总有这么几个矫正的人,才能让这个人世间更有意思。
跟上他的脚步,一路走入东宫。
此刻的东宫寝宫中,卢照邻正在给李承乾诊脉。
还没走到太子近前,就听到了话语声。
“太子的风寒倒不严重,这三天内说话或许会磕磕绊绊,修养半月,用药一天,修养三天便可以正常说话,再修养半月便无碍了。”
说完话卢照邻起身就要离开,回头看见了卢照邻,张阳笑道:“卢兄,好久不见了。”
卢照邻神色纠结行礼,“张尚书。”
“最近忙什么呢?”
“下官告辞了。”
话没说两句,卢照邻便匆匆离开。
看得徐孝德很是好奇,“这个太医署的卢监正认识张尚书,为何又这般没有好脸色。”
张阳叹道:“有些过节。”
“过节?”
“嗯,这个过节有些年头了。”
“原来是这样。”
俩人走到李承乾的床榻前,见他面色惨白,还痴痴笑着。
张阳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在笑什么?”
李承乾痴痴道:“父皇派人来说让孤准备迎娶苏氏的婚事。”
张阳点头,“好事呀。”
李承乾还是一脸发痴的笑容,“张阳,孤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有什么的,我与太子既是君臣,更是朋友,将来我要早点退休还盼着太子也能成家立业。”
李承乾收起笑容,“什么?你要退休?”
张阳揣着手,“再过七年我就三十岁了,三十岁高龄从朝中退休应该不奇怪吧。”
“……”
殿内安静半晌,张阳又道:“徐御史为何这么看着我?”
徐孝德道:“按说三十岁正是一个人壮年之时,怎能轻言退却。”
“咳咳……”先是清了清嗓子,张阳再开口,“有个道士说过,我三十岁会得重病,上不了朝的重病。”
徐孝德沉吟片刻,再是行礼,“张尚书既然有了退隐之心直说便是,何必找这种荒唐借口,你觉得下官会信,下官觉得有被冒犯。”
“我就要三十岁退休,用不着你管。”
“三十岁正是人一生最重要最该发愤图强的年纪,莫要荒废了壮年,晚年追悔莫及,还记得当初张尚书当年赠予太子的话语,空悲切呐。”
第四百二十七章 都是安排
“下官若是尚书,正当此时应当为社稷为建功立业之志,而不是在此时此刻说要三十岁便退隐……”
这家伙的话又开始密集,这人话痨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下官还觉得张尚书有异于常人的远见,不论是对高昌还是对吐蕃,其中也为骊山挣得财富,还望张尚书可以将心思少用在得到财富的地方,而是用在社稷上,还有……”
“行了。”张阳连忙打断他,也不会对家伙继续说下去还要多久,“今天我们是来看望太子的。”
李承乾打圆场道:“你们俩人还是老样子。”
嗓音很弱,多半是扁桃体也发炎了。
徐孝德忧心,“都怪下官,要是下官还在东宫一定不会让太子得了风寒。”
“不碍事,只是孤昨日听到消息太过高兴,一时间忘了冷暖。”
“太子殿下也莫要太被儿女情长左右。”徐孝德再是叮嘱着。
“孤明白。”
又在东宫聊了半晌,太子还说了官学督办的事宜要加紧,希望徐孝德可以多去门下省盯着。
一下子说了一堆,李承乾的喉咙又受不了。
重情义的人还是多。
张阳走出东宫,看了眼徐孝德还在帮忙收拾着东宫。
一路走到承天门,就看到许敬宗正等在这里。
“张尚书,可是去见太子了?”
张阳点头脚步继续走着。
许敬宗又道:“这个阿史那杜尔几次三番要去入宫见陛下,都被我们拦下来了,也好几次让人送奏章去中书省,中书省也几次三番想要我们外交院给出答复。”
一边说着话,他的脚步跟着,“张尚书,我们挡得了一时,现在是挡不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草原上的小可汗即位这么久了有什么动静吗?”
“消息送来说是小可汗整日游猎,也没说要怎么治理,有了骊山的生意往来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许敬宗一脸忧愁,“在下官看来,这个小可汗就是草包一个。”
张阳点头,“草包更好,就让他们整天玩乐,这样的人更好控制。”
“那张尚书的意思是要如何处置阿史那杜尔?”
“先将他留在长安城,等我们稳定了突厥的局势再做打算。”
“要如何留住他?”
这么一问,张阳停下脚步拍着他的肩膀:“老许,我一直很相信你的能力。”
“下官觉得外交院离不开张尚书。”
张阳面朝阳光一路走在朱雀大街上,没有理会。
“张尚书,你还管不管外交院了?”
脚步依旧,许敬宗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得到答复。
见人失魂落魄地走回外交院,张大素好奇道:“许侍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到伤心事。”
许敬宗抬头看着又翻修了一遍外交院,现在的外交院很大,在长安城的领军卫府衙都不见得有这里宽大。
“总觉得张尚书不想管我们了。”
“外交院所有方略以及将来的规划都是张尚书所做,怎么会不管呢,许侍郎这话下官不敢苟同。”
“也对,张尚书手中的权力越单薄,就算是被人弹劾疏于政事,陛下也不会过多苛责。”
“许侍郎的话语,下官怎么越发听不懂了。”
许敬宗感慨着,“张尚书能够取舍,不擅权又豁达,万贯家财却荒于政业,这才是智慧之人该有的豁达。”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外交院的文吏匆匆而来,“两位侍郎,刚刚听驿馆的伙计说阿史那杜尔收拾了行囊,朝着春明门去了。”
春明门是长安城的东城门,许敬宗一拍脑门,“不好,快快叫人与我一起去春明门拦人。”
“喏。”
许敬宗拿下自己的官帽,朝着春明门飞奔而去,身后跟着十数个外交院的官吏。
一群官吏在长安城跑步,路人很是诧异。
一路跑到城门前,问了问守城的侍卫。
“看到那突厥人了,半刻前出了城门,买了一匹战马便朝着东面而去了。”
众人脚步颤颤巍巍走出城门,看着城外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许侍郎,我们要去追吗?”
“追?”许敬宗指着官道,“你说说往哪里追?你知道他往何处跑了吗?”
问话的人又住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许敬宗抬首道:“张尚书,下官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对不住你的托付。”
稍过片刻,见身后的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又怎么了?”
“回许侍郎,人回来了。”
“回来了?”有些不可思议又是带着不信,许敬宗回头看去却见程处默骑着一匹马儿,后方是阿史那杜尔。
他的双手被一根粗绳捆着,正被程处默拽拉。
阿史那杜尔一脸的大胡子,此刻累得倒在地上,八成是被一路拖着跑来的。
许敬宗连忙走上前,“感谢处默小将军把人带回来。”
程处默翻身下马,“这家伙的马儿吃了田地里的庄稼,这便带来处置,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