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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早就听闻张侍郎盛名,今日得有一见,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还是蹩脚的关中话。
长孙冲退后一步,“其实波颇一直都想要请教张侍郎。”
波颇稍稍一礼,“听闻当初张侍郎智斗吐蕃人,也出了一道题目,其实贫僧已经将这道题解开。”
说完波颇拿出一只剥了壳的熟鸡蛋,当场做了实验,让鸡蛋进入了一个酒壶中。
“想来张侍郎所想的也是这般吧。”
“都说波颇高僧颇有智慧,现在看来名不虚传。”长孙冲拍手叫好。
其实这个谜题的答案早就告诉了李泰。
波颇继续道:“贫僧敬重有智慧的人,近日寺内要举行一场祈福,不知太子殿下和张侍郎能否一起前去。”
“好……”
“不行!”
李承乾的话刚刚脱口而出,张阳便果断拒绝。
这让长孙冲和波颇很错愕,就算是想到会拒绝,也没想到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李承乾尴尬笑笑,“不知道高僧是如何解开此题的?”
波颇解释道:“贫僧游历西域之时听过一些传闻,其中就有此事。”
“高僧听闻的也是这个实验吗?”
“是的。”
“那高僧知道这个实验是怎么回事吗?鸡蛋为什么会下去呢?”
“万物皆有因果,自有道理可寻。”
回答得棱模两可,他这么说张阳还是觉得奇怪,事物的逻辑都是可以推论的,当人们注意到了气压的运用,才会去做这个实验,即便是有人做了整个实验,也不该这么做才对。
就像谁会闲着没事在壶口上放上一个熟鸡蛋?再往壶中放入柴火?
这种科学实验的举例方式就不符合逻辑。
当然也可以怀疑是意外发现的。
看李承乾也被他唬住了。
“太子殿下,这个图表该做一些标注了,光是看着难道就能领悟出什么?”
李承乾点头道:“孤正在想其中用意。”
张阳看向长孙冲和这个天竺和尚,“两位请回吧,太子很忙。”
长孙冲面色不悦,带着波颇离开。
让人将这几幅图表挂在了墙上,李承乾小声问道:“你真不愿意去看他们祈福吗?”
张阳揣着手回道:“太子想去只是因为好奇,一时发现有自己没有见过的新奇事而已,花一天时间去看他们祈福,看完之后也只会了然,原来是这样,平白浪费了一天毫无收获,只不过是太子心中的猎奇在作祟而已。”
李承乾无奈笑着,“你还真是……”
“臣还以为太子不要和僧人走得太近。”
“为何?”
“太子应该着眼于社稷,着眼于眼下的学习,皇帝不会愿意看到太子和僧人接触,小心误入歧途,而这些僧人就是歧途,与社稷无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小的抗旨一下
李承乾稍稍点头,“孤看史册中倒也有记载,但凡是推崇佛门的君王,最后都没有落得好下场。”
张阳欣慰点头,看来李承乾还是自己能分辨的,随后又道:“太子殿下,若是他们再敢来东宫,臣是否可以把他们乱棍打出去。”
“乱棍打出去倒不至于。”
李承乾笑得很勉强。
“这长孙公子带着僧人来东宫其心可诛,应当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记住教训,怎么什么人都往东宫带。”
李承乾连忙打住道:“教训就不用了,孤会书信一份告诫他。”
“那便先这样,若有下次,臣就不客气了。”
“也罢。”
太子是一个实诚的人,就是太实诚了,有些分不清好人和坏人,那天竺高僧就是坏人,哪管他解开鸡蛋之谜是因为从外面打听来的,还是真有这种偶然。
总之与这种人保持距离是最好的。
再次抬眼看向眼前的图表,张阳琢磨道:“太子之前也听说了魏王打算拿出银钱来修缮长安城的事情?”
李承乾盘腿坐着,“孤知道。”
“那这张图表就有用了。”张阳提笔在长安城几处坊市画了圈,“太子殿下请看。”
李承乾看着几个圈起来的地方皱眉道:“这是何意?”
“臣刚刚圈起来的地方是长安城几处很热闹的坊市,按照魏王殿下想要在长安城放垃圾桶的想法,可以在比较热闹的街道处多增设几个垃圾桶。”
李承乾把身体的重量放在身后的靠背,“其实孤也有顾虑。”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顾虑?”
“孤在想如果要做很多垃圾桶,这垃圾要是被人偷盗了怎么办?”
“偷了?这……”
张阳一时间语窒又挠了挠头,“我觉得咱们长安城民风淳朴,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吧?”
李承乾若有所思,接着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在桶上做好非常明显的记号就可以了。”
“臣以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工部应该会做好的。”
“孤也是这么想的。”
张阳稍稍一回事,“刚刚说到哪儿了?”
“要在热闹的坊市多放一些垃圾桶。”
“对。”张阳接着解释道:“臣也知道太子和魏王的关系不是太好,但在社稷上如果兄弟之间能够互相帮助,陛下也会高兴,皇后也会安心。”
李承乾点头,这一次一脸认真。
“其实也还有一事。”张阳挠着自己的下巴的胡渣迟疑道:“魏王拿出这么多银钱想要立功,太子也不能光看着也要出谋划策更要从中也可以拿一部分的功劳,功劳不能让魏王一个人全占了。”
“呵呵呵……”李承乾不住地笑着,伸手指着张阳笑得直颤抖,“孤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真是实在是……”
“我这人实在是太实在了。”张阳揣着手一脸正经。
真心实意地交流是最好的,太子和魏王打小关系就很敌对,修缮长安城是魏王的事情,与其说是帮魏王,不如说是给太子抢功劳。
男人之间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后,更能增进友情。
身为东宫舍人除了要管好太子平日里的言行,还要和太子保持好关系。
小官也难做,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时不时可以缺席两天,人家也不会多问。
话也说到了心坎上,李承乾让人拿来了酒水,顺便还拿了一篮子黍米和两块银饼。
“这是你的禄米,本来就该给你的俸禄。”李承乾倒上酒水,“东宫你也熟悉,孤也不知道给你什么好,就多加了两块银饼。”
酒水喝下肚,东宫酒水并不好喝,带着一股酸味。
见李承乾的目光时不时瞟向那两块银饼,张阳迅速把银饼收入怀中。
这下太子的眼神终于不再忙碌了。
“孤也看过史册,当初的君王推崇佛门结果都不是太好,佛门向世人祈福,这不是好事吗?”
张阳放下酒碗,“敢问太子殿下祈福有用吗?”
李承乾皱眉思量着。
“臣如此与太子说吧,贞观二年大旱,佛怜悯过苍生吗?大禹治水,愚公移山都是为了什么?”
李承乾又沉默了。
张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古以来只有我们在自救,从来没有什么佛来帮助过苍生,有的只有大禹,愚公,每一次大灾大难,全是我们这些凡人靠着自己挺过来的。”
“太子殿下,扪心自问,我们当真相信佛门吗?”
“可是孤知道的宗室中人就有很多这种人。”
张阳咧嘴笑着。
“你又为何笑?”
“佛门永远欢迎权贵,因为他们有钱,而且权贵为了保住他们的富贵乞求内心的一点慰藉而已。”
李承乾狐疑道:“当真是这样?”
张阳又往酒碗中倒上酒水,“我们应该相信的是能移山的愚公,能够治水的大禹,希望太子坚定心中的理念,在我们的骨子里一直都有一股劲,这是一种与天斗与地斗的精神,这个精神从来没有消失过,自古以来都一直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