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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秋一愣,只见布偶猫骄矜地瞥了眼他手里的猫条,又直勾勾地把他盯住了。
“喵。”
傅时秋回过味儿来:“你想吃猫条?”
布偶猫点点头,矜持地喵了一声。
“吓死爹了。”傅时秋脊背一松,熟练地捏住猫条包装袋的底端,送到布偶猫嘴边。
淡淡的鱼腥味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扑鼻而来,盛鸣尘盯着露出封口的姜黄色糊状物沉默半晌,默默后退半步。
这粑粑似的烂泥特喵的能吃?这些猫能不能吃点好的。
见布偶猫不动,傅时秋又往前递了递,但布偶猫依旧一动不动。
“你不喜欢三文鱼口味啊?”傅时秋嘀咕道,“那这根留给小橘吃好了。”
话音刚落,布偶猫猛地张口咬住猫条,眼神犀利地瞪了傅时秋一眼。
傅时秋:“?
“漂亮小猫不可以凶人。”傅时秋教育道。
但盛鸣尘无暇顾及,刚才那一下咬得太猛,以至于大部分猫条都进嘴了。
盛鸣尘只好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下一秒,他浑身一震,整只猫都舒展开来,仿佛飘在云端的软炸团子。
“喵!”真香。
一根猫条很快见底,傅时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见布偶猫一脸意犹未尽地盯着垃圾桶里的袋子,寻思盛鸣尘也不抠门,这小猫怎么好像第一次吃猫条似的。
再联想到别墅里没有任何猫咪用品这一点,傅时秋轻轻嘶了一声,小漂亮不会是流浪猫吧?
但布偶猫的毛发光泽顺滑,矜贵得像一位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流浪猫。
思及此,傅时秋看着布偶道:“小猫,你有主人吗?没有就喵两声。”
盛鸣尘:“喵喵。”
傅时秋大喜:“哈!那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爹了!乖!叫爸爸!”
盛鸣尘:“……”
刚认完猫儿子,头一次当爹的傅时秋美滋滋地拿起手机激情下单了一堆猫咪用品。
然而等他放下手机,就见布偶猫面无表情地蹲在那儿,幽幽地望着他。
傅时秋心里一惊,卧槽,他还是第一次在猫脸上看到表情。
“小猫,”傅时秋说,“你不缺爹啊?”
盛鸣尘:“……”
谢邀,不缺。
布偶猫阴恻恻地看着他,傅时秋嘶了声,高兴道:“那我给你当男妈妈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宝贝女儿!”
“乖囡,给妈妈喵一个!”
盛鸣尘:“…………”
手机在这时振动起来,傅时秋接通,是项目小组长打来的电话。
两人说了些甲方相关的问题,挂断电话,傅时秋准备回他的出租房收一收之前遗漏的项目资料,盛鸣尘见他站起来,犹豫了下,象征性地往前迈了两步。
傅时秋:“爸爸得出门赚钱给你买小裙子穿,你自己一只猫乖乖在家。”
盛鸣尘:“……”
他不介意多个爹,但这爹不能是傅时秋。
老婆变老爸,属实下头。
跟他的猫唠完嗑,傅时秋正准备上楼拿包,朱小雨回了条语音。
“谢谢哥哥,小橘说它喜欢吃三文鱼味道的猫条。”
傅时秋笑了声,边走边回道:“知道了,待会儿就给它买。”
话音未落,他的裤腿就被咬住了。
傅时秋低头一看,他家小猫龇牙咧嘴地咬着他的裤腿,仰头凶巴巴地瞪着他。
“凶什么呢。”傅时秋弯腰熟练地拨开布偶猫,“你得做一只情绪稳定的小猫咪知道吗?”
说完就小跑着上楼了。
然而等他拎着包下楼,就看见他的猫背对着他气鼓鼓地蹲在他的鞋上,每一根绒毛都写着“今天能出门算我输”。
傅时秋:“……”
傅时秋有些头疼,他知道猫咪会黏着主人不让出门,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样早,他的猫就这么喜欢他吗?
