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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想把腿抽出来又问道:“告诉你什么?”
唐观缓缓抬起,眼里带着血丝,“你告诉我,那歹毒的赵姨娘到底死没死,宝玉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红楼没了下卷。”
“你先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动手了!”
唐观抱着腿委屈道:“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整日睡不好,整日吃不好,都是为了红楼……”
俩人的争执终究还是引起了秘书监众人的注意。
颜师古看到唐观的作态,挥袖道:“那唐俭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面对众人的目光,唐观哭得梨花带雨,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婆娘。
张阳快步走出秘书监,这鬼地方没法待了。
走出朱雀门,张阳没了兴致继续留在秘书监,去东市买了一些肉菜便回了家。
半月之后,屋顶上的平台也快修建完成了,张阳提着木锤敲敲打打做个大水桶。
李泰小声道:“最近唐俭的儿子不知道怎么了?整日痴痴地在秘书监门口等你,就因为半卷红楼,好似整个长安城都要疯了。”
议论红楼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怀疑书中所写的人物是不是真的存在。
最让人值得议论的是红楼只有上半卷没有下半卷,多少人都等着下卷。
宫内,李世民捧着这卷红楼,“世人都在追问红楼的下半卷。”
李承乾躬身道:“父皇,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开始学字识字了,就是为了想要看这卷书。”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李纲的嘱托
李世民闭上眼按着眉间,神色苦恼,“这么说来如今红楼传遍了整个关中?”
李承乾回话道:“父皇,一开始儿臣以为红楼只堪堪印了上百册,坊间人看此书也不过是图个消遣,只是此书有人抄录,也有人传阅,如今此书早已传出了关中。”
“李纲老先生的身体如何了?”李世民不想再谈论红楼,转而询问李纲的情况。
“老先生已经接连几日卧床不起,儿臣每日都有探望,说是已经时日无多了,就在这几日。”
李世民叹道:“活了八十多岁高龄,他老人家这辈子也挺不容易的,你与玄龄代朕去探望吧。”
李承乾躬身一礼,“喏。”
天空很阴沉,下起了细雨。
长安城除了热闹与繁华,今日长安城的权贵圈显得很沉默。
家里的屋顶上修好了一个平台,是用砂石浇筑而成的,张阳扛着一根柱子走入房间中,因为这些日子还要重新改建屋顶,家里乱糟糟的一堆木材,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家中房间也重新分了几个,还加了一堵承重墙。
“姐夫!”
李玥正整理着家中,听到李泰的喊声向外看去。
“姐夫,姐夫!”李泰慌张跑来,“出事了。”
外面下着小雨,李泰身上湿漉漉。
李玥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李泰缓了一口气,“李纲老先生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夜里。”
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家门口又来了人,来的是东宫的侍卫。
瞧了眼李泰有些慌张的神情,张阳走到家门口,“不知几位所来何事。”
“太子殿下说是李纲老先生临走前给驸马和公主留了东西。”
张阳回头看向李玥和李泰。
一时间相顾无言,张阳又对侍卫道:“还请稍等,我们收拾一番便过去。”
“喏。”
李玥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颜色比较素的外衣。
张阳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袍。
让两位婶婶照顾小熊,夫妻俩人带着李泰走出家门。
跟着东宫的侍卫,一路穿过朱雀大街,在朱雀大街的后方走过一个个宅院,沿着朱雀大街住着的都是权贵,在这里不远处就是赵国公府,再走几步就是郑国公魏征的府邸。
来到李纲的宅院前,门前站着不少人。
跟着侍卫走入这座府邸,夫妻俩见到了李承乾。
李承乾穿着丧服,亲自给李纲戴孝。
“太子殿下节哀。”
“皇兄节哀。”
夫妻俩行礼。
灵堂内还有李纲亲眷的哭声,李承乾闭眼低声道:“老师生前对你的评价很高,你的红楼老先生也看过,也因为你说过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番话中求学问道的意境颇有赞赏。”
那是为了勉励自己的媳妇学习才会写出来的话,想到后世读书时人人都会背诵的话语。
张阳远远地朝着灵堂行礼,“老先生谬赞了。”
李承乾拿出一卷书信,“这是老师临终前让孤交给你。”
张阳接过李承乾递给来的书信,想到几天前还在崇文殿去前见过一面,转眼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仿佛见到他严肃的神情还在昨日。
与李纲没有交集,也没有谈过话,对方临终前竟然还有东西交给自己。
打开这份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
李玥小声道:“老先生在信上说了什么。”
“让我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张阳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书信收了起来。
李玥不解地愣在原地,匆匆一眼书信中的内容很多,不仅仅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安排才是,再看夫君的神情,信中一定有很多的交代,只是夫君这个时候不愿意说?
按照李纲的遗愿,丧事简办。
前来悼念的人很多,还见到了高士廉和颜师古,杨师道。
李纲的亲眷抱着灵位,起棺送行,一路上送行的很多,连秦琼他们都来了。
众人送行直到长安城前,长安城也传来了李世民的旨意,赐李纲开府仪同三司,谥号为“贞”。
自从李世民招李纲入长安城,一直都在教导李承乾。
至此还给李纲赐开府仪同三司,再次谥号,这是当朝丞相才有的待遇。
给李纲送行的都是他老人家以前的好友与亲眷,还有太子殿下,夫妻俩只好停步不送送行的队伍。
直到看不见送行队伍,众人这才散去。
回头一看李泰这个小胖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夫妻俩回到家中,李玥便不解道:“李纲老先生的信中都写了什么,为何临终给夫君留了书信?”
张阳把书信交给她,便坐在一旁愁眉不展。
李玥拿着书信看了许久,“天下士子十数有九出五姓,太子乃储君,当扶立寒门学子……”
怔怔念完书信中的内容,李玥若有所思喝下一口茶水,“老先生是希望太子与五姓保持距离,并且在东宫任职时刻提醒太子,红楼传阅之广之快闻所未闻,其中内容势必为世家所不容。”
张阳扶着额头苦恼道:“老先生是把我绑在与那些大世家做对抗的战车上。”
李玥苦涩地笑了笑,“家里这么多事情忙不完,还要应付五姓七望……”
“咱们小家小业的哪里是人家世家大族的对手。”张阳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印红楼的事情老先生说不定知道一些端倪,或许欧阳询老先生也已经看出来了。”
“夫君是说造纸术和印刷术?”
“嗯,改日去看望欧阳询老先生,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掌握的信息越多,我们就越有把握,也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嗯。”
李玥重重点头。
扫了一眼狼藉的家中,张阳道:“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吧。”
再怎么说要面对五姓这种事情还是太远,印刷术和纸张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些做了学问大半辈子的人,写字大半辈子的人难道看不出来这种纸张与市面上的不一样吗?
不要小看天下人,在这个娱乐活动缺乏的年代,总是会有一些人他们一门心思投身一份事业中,然后绞尽脑汁想要把这份事业做好。
李纲过世后的第三天,长安城一切照旧,这个老人家过世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走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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