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了。
刚刚不是叫你吃光?
吃不完。
其实勉强一下也能吃完,但何毕真的没有胃口,这是他过去一周的常态。
季语声没再继续说话,何毕以为这是默许的意思,便把吃剩的食物端进厨房,出来时目光扫过桌上的手机,他有些焦虑,刚刚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手机在响,可季语声却没有要替他检查的意思。
坐立不安中迎来了第一个小时,季语声果然如先前说得那样,他看手机的动作很规矩,并不会乱翻,只大概扫一眼是否有紧急情况。
我就这样干坐着吗?
季语声终于抬头看他:那你想做什么?
何毕没吭声,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他以为季语声会把今天的一切都给安排好。同任何一个被迫失恋被迫割舍的人一样,有人陪着时何毕不会想起陈狄,可每到落单的时候,每一缕沉默都有着实体,压得何毕喘不过气。
何毕只是想让季语声陪他说说话。
巧言令色的季语声突然变成个哑巴,偶尔和何毕四目相对,也会刻意忽略对方眼中的无声期盼。
他不说话,何毕也不说话,不知道在同谁赌气。
季语声把那本杂志递过来,何毕沉默着接过,心不在焉地翻着。季语声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当着何毕的面点开股市界面。
你炒股?
嗯。季语声毫不避讳地点头,赚点小钱。
何毕没有再问下去,期间季语声当着他的面打了几个电话,何毕这才知道调教师这份工作并不是季语声唯一的收入来源。
第二个小时在何毕焦躁的翻书声中度过,季语声突然问他: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何毕不在意地撒谎,其实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季语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道:这周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住在朋友家,正在找房子。何毕习惯性地不肯示弱。
他喉结吞咽一下,眼睛往旁边看了一下,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何毕还无所谓地笑笑。其实不用季语声问也能知道何毕这一周过得不好,他的下巴开始变尖,不说话时就在发呆。
算了。
什么算了?何毕一怔。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什么意思?
季语声的嘴巴抿着,变脸如翻书,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说结束。电脑啪地一声合上,他并不多做解释,直接来到门口打开门,彬彬有礼地对着何毕下逐客令,压根不掩饰眼中的扫兴与不耐。
何毕突然想起他对冯青说的那句话,他说冯青不是一个能让dom满足的sub。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也并不能让季语声满足,而何毕不甘心落后。
他脸上有些热,更多的是被看轻的窘迫。
怎,怎么突然这样,我今天一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我,我是哪里做得不对,破坏你们的规矩了吗?
开始之前我对你说过什么?
何毕停顿一秒,继而尴尬道:你说我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关注你。
这下不需要季语声提醒,何毕也知道对于这个指令他完成的非常差劲。
别说关注,他压根就没把季语声放在眼里,何毕不止缺少sub最基本的服从性,甚至在潜意识里非常不屑于遵从这个圈子的某些毫无道理可言的默认规则。
可季语声的表情明显在说我的话就是道理。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不必勉强的。季语声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他连惩罚都懒得给了。
何毕被季语声这样看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就要走。季语声平静地看着他出门,并不阻拦。何毕感到脸上的温度又高了些,耳朵也跟着要烧起来,他不自觉地拿自己和冯青比较,冯青也会违抗陈狄的指令吗?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该往前走,情感上却被困住,陷入某种怪圈。
实际上在过去的一周里,何毕像一个偷窥狂般翻完了冯青的微博,他不放过每一个字,不放过每一张照片,他揣测、臆想、添油加醋地构造着冯青的一切,把他和陈狄之间的第三者假想得异常完美。
可现在的他在某一方面上,甚至比不过他看不起,被他嫉妒着的冯青。
何毕停住,收回要跨出门的那条腿,他转身,抓着季语声的胳膊把门给关上。
就这样被困在门和季语声的胳膊之间,何毕妥协了,他低声道:别放弃我。
他抬头,看着季语声。
他对着季语声示弱了。
季语声很高,挡住了背后的光源,何毕看不清季语声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季语声沉默了很久,似乎还刻意压低声音叹了口气。
一阵难捱的静默后,季语声似乎也妥协了。
好吧,我说过了,如果你不能让我感到满意,我会惩罚你,不过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冰箱里有很多饮料,你去拿一瓶给我,如果不是我最喜欢喝的,惩罚加倍,如果你恰巧选到了我喜欢的,今天这事就这样过去。
这无疑是一个狡猾的陷阱。
即使知道不论他交出怎样的答案都会被季语声否认,但何毕依然一脚迈了进去。
他站在冰箱前,随手拿了瓶气泡水,瓶身冰凉,何毕抓在手里,甚至都没有递给季语声,二人心照不宣,何毕如愿以偿地被季语声带到了上一次的房间,他病态地把这看做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和之前一样,开始前季语声给何毕换了件更薄的衬衣和白色的薄裤。
他忘了摘眼镜,把挑选好的工具一一展示给何毕看,分别是一条皮鞭、皮手铐、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金属棍,足有半个手臂那样长,两端同样配有皮圈。
接着季语声又从柜子中翻出一副乳夹,上面连着电线,中间缀着小铃铛,被提起来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毕看着这两样陌生的道具有些害怕,盯着那根用途不明的金属棒逞强道:你说了不用入体的东西。
季语声看他一眼:你以为这是什么,炮机?
何毕,这是分腿器。
这下何毕不吭声了,任凭季语声来到他身后,双手被从后缚住,两个乳夹隔着衣服牢牢地掐住何毕只有在洗澡或是做爱时才会被触碰的地方。
做这一切的时候季语声表情非常正经,甚至在尽量避免同何毕有任何多余的身体接触,最过分的动作就是他的手背碰到了何毕的胸口,即使是这样,何毕也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他不断喘息着,直到季语声一把掀开了镜子上盖着的布。
何毕和镜子中的季语声对视,征求道:我能不能戴眼罩。
不能。季语声笑着拒绝,他冲何毕一扬下巴,脚踩着地毯,低声道:跪在地上,两条腿分开。
何毕站着没动,季语声有耐心地等着。
在徒劳无功的僵持后,何毕听话地跪了下来。
铃铛晃荡,打破这死水一般的寂静,缺乏经验的sub低着头,将脖子暴露在dom的眼皮子底下。
很好。
季语声拾起分腿器,抓住两头一扭,又用力一拽,整个棍身延长到一米。
他半跪在何毕身后,一条腿踩着地,把两头的皮圈固定在他的脚踝上,压着何毕的肩膀让他往下坐,命令道:不要真的坐到地上去,就这样跪着,如果在我惩罚你的时候你没有跪好,我会增加惩罚力度。
这个姿势非常辛苦,分腿器被季语声固定到一米的长度,何毕双腿张开,跪得时候必须把膝盖分得很开,为了避免坐下去,他必须全神贯注,从大腿到屁股都紧绷着,季语声还没真正开始,何毕就先吃不消。
季语声让他看着自己。