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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笑着对她说道:“你父母当年战死,如今你也只是暂住你姑姑家,以后就跟着我,在村子里给你单独安排住处,我的书房也交由你整理。”
那丫头躬身一礼,“听凭公主殿下吩咐。”
李玥点头,“以后要说喏。”
“喏”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些慌乱,对李玥也有敬畏。
最重要的是立场,能够站在公主这边立场最重要,张阳余光看向媳妇,她的小脸上带着一些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人一眼看不透她的喜怒哀乐。
这种表现很好,至少让全村上下对她有敬畏。
收服一个孤苦无依的丫头,让她彻底信任李玥,公主会成为她的依靠。
媳妇这一次的小试牛刀效果很不错。
作为一地的统领者,要学的还有很多,先从用人来学,以后可以教教她经济发展上的事情。
印刷的房间就在骊山脚下,这里是牛闯特意划出来的一块地,一间大房子建在这里,有点像个大仓库,有四五个夫人在这里忙碌着印刷,她们工钱一月是一百钱,对寻常农户来说一月一百钱也不是小数目,她们印刷也格外卖力。
而这个仓库也由李玥招收的这个丫头在做事。
张阳拿起一册书翻看着,如今村子里只印一册书,印的也都是红楼的故事。
纸张还是不够坚韧,表面也很粗糙,有点像是后世淡黄色的软纸,就像是后世那些地摊租书,那些书都是厚厚一本用的都是这种颜色黯淡的纸张,自己造出来的纸比那种纸更加的粗糙。
“公主殿下,已经核对过很多次,没有错字。”
“知道了,你让人把印好的书都搬出去。”
“喏。”
张阳抬头看了看,“她还学得挺快。”
“一点就通,办事也麻利,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牵挂。”
“你打算把她培养成什么样?”
李玥来回走了两步,又站定,“我也不知道,想着先教她算盘,但我不打算收他做弟子。”
张阳皱眉道:“所以只是让她帮你打理一些寻常事务?”
李玥点头,“我没这么多时间。”
“也是,你自己也在学习的阶段。”
六百多本红楼放到了村口,上官仪纠结道:“一册书有上百页,上百张纸在长安城的价格也不低。”
张阳笑道:“我们卖的就是平价书籍,一册书的价格一百文。”
听到这个价格上官仪剧烈咳嗽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张侍郎可知这么一张纸在长安城是什么价格,光是墨的价格都回不去本钱。”
李渊也没说什么,拿了一册红楼便离开了。
张阳目光盯着他离开,好似太上皇也没打算付钱,心中愤慨了几秒便作罢,算了就当被抢了。
“夫君就喜欢做这种亏本生意。”李玥笑着道。
“本就是张侍郎的东西,在下也不好多言。”
上官仪说出这话,摆出一副你高兴就好的神情。
李玥小声道:“之前让王婶准备的石油都用完了,坊间也不好买到这个东西。”
而且这种油墨用来还有一股怪味,不闻还好,闻了之后有些呛人。
倒是油墨干了之后会好很多。
也不能光靠王婶一点点采买,还是需要一个能够长期提供石油的渠道。
张阳找到何必,这家伙见多识广。
何必皱眉道:“石油?石头榨出来的油吗?没有听说过。”
张阳解释道:“我之前在国子监看书,汉书有记载高奴有洧水可燃。”
正嗮着草药的孙思邈解释道:“你说的应该是水经注上的东西,《博物志》中也有记载叫作石漆,班固的记载是来自泽上有火的记录,一种浮于水上,烧之火上事物。”
对石油的利用记载很多,几千年前甚至有记载用石油来建房子的,当作一种黏合剂,还有防水的用途。
到了宋时就有提炼石油来用作猛火油的。
到了明代写《梦溪笔谈》的沈括说出了此物将来必有大用的话语。
张阳揣着手凑到孙思邈身边,“孙神医,这石油出现在地理志常见,药经少也有记录,您老也有研究。”
孙思邈整理着草药,“那是你读书少了,坊间也有人将其用于治病,贫道有所耳闻,也略有涉猎。”
“孙神医还真是见多识广,可知哪里有此物?”
孙思邈抚须道:“这东西一般都在水泽地中,而且地中一旦出现这东西,那块地便不能用来种地。”
张阳思量着,“长安附近我倒是没见过这种地。”
孙思邈说的应该是暴露在表面上的油地,一旦有石油出来,这种地便不能用来耕种。
“两年前吧,贫道在陇右一带见过这个东西。”
“可知在何处。”
孙思邈索然叹息,“给图,贫道指给你。”
让上官仪拿出一张关中地图,这图画的很简陋,顶多有一些县名,还有画有一条条线用来标注成河流。
瞧着孙思邈指着的地方是河西道肃州附近。
何必瞧着这个地方,“听说这一带有不少吐蕃人在走动。”
“应该就是这一带,贫道也记不起来在何处了。”
张阳想到后世的石油小镇,那一片地区在后世也是很大的油田。
这片油田如今已经显露出来了?
很快张阳就否定了这个判断,露面在地面上的应该是一小部分,地下这么大的油田肯定没有被发掘出来。
藏在底下的矿藏油地资源心里明白一个大概。
张阳很想抽自己一把,不可能!这世上要真有比我还先知先觉的人,对方早就来杀自己了。
孙思邈又继续忙活着整理草药。
何必思量着,“某在长安城还结识几个游侠,他们说过要去河西道一带,可以让他们去找找。”
“那就麻烦何大哥了。”
“不客气。”
“何大哥,你……”张阳想到之前许敬宗说过的话,欲言又止。
“怎么了?”何必不解道。
三缄其口,张阳还是叹道:“何大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还真有,请人帮忙要花钱。”何必很坦然地伸出手。
“要多少?”
“两百贯。”
“何大哥家财不说万贯,也有数千贯了,这点小钱也用得着我?”
“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
张阳看向丁溜,“有钱吗?”
丁溜提着一口刚洗好的大锅,憨憨地挠了挠头,“小张兄弟,怎么找我要钱了?”
“我家媳妇管钱。”
丁溜提了提裤子,他解开外衣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银饼,又笑呵呵地递上,“这些不知道够不够。”
何必拿过银饼,从桌子上跳下,“够了,等消息吧。”
瞅着何必离开,张阳心中越发确定许敬宗说的事情。
丁溜也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张兄弟。”
“嗯。”
“这个何兄弟心里有事藏着。”
“别问别打听,人家要是想说了,自然会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摇头离开。
丁溜看了看张阳的背影,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往长安城走的何必。
丁溜的媳妇勤快扫着地。
“他们都说丁某傻。”丁溜若有所思点头,“相处这两年,某看得出来小张兄弟与何大哥心里都藏着事,而且小张兄弟藏得更深。”
“家里有这种日子不容易,别整日想着别人的事情。”
丁溜收起心思和自己媳妇收拾着店里。
两天之后,村子里印出来的红楼梦立刻在长安城引起了轰动。
书让李泰原本卖肥皂的人去卖。
这么做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这份买卖的背后有魏王,好让一些人忌惮。
李玥坐在家里和杨婶玩着扔沙袋。
媳妇玩得咯咯直笑,一个小孩子玩的游戏,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玩得这么开心。
听着王婶讲着市场的反馈,六百册书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卖了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