傅时秋心情复杂,蹲下来好声好气地跟他的猫讲道理。
但布偶猫觑他一眼,转了个方向,整只猫趴下来摊成一条猫饼,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在地毯上。
傅时秋:“……”
别墅区远离市中心,附近没有地铁没有公交,也不好打车,他在手机上叫的车显示仅有五分钟到达。
傅时秋无奈地看了眼摊在他鞋上的猫饼,寻思穿拖鞋也行吧。
“爸爸出门了。”傅时秋边说边开门,“不听话的小猫咪只能在家当留守儿童。”
话音落下,他的裤腿又被咬住了。
傅时秋:“。”
“不是,”傅时秋有点崩溃,“你这小猫怎么回事儿?”
盛鸣尘稳如泰山。
开玩笑,惦记那只丑不拉几的橘猫就算了,去前夫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眼见车距越来越近,傅时秋没办法,弯腰抱起布偶猫,跟他商量:“一起出去和被你爹我揍一顿,选一个。”
盛鸣尘抬起爪子搭上傅时秋臂弯上挎着的背包。
“行。”傅时秋把猫装进包里,留了一条缝隙给他呼吸,“先说好不许拉屎撒尿。”
盛鸣尘面无表情地收回猫爪,那是邋遢猫才干的事。
——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筒子楼前面的路口停车,傅时秋背着布偶猫吭哧吭哧往家走,感觉自己像扛了一袋二十公斤的大米。
盛鸣尘缩在背包里,透过侧边的缝隙瞥见一片老旧斑驳的筒子楼,和聚集在树荫底下打牌聊天的大爷大妈。
大爷大妈们看见傅时秋,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而傅时秋谁跟谁都聊两句,健谈的模样与他印象里阴郁内向的青年大相径庭。
十年光阴,傅时秋变了很多。
傅时秋住三楼,开门的时候,住隔壁的朱小雨和他妈妈彭丽芳刚好打开门走出来,看见傅时秋,朱小雨惊喜道:“哥哥,你怎么回来啦?”
傅时秋笑着冲彭丽芳点点头,“回来拿点东西,小雨和妈妈干嘛去呀?”
“给小橘买饭碗!”朱小雨大声回答。
背包里的盛鸣尘蓦地僵住,他凑近侧边的缝隙,窄小的楼道里,朱小雨牵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
女人个子小小的,皮肤蜡黄粗糙,眼角有几条隐约可见的鱼尾纹,眉眼与朱小雨有几分相似。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像亲母子。
盛鸣尘愕然。
所以朱小雨不是傅时秋的孩子?而朱龚……也不是傅时秋的前夫?
另一边。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彭丽芳带着朱小雨下楼,傅时秋拧开门进屋。
拉开背包把布偶猫放出来后,他就去卧室找资料了。
盛鸣尘自己一只猫呆在客厅,拖着尾巴四处转悠。
巴掌大的房子被傅时秋收拾得干净明亮,他跳上餐椅,那天看见的蓝色乐高小汽车已经不见了。
而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小孩用具,倒是沙发旁的奶油色小圆桌上堆了好几本热血漫画和一个有些陈旧的游戏机。
种种生活痕迹都表明,傅时秋是一个标准的单身大龄宅男。
没有孩子,更没有前夫。
盛鸣尘垂下眼,既然没有孩子,傅时秋又为什么答应和他结婚?
回去的路上,傅时秋自作主张在路边的宠物店里给他的猫挑了一个粉色饭碗、粉色小饭兜和一只粉色猫砂盆,以及一袋猫粮和猫砂。
得到宠物店送货上门的承诺后,他就带着猫打车回别墅了。
到别墅时正好六点,厨师已经做好饭离开。
盛鸣尘还没回来,傅时秋没多想,去厨房给他的猫做了一份水煮鸡胸肉,准备叫吃饭时,却发现他的猫一直蹲在半开放厨房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乖囡,知道你爱爸爸。”傅时秋把鸡胸肉倒进碗里,“但没必要监工似的在这儿守着,你这样会让爸爸想起我那拉屎没有屁//眼的上司。”
盛鸣尘瞬间什么情绪都没了:“……”
一人一猫吃完晚饭,傅时秋继续改方案,赶在晚上十一点前改完方案,发给项目小组长审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