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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误会了,我完全没有和赵国公打赌的意思,我哪有本钱和他打赌。”
“你有本钱呀,你的本钱就是收复河西走廊的功劳。”张公瑾似笑非笑。
张阳看了看一旁的张大安,放低自己的声音,“老师呀,我这河西走廊的功劳,陛下不是给了吗?骊山脚下的封地扩了一百亩地。”
张公瑾笑道,“一百亩地?一个封侯都不为过的功劳,就给一百亩地?”
张阳清了清嗓子,“给少了?”
“陛下也就看你小子不懂事,占你便宜,你小子还乐呵呵收下了?”
“我亏了?”
瞧着自己的弟子,张公瑾抬头看着天,“你说这贼老天瞎了眼,怎么就把这种本事给了你这么一个市侩之人。”
张阳不解道,“老师,你这是数落我?还是数落老天呢?”
一边说着,张阳也惆怅地看了看天。
“这件事暂且不提,长孙无忌清退高士廉的势力做法非常平稳让人挑不出问题,他对付朝堂上的人往往都是谋定后动,不论是对付阴家也要,对付高士廉也好。”
张公瑾说完这番话,目光重新看向棋盘,“你小子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好好做好你的礼部,一条路是接着混日子,等着有一天被陛下替换。”
“老师的意思是走哪条路比较好。”
“你既是老夫的弟子,也照顾着老夫的三个儿子。”张公瑾皱眉看向低着头的张大安,“如果礼部没有办事情办好,你对陛下对朝堂的价值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他们会随意安排你,甚至把你派往边疆。”
“您还不如直说我无路可走。”
张公瑾抚须笑道,“把礼部的事情做好了,然后功成身退,你要是没那个本事,你就求着贼老天让老夫多活一些时日,只要老夫活着他们也动不了你分毫。”
“学生明白了。”
张公瑾移动自己的马,“将军。”
回过神,张阳重新看向棋子,用车吃了这只马。
张公瑾的神色凝重,用炮也吃了他的车。
棋盘上的厮杀再次开始,当张公瑾用象吃了张阳的另外一只车之后,才发现自己落入圈套。
此时张阳双马已经过了河,还有两步就要移动到帅前。
张阳的攻势很凌厉,两只马配合下,只能见招拆招。
直到张公瑾发现自己的帅被将死了,叹道,“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不破了你这双马配合的攻势,老夫怕是难以赢你。”
“老师已经很厉害了。”
“老夫确实厉害,在这么短的时日能够将这个象棋融会贯通,近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他们都不是老夫的对手。”
“您老还会和他们走动?”张阳诧异道。
“呵呵,老夫虽然命不久矣,他们该来走访也没落下,而且这两人特别喜欢这种博弈的游戏。”
“您还说人坏话?”
“又没人听到。”
张阳瞧了瞧一旁的张大安。
张大安尴尬地笑了笑。
张公瑾摇了摇头,“这小子是个傻子,他又不会说出去。”
张大安低着头讲道,“父亲放心,孩儿不会说出去的。”
随后见自己父亲不说话又看着自己,张大安又行礼道,“张侍郎也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公瑾这才点头,“这傻子终于是懂点事了。”
李玥还在和师母说着话。
张阳询问着张公瑾的生活状况,吃东西方面倒是不油腻,平时吃的荤肉不多,倒是也会吃一些素菜。
只不过睡眠的时间有点短了。
和张公瑾下棋是一件非常废脑力的事情,就当是锻炼自己的思考能力。
“老师,学生知道一种拳法,也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什么拳法?”
“叫太极拳。”
“太极拳?”
张阳摆开架势,“老师跟着我。”
张公瑾学着张阳的动作一招一式缓慢地比划着,“这和五禽戏有什么区别吗?”
见张阳没有回话,张公瑾细细感受着这些动作,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老夫明白了,你这个太极拳比之五禽戏更有平衡之道。”
张阳一边做着太极拳的动作,“松腰,松胯,拔背,气成丹田呼吸要匀。”
张公瑾一边做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对,跟着我慢慢来,拿出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一套太极拳打完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师徒俩人收拳。
打完一套太极拳之后,张公瑾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也没有流汗,“这是你自创的拳法?”
“学生也不知道是谁所创,只是一个叫张三丰的道士传授的。”
“原来是个道士所创,难怪叫太极拳。”
“老师每天早起都可以练练,对身体和心境都有好处。”
张公瑾抚须笑道,“致虚极,守静笃,吹嘘呼吸,吐故纳新,嗯……这就是道家所言,此人能创出此种拳法,想必也是道家高徒,老夫真想见见这个张三丰。”
人家张三丰比您小好几百岁,怕是以后都见不着了。
“呵呵呵……”
张阳尴尬地笑了笑,“您要见他怕是不容易,可能还要多活几年。”
张公瑾也笑道,“有机会老夫一定要见见他。”
“老师每天睡三个时辰,学生以为时间太短了,应该睡四个时辰以上才行。”
张公瑾吃着饭菜,“年纪大了睡不好。”
“学生能看看老师的卧房吗?”
嘴里还吃着菜,张公瑾点着头倒也没拒绝。
一旁的张大安看着这一幕鼻子发酸,心头一阵感动,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父亲一直都是抗拒吃药,不想好好治病。
如今有了弟子之后,父亲似乎想要好好治病了。
张阳走入张公瑾的卧房,卧房内空气不太好,除了门只有一扇小窗,阳光也照不进来。
整个卧房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这种环境不适合养病。
至少是房间明亮,通风好的住处。
见张阳重新走回来,张公瑾还吃着饭菜,“你这个咸鸭蛋真不错,老夫越吃越喜欢。”
“学生以后天天来教老师打太极拳。”
“也好。”
张公瑾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重新坐下来,张阳也拿起碗筷,“老师搬出长安城去我们的封地住吧,孙神医现在也住在那里。”
张公瑾放下手中的筷子,“为何?”
“老师的住处不适宜养病,学生在封地里有很多的空房子,而且房子也很宽敞,晌午时也是面朝阳光,对身体有好处。”
“而且老师的房间太过阴暗,阳光照不进来,朝向也不好,平时也没怎么通风打扫吧。”
张公瑾不解道,“养病和住处也有关系?”
张阳重重点头,“有,有很大的关系。”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张公瑾犹豫着。
等着张公瑾回话,张阳又道,“大安!”
张大安连忙行礼,“张侍郎,有什么吩咐。”
“把老师的所有行礼都收拾好,今天就搬去骊山封地住。”
张大安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似乎在等父亲回话。
张阳又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喏。”
张大安急急忙忙去收拾。
“你果然是成心不想老夫死啊。”
“您这病需要养,光治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
搬去封地这件事张公瑾也没有反对,半推半就的就让张大安收拾行礼。
张大象和张大素也回来了,一起帮忙。
临走前张阳对大安嘱咐道,“到了封地就去找牛闯,他会安排的。实在不行找上官仪。”
“张侍郎放心。”
三兄弟一起把张公瑾搬上了马车,一架马车装着行礼,一辆车马车带着人就这样匆匆离开了长安城。
张大象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其实我就早就说过,让父亲离开长安城回乡去养病,可父亲一直不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