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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自己的手艺,牛闯也能带着村民多吃一口饭。
平日里受了委屈也是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大家离不开这个村子。
贞观一朝,这世上哪有这么美好。
张阳站起身说道:“你放心,大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看着张阳的背影,牛闯心中很暖,这个人或许靠得住,他朝着张阳的背影喊道:“小张兄弟,你放心!村子一定给你建好!”
听着他的喊话,张阳淡淡笑了笑。
几日之后的长安城,城门口就有三四个卖红烧肉的摊子,今天他们早早收了摊,便离开了长安城。
当天夜里,蓝田县府衙闯入了一伙人。
这伙人进入蓝田县之后便开始打砸。
“什么人!”
“大胆!这里是县丞府衙!”
“还敢动手!”
……
声声怒骂在府衙里回荡着。
蓝田县的县丞老迈地拄着拐杖提着油灯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看着。
哆嗦的手拄着拐杖,他老眼昏花地说道:“突厥人来了?”
一群府衙中的官吏被打倒在地,还被绑了起来。
这些人手里提着棍子,身形彪悍,根本打不过!
来人把一只麻袋套在了县丞的头上,开口便问道:“田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老县丞低声说道:“关中话?不是突厥人?”
“你们蓝田县谎报田亩,还强征田赋这件事你不会不认吧。”
老县丞哆嗦着说道:“老朽都八十多岁了,已经有些日子没过问了,都是吕主簿在办。”
“吕主簿?”
此刻吕主簿怒目看着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官是什么人吗?本官背后有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完了,弄死你们。”
“死?”
那壮汉一脚踹在主簿的脸上,冷声说道:“说说吧,你的靠山是谁。”
“我……”
意识到事情不对,吕主簿又住了口,这种事情能说吗?县丞府衙一笔烂账能查吗?
“怎么又不说了?”
“我凭什么要说!”
“看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一把年纪活狗肚子里去了!你知道外面寻常农户的日子有多苦吗?说我们的胆子大?当今陛下三令五申说了要轻徭薄赋,你还敢谎报田亩,我们的胆子是大,我看你的胆子也大到没边了吧。”
听闻此事情,老县丞敲着拐杖说道:“吕先生!亏老朽这么仰仗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事,难怪最近县里的人不敢来府衙,起初听到那些流言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回事。”
老县丞气得直咳嗽,真怕他一口气没有缓过事就栽倒。
“几位壮汉,不用客气!好好打之!好好审问,老朽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有什么事情老朽顶着!”
老县丞浑浊的老眼带着怒火,“老朽做了一辈子的县丞,怎料毁在你手!”
见几个壮汉不动手,老县丞说道:“你们不动手,老朽来打。”
说话间他提着拐杖就要去打人,挥起一下打空。
年纪大到这个地步,什么都看不清。
他又挥起拐杖,又打空了……
壮汉们便把这个主簿吊了起来,抽打了半个多时辰,实在是扛不住打,他这才开口招认了。
从进入蓝田县衙之前的事情都交代了,包括怎么收买人,靠着同乡的关系,找到了阴妃这个靠山。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过的。”其中一个稍显瘦弱的壮汉记录着他的供词。
“没了,没了!”吕主簿有气无力地说着。
又是一脚踢在吕主簿的肚子上,壮汉问道:“来蓝田县之前呢?你还做什么事情龌龊事?”
“之前事情与现在何干?”
“让你说就说!”
经过一夜的盘问,县衙的墙壁上写满了吕主簿的供词,包括他是怎么坐上主簿这个位置。
天快亮的事情,十几个壮汉扛着五花大绑的吕主簿离开了。
一夜过去,整个府衙一片狼藉,一阵风吹过,门匾晃了几下,终于掉在了地上。
曲江池旁
程处默和张阳坐在池边的水榭。
“人也揍了,府衙也砸了,这件事说来有些麻烦。”程处默眉头紧锁。
“怎么麻烦了?”
程处默灌下一口酒水说道:“你知道阴妃吗?”
张阳点头。
程处默解释道:“我们人也去蓝田县看到蓝田县的县丞已经老眼昏花,一大把年纪了,他连路都快看不清了,田赋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反而是蓝田县的主簿自作主张,如今蓝田县的县丞就要告老了,不出意外那主簿就是蓝田县的下一任县丞,这也是我的人把那个主簿吊起来抽了好一会儿之后,对方这才招认,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他说他背后的靠山是阴妃。”
骊山上行宫,也算是半个天子脚下,敢在那种地方干这种事情的人多少有点后台。
而且如今朝中缺少人手,不少人都是介绍官吏,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
程处默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那个家伙现在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人已经绑走了。”
“绑走了?”张阳吃惊地说道。
“对呀。”
程处默一脸正经地点头。
不得不说程处默手中的人办事是粗糙了一些。
张阳苦恼地扶着额头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程处默琢磨着,“反正我也给了弟兄们钱,他们砸了府衙肯定也不能在关中地界混了,顺便就把人绑了带走。”
一个府衙的主簿就这么被绑走了。
张阳不禁问道:“绑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兄弟们做着这种事情,自然要跑了。”
说完程处默拍了拍张阳的肩膀,一脸严肃认真,“你放心!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没人能找到他们。”
不得不说让程处默做这个头确实有些虎了。
张阳还是说道:“多谢了。”
程处默咧嘴笑着道:“都是兄弟,谢什么。”
长安城,蓝田县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人知道了。
李泰也知道了消息,听着侍从的讲述,小胖子拍案说道:“好个蓝田县主簿!好大的胆子,不知道那是本王的姐夫吗?”
侍从说道:“如今那个主簿不知下落,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我们打听到,那个主簿和阴妃有着关系。”
“阴妃?”
李泰冷笑道:“本王不管他的靠山是谁,就算是他阴妃,得罪了我的姐夫,就是得罪了本王。”
一拍桌案,李泰大声说道:“来人!”
几个侍从来到李泰面前单膝跪下,“魏王殿下!”
李泰大声说道:“带话给阴妃,就说她已经得罪本王了,让她小心着点过日子,他儿子是李佑对吧,也带话给李佑,还有下次他李佑也别想在长安城混了!”
“阴妃毕竟是长辈,这么说是不是太无礼了,陛下他……”
“一定把话给本王送去,父皇那里……大不了本王再挨一顿数落就是了。”
长安城的另一边,正在酒肆喝酒的许敬宗也知道了消息,当初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能混到现在许敬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很快就把这件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事发突然,正是汝南公主受封封地的时候。
闻着味的许敬宗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付了酒钱离开酒肆,去了平康坊,便让平康坊的姑娘把李佑在平康坊做的破事递交给了门下省,门下省的弹劾很快就会被送到中书省。
这是一个邀买人情的好机会。
许敬宗知道李佑的为人,李佑此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倒是这个张阳弱冠之年值得交好。
阴妃得知事发,此刻在寝宫中来回走动着,她是李世民的四妃之一,如今陛下正是整顿吏治的事情。
汝南公主一有封地就出了这等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