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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中,朕就是这般唯利是图之人?”
“是的。”
一旁的太监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面对陛下雷霆之怒的准备。
张阳躬身道:“陛下,臣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滚!”李世民从牙缝中说出话语。
“喏。”
张阳再是行礼,走出甘露殿。
刚走出没多久,就听见了殿内打砸东西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方,还有一些瓦罐破碎的动静。
张阳加快脚步离开,见李承乾正站在不远处,稍稍行礼,“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了看甘露殿,“与父皇谈得如何?”
“嗯,很愉快。”
“那就好。”李承乾宽慰点头。
俩人正聊着,见李丽质走来,李承乾开口道,“丽质这是去见父皇。”
“见过皇兄,见过姐夫。”李丽质乖巧地行礼,“母后说准备了一些新做的衣裳,想让父皇试试,就是骊山送来的新布料。”
张阳恍然,骊山用羊毛做出来的衣料想来也送到宫中。
有些时候皇家也是骊山的金子招牌,只要皇家在用的事物,在外面便是最好的口碑。
“天色不早了,臣就先告辞了。”
李承乾也是点头,“孤带着丽质去见父皇。”
张阳走了两步又回头,“不用送了。”
李丽质稚气未脱的小脸眉头紧锁,“姐夫的脚步为何这么快。”
李承乾了然道:“或许是家中有急事吧。”
兄妹两人正要走向甘露殿,就见一块镇纸被丢了出来,险些砸到人。
接着是传来一声怒吼。
“他算什么!他敢替朕做主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个笔筒被丢了出来,名贵的毛笔散落一地。
李丽质脚步停在殿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张阳!朕迟早有天让你跪在殿前,向朕求饶,朕怎么就唯利是图了!你个混账,你个狂徒,你才是唯利是图!”
“……”
“让你来上朝,朕的早朝就不得安宁!天杀的,老天瞎了眼,一身本领落在了你这等人身上,总有一天你会吊死在朕的承天门前!”
李承乾站在殿外几近石化,他不是说聊得挺愉快的吗?
终于皇帝的骂声停止了,宫女和太监们开始收拾狼藉的殿内。
等父皇走到殿外,李承乾这才回过神带着丽质行礼,“父皇。”
“嗯。”
李世民敷衍的应了一声。
李丽质快步小跑跟上,“父皇,骊山送来了新的布料,母后新做了衣裳让父皇试试。”
看到自己的女儿,李世民原本的怒火也消去了大半,“朕去看看。”
相比甘露殿内陛下震怒过后,一片狼藉,最近陛下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而立政殿一如既往地宁静,还有几只鸟儿在屋檐掠过。
长孙皇后正打量着自己裁剪出来的衣裳,“这是骊山新做出来的布料,陛下试一试穿着感觉如何?”
李世民闻言让宫女更衣。
一件厚实的羊毛衣衫穿在身上,李世民仔细感觉着,“衣服倒是合身。”
长孙皇后整理着把衣服的边边角角拉直,“这布料在冬日里穿会保暖,现在倒也不至于穿着。”
李世民又把衣衫脱下来,坐在一旁闷不做声吃着干果。
“说来还是玥儿和张阳懂事,每每骊山有新的事物做出来,都会先送到宫里,孩子们的这孝心可不能辜负,宫里还有一些胡椒给玥儿他们送去吧。”
听着皇后念着女婿女儿的好,李世民心头越发烦闷,沉默半晌,叹道:“要是这小子可以改改他的德行便更好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皇帝的决心
长孙皇后点头,“张阳确实有不少古怪的脾性,就像是玥儿之前说过张阳要将茅厕建在家里。”
“呵,他的新家建设得如何了?”
“上一次听玥儿说起居室已经建设了大半,还要准备一些家具。”
李世民嘴里凶狠地嚼着干果,“等他新家落成之时,朕一定亲自去看。”
颜师古就这么被押入了刑部,不日便要被发往岭南。
张阳走出承天门,见到有不少文吏也站在这里。
“诸位也都看见了,是颜师古自己的行为导致这般下场,希望诸位为官清廉,格尽职守,切莫被人抓到把柄。”
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再加上挺拔的身高,面对一众文臣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势。
“张阳!你何故如此添油加醋!”一文吏站出来大声喝道。
“尔等是来为颜师古求情的?颜师古的行为有人证,说不定物证已经在路上了,你们与那颜师古同气连枝?都是一丘之貉?”
众文官目光盯着张阳,以往以为只是一个幸晋驸马,眼下确实一块难啃的骨头。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狂的小子了。
这小子的羽翼已有,更有势力。
无论是皇子还是宗室,都有他交好之人。
他是张公瑾的弟子,李孝恭待他如义子,更有魏王是他的莫逆之交。
不知不觉三两年过去,这小子早已不是当年可以随意拿捏。
“我等当然唾弃颜师古所为,更不是一丘之貉。”
“那你们这样堵着我做什么?”
唐观正跟随父亲一路走出皇城。
见儿子回头还去看张阳,唐俭一手扭回他的脑袋,“你还打算与张阳胡闹到几时。”
“孩儿只是担忧他会……”
“我们家落得这般境地,你还担忧他?”
唐观小声道:“父亲莫非对他已有仇怨?”
唐俭摇头道:“没有仇怨,以后张阳的处境会比我们家更难,没仇怨,这样的年轻子弟早晚会有人对付他,老夫不急于一时。”
唐观稍稍点头,“其实……”
“什么都别说了。”唐俭打断道:“以后我们家不参与朝中任何事宜,好好按照陛下的旨意禁足。”
其实唐观很想说这件事其实是自己这个做儿子和张阳早有预谋。
看父亲满不在乎的样子,唐观也加快脚步,“希望张尚书能够平安。”
张阳对众人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我只是谏言而已,诸位若有不服去找陛下即可。”
说完这番话,便在这些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远。
在这个世道有人恨之入骨,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
善良也从来不是能够在朝堂上立足的根本,张阳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因为这大唐没好人。
李世民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消息便传遍了长安城。
张阳和媳妇坐在院中听着婶婶的讲述。
正听着李玥皱眉道:“如此看来颜师古是难逃此劫了?”
王婶点头,“想来是如此,在其府中搜出了不少钱财,还有数名秘书监文吏被因此罢免。”
张阳的双脚搁在小熊的背上,“卢承庆呢?”
“据卢承庆交代,当初他接受唐观也是受了颜师古所骗,陛下只是斥责了几句,倒也没有处罚他。”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借力打力,顺势给卢承庆一个警告,没想到他直接翻脸不认人,说是自己受了唐俭的蒙骗。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又有几人能够说清楚。
骊山,李泰听着自己的侍卫的讲述,让人将这上百册的杂志送入长安城。
这些杂志上写着的都是一些琐事,有很小的一个篇幅写真的是颜师古排斥寒门子弟的事情。
只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可在眼前这个墙倒众人推的形势下,也没有人会替颜师古辩驳。
这人终究也会成为士族子弟们的前车之鉴。
李泰拿着一份杂志交给了皇爷爷。
李渊和张公瑾正下着棋。
李泰还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昏的阳光洒在这片天地,让宁静的村子多了几分祥和之气。
李渊看完杂志,“不愧是你张公瑾的弟